“好了,好了,大伙都先回家再说吧。”林嬷嬷适时地唤道。
众人都才意识到此时还在丛林里,于是在下人的带领下,穿过曲折的丛林,来到一座白色大房子前,这房子亦是地中海风格,不过房子上方的两字引起了上官凤儿的注意“南府”。
原来柳氏一族到此便改姓南。
方氏与柳诗诗安排了众人的住处,上官凤儿被安排在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算大,全白的墙面,使得房间很明亮,里头的家具也很简单,就一张大床,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以及一个长着,上头摆放着一个圆花瓶,花瓶里插着些鲜花。
一走进房间,便可看到右侧有一个敞开着的很大的窗子,海风吹动了那天蓝色的床帘,窗户面对着蔚蓝的大海、蜿蜒的白沙滩。
沙滩上有两个打斗的影子,不必想就知道是林嬷嬷与老头。
窗下还有一个繁华簇锦的小花园,花园里头李诗瑀正和上官钰在那儿玩捉迷藏,而上官浩则面带着那自在、快乐的笑看着那两人。
“喜欢吗?”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
上官凤儿转过身,瞧见上官辰与柳诗诗二人倚着房门笑着瞧向自己。
她再次瞄了眼窗外,然后面带着满意的笑,走了过去,拉着柳诗诗的手,略带着撒娇的语气道,“喜欢,很喜欢。”突然她才发现这里的生活是她一直向往的,一直追寻的。
柳诗诗与上官辰相视一笑,然后伸手替上官凤儿理了理方才被海风吹凌乱的青丝,“喜欢就好。”
“这次,李默然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上官辰敛了笑意,认真地看向上官凤儿。
上官凤儿早就料想他们会这么问,“他有事情不能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李享然让他回去,是不是一场阴谋。
上官辰显然有些不满,不过只是嗯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刻刀
上官凤儿转眼看向上官辰,面色凝重,“皇兄,”说着,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我有一些话,想同你和二哥说。”明明是笑着,可是在上官辰与柳诗诗看来,却是比哭着更让人揪心。
上官辰与柳诗诗再次对视了一眼,“我这就去唤二哥。”柳诗诗轻拍了上官凤儿的手背,然后转身朝楼下走去。
不一会儿,柳诗诗便领着上官浩上来了,待上官浩进了上官凤儿房内,柳诗诗便躲开,下楼了。
上官凤儿瞧着她远去的背影,没有开口挽留,只是等她背影消失了便一把关上房门,反身看向屋内。
上官辰随意地坐在她床沿,上官浩则靠在长桌边,二人都面色严峻地看向她,心里明白上官凤儿这会儿要说的事情定然十分重要,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便不会躲着柳诗诗了。
她贴靠在门后,紧咬着下唇,双手不安地抱肩,朝二人扯了扯嘴角,却迟迟不开口:这一刻,她想了很久,想了很多,然而到了这一刻,她便不知道如何开口,从何开始。
回忆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刻刀,过去的一点一滴化作刻刀的一笔一划刻在她的心上,刀刀带着鲜血,刀刀带着疼痛。
大约两分钟后,她放开紧咬的下唇,“其实,当年是沐友晴和楚国勾结,谋害了父皇,逼迫我去和亲。”说着,一脸平静。
屋内的两人一下子直起了腰,眼中有些愤恨,然而更多的是不解。
“当年楚国挑起燕楚大战,我与二皇兄一同在前线,而当时还是皇后的沐友晴暗地里勾结楚国刺杀父皇未果,她与上官绝便软禁了父皇,独揽了大权。后燕楚大战胜利消息传到宫里,他们担心二皇兄回宫将他们的阴谋揭露,便,”说到这,上官凤儿仰起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将双眼睁大,试图不让在眼里打转的泪水溢出眼眶。
“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毒杀了父皇,还在二皇兄回宫的路上劫杀二皇兄。”说着,抬眼看了一脸愤恨,双拳已经攥紧的上官浩。
“后来,他们拿母妃胁迫我去和亲,然而母妃却在我和亲前一天,服毒自尽了。”说完,泪水滑落,便再也止不住了,她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抱膝,额头抵着膝盖。
“嘭”不出意外,上官辰一掌将那梳妆台前的椅子劈成了碎片,手被那破碎的尖锐划出鲜血来,涓涓的血红不止地流淌着,拳头却攥得更紧了。
上官浩三五步跨到上官凤儿跟前,一把扯了她入怀,“你为何不早些说。”他愤怒,却也心疼。
他愤怒沐友晴、上官绝、楚国,他没想到自己身上竟还有这样的血海深仇,他心痛如此深重的国恨家仇这些年来全压在了上官凤儿一人身上。
上官凤儿静静地蜷在他的怀里,紧咬着的下唇也破出血来,她生生地将眼泪忍了下去,并不说话,不回答上官浩的质问,因为她知道若是回答了,便会惹来更多的眼泪与心碎。
好在上官辰与上官浩也没有再计较她为何隐瞒了他们这么多事,这么多年,因为他们都知道上官凤儿心里如何想的,因此他们却都更心疼了她。
待三人冷静下来后,上官凤儿坦白了自己试图利用红楼复仇,还告知了他们目前燕国的形势,以及自己的计划。
上官浩与上官辰俩人二话不说都同意与上官凤儿一同回燕国复仇。
柳将军
屋内上官凤儿的大床c上放着一张亚斯大陆的大地图,兄妹三人正全神贯注地讨论着当今亚斯的局势、燕国的局势,以及商量着到了燕国该如何如何的时候,屋外突然闹哄哄了起来,里头还夹杂着些异腔,除了与之前那三土著人的腔调一样,还有些齐国的口音。
莫非那些土著上到家里来吵闹了,上官凤儿与上官浩不免有些分神,又想到之前在沙滩边、路上遇到那些土著人似乎都对柳氏不待见、怖惧,甚至是排斥,心下便有些迟疑问还是不问。
其实他们本想着相聚之后询问这柳氏与那些土著之间关系如何,在南屿岛是否安定之类的,结果见面后一激动,便被抛之脑外了,此时经屋外这么一闹,两人不免想起询问来。
“怎么啦,都这样的眼神?”上官辰瞧着上官凤儿与上官浩两人都盯着自己不说话,而眼里似乎都有好多疑惑。
上官凤儿与上官浩对视一眼,然后看向上官辰,试探地询问,“皇兄,柳氏一族在这很不遭人待见吗?”
上官辰被上官凤儿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北,不解,“还好,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又很朴实。”
这又让上官凤儿与上官浩不解了,若是很好的话,那为何他们询问柳氏一族的时候,总是一副恐惧的表情。
“可是我们问他们姓柳的人家的时候,他们好像都露出一副恐惧的样子。”上官凤儿便把遇到的情况同上官辰说了:不过转而一想那“南府”,便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因为现在柳氏一族改姓南了,南屿岛的南。
上官辰听闻上官凤儿的话,了然地笑了起来,“这岛上的有一户姓牛的,而岛上的人口音不准,都唤成柳。”
“牛,柳,这,”上官凤儿与上官浩不免有些好笑,想来地域、方言差异真能闹出笑话与误会来,再一想,上官凤儿便又有些想不通,“这姓牛的人家就真的很恐怖吗?”不是说这岛上的人都很热情、朴实吗,可是这姓牛的人家似乎不太,合群。
“他们是齐国人,二十年前就来到这儿了,不过听说刚来的时候与土著产生了些摩擦,从此各不往来,不过倒与我们关系还不错,偶尔也来窜窜门。”上官辰说完,星目转看向床c上的地图。
上官浩默默地点了点头,而上官凤儿似乎还有些问题,不过心念到当下他们最关键的便是讨论复仇的事,因此也就暂罢了。
待三人商定好后便打算出去瞧瞧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闹个不停,谁知他们刚打开房门,却瞧见一脸寒青的柳将军站在门口,这让三人着实吓了一跳:想来他们方才在屋里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呵呵,爹。”上官辰有些心虚地首先开口了。
柳将军二话不说直接倒跪下,伏在了地上,“末将无能,罪该万死,请各皇子公主赐臣一死。”
“舅父,您快起。”上官凤儿摇了摇头,然后与上官辰一起伸手去扶柳将军,可柳将军就像膝盖生根似的,怎么扶也不起。
柳将军
望着柳将军这么一个平常腰板挺直的铁铮铮汉子,跪拜在他们脚下,要知道他可是他们的亲人,又是他们的长辈,还是燕国的功臣啊,上官凤儿心下很是不好受,更是痛恨起这没一丝人性的封建礼教来。
三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知道这柳将军在打什么算盘,心下又是好一阵叹气:有些人,贪图享受,是要被鄙视的,可是有些人老了还不愿意闲着,在这南屿岛享享清福,这又让人烦恼。
见着这柳将军伏地不起,上官凤儿只好作罢,便朝上官辰使了一个眼色,又朝上官浩眨了眨眼,随后她与上官辰重新钻进了屋内(门被柳将军堵死,出不去,这柳将军很有死谏的才能。),只留上官浩一人。
这柳将军是上官凤儿的舅父,上官辰的岳父,他们定然说不出狠话;再说他们又是现代人,根本对这些君君臣臣的东西实在不怎么待见,只好将担子撂给了上官浩。
上官浩无奈地看着屋内故作悠闲的两人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看向跪着的柳将军,声音严肃了起来,“敢问现在本皇子是要称你为柳将军还是柳忠保?”
“这,”柳将军被上官浩这么一问,竟语结了:他早已辞去了将军之职,早不是什么将军了。
上官浩偷偷瞄向屋里头的上官凤儿与上官辰,屋里二人朝他竖起拇指:你够狠。
“既然已不是我燕国将军,何罪之有啊。”上官浩说完,伸手去扶了柳将军,可柳将军依旧不起,沉声道,“贱民愿意重新投身军营,为我燕国除害。”
“敢问柳老高寿?”上官浩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柳将军,刻意咬重“柳老”二字:意思很明白,你都这么老了,想投身军营,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没人要你。
注:燕国军营只征收十五岁至四十五岁的男丁,柳将军已年近五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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