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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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妆-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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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那条蛇越升越高,我发现,它竟然有手腕一般粗。嫩青色的表面,白色的肚皮,呈倒三角型的头,无一不在告诫人们危险的存在。

它慢慢地冒出来,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好像两颗宝石一样,亮幽幽的。但它似乎对我们不感兴趣,也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就像一个虔诚拜佛的老人一样慢慢地低下头,扎进碗里去。

记得印度人喜欢玩眼镜蛇,那些靠卖艺求生的人,用一只好像葫芦丝似的乐器,吹出一段乐曲,控制那些毒蛇翩翩起舞,而眼前的一切,就有些异曲同工的味道,只是没有音乐罢了。

很难以置信,吴永正怎么能做到这一点,但那条蛇的确就像是着了魔,如同一个听话的奴隶一般,任其摆布。

过了一会儿,蛇喝完了瓷碗里的水,像是很难受似地晃了晃脑袋,而后,又像西沉的太阳一般缓缓在缩回篓子里。我扭头再去看蜈蚣和蝎子,它们也早把瓶子里的水珠喝光。

吴永正把篓盖盖好,又分别检查了一下装着蜈蚣等毒物的玻璃罐子,确定都封好了之后,才站起来把碗交给苏婆婆。

苏婆婆接过碗,对着吴永正比划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图型,见吴永正点头,她才扭过头来对我们说:“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去吧,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养养元气,过两天那孩子也该上山了,还得让你们帮忙呢!”

五毒009

和李苏阳回表婶家的这一路,我都很沉默,因为刚刚受过惊吓,被夜风这么一吹,冷的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李苏阳双手插在裤兜里,也显得心事重重,快到表婶家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问我:“晨晨,你注意到苏婆婆比划给吴永正的手势了吗?”

“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苏婆婆每次见到吴永正,都会比划这个姿势?”李苏阳学着苏婆婆的样子,用手比划着,“这到底有什么含义呢?”

我看着他纠结的样子,觉得有些杞人忧天。我没发现这个手势有什么特别之处,苏婆婆每次都比划,也只能说明苏婆婆和吴永正说话的内容重复,于是满不在意地说:“你想的太多了,如果吴永正不聋不哑,苏婆婆肯定会直接用语言和他交流,也就不用打手势了。”

“也许是吧。”

沉默了一会儿,李苏阳突然转了话题:“等过两天嘉嘉这事儿一完,咱们就回去吧。赵叔叔那儿,也总得去说一声,免的他担心。”

我苦苦一笑:“是啊,我那本书这么久没有更新,只怕读者以为我太监了,全都跑光了。”

现在的网络文学竞争激烈,以致于写手们为了留住人气,每天都拼了老命地坐在电脑前码字,除了正常的工作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娱乐、交际的时间。

我这个单身问题始终不能解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每天要码字更新,而没有时间去认识接触异性造成的。偏偏,我又做不到洒脱,进山之后的每个晚上,一躺在床上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那群不离不弃的读者。

这天,我和李苏阳没再说什么,回到表婶家之后就各自去睡了,岂料第二天,我才洗漱完毕,李苏阳就冲进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看他一脸神秘兮兮地的表情,忍不住问:“你带我去哪儿啊?”

他有些不耐烦:“跟我走就对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瞪他:“你要把我卖了呢?”

他歪头看看我:“就你这样的,谁买?”

我被他气的无语,极不情愿地被他拉着走。

李苏阳拉着我一路走到村头,又继续往山上走,我立即反应过来:“你带我去吴永正的家干什么?”

他捂住我的嘴,把食指贴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又指指吴永正家的方向,小声说:“你看看,吴永正在干嘛?”

“他听不见,不用这么小声!”

我皱了皱眉,一边说,一边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吴永正正拿刨子在刨木头,薄薄的木屑卷着花地飞迸出来,沾的他头发上,身上到处都是。

他旁边两张小窄凳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窄窄的,大概只有九十公分,但长度却大概有宽度的两倍之多。

这。。。。。。这不是棺材吗?我惊的头皮发麻,疑惑地看看李苏阳。【小说下载网﹕。。】

李苏阳看着我,忽然伸出手来,对着我比划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手势。登时,我脑子里轰地一声,犹如晴天炸雷一般。

难道,苏婆婆一直嘱咐吴永正的事,竟然是打一口棺材?

五毒010

吴永正并没有发现我们,放下刨子又开始在木板上雕刻起花纹来。花纹原本就雕了一些,远远地看,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凭着想象,勉强地看出哪部分是祥云、哪部分仙鹤,正应了驾鹤西游的意境。

我和李苏阳看了一会儿,就又回到表婶家去。吃早饭的时候,我闷声不响,李苏阳也比平时话少,表婶像是看出些什么来,轻轻地推堆我的胳膊肘儿,小声问道:“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早上看到吴永正在打棺材,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打棺材有什么稀奇?”表婶不以为然地说,“村里死了人,都是他去装殓,棺材也都是从他那儿买的。人死是不会提前打招呼的,他不打几口预备着,能来的及吗?”

我皱皱眉,打断表婶的话:“他卖棺材?”

“不卖棺材,他靠什么吃饭啊,我的傻闺女。”

听了表婶的话,我顿时豁然开朗,一早上的阴郁一扫而光,心里轻松多了。

*

虽说苏婆婆让我们好好休息,但也不能老是在床上躺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迟早要把人憋坏。

在表婶的建议下,李苏阳带着我去水田里看稻苗。从小就生在大城市里的我始终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进村这几次,偶尔路过,也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而如今,卷起裤腿光着脚丫踩在泥里的感觉,很惬意。

我学着表婶的样子,戴了一个斗笠,阳光照下来,阴影遮住大半个脸。悄悄去看李苏阳,他早上才洗了头,还没干透,我望着他发尖上隐隐泛着七彩霞光有点失神。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手插在兜里,一副安静斯文的样子,虽然少了农家气,但却与这蓝天、青山、微风、早稻融成了一副美丽的风景画,像是旧挂历上的风情,又像是哪个新晋歌手拍的宣传海报。

“唉,想什么呢?”

我微微一怔,随后收回目光落在脚下的一根稻苗上:“我在想,这么小的一根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他弯起嘴角,不紧不慢地说:“嫌慢的话,往上拔一拔就行了。”

“拔苗助长?李苏阳,亏你想的出来!”

“王晨晨,你又瞪眼?平时挺漂亮的一个人,一瞪眼就像安了两个灯泡,小心以后变金鱼。”他看着我,依旧是笑,眼睛眯起来,好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

“你。。。。。。”

不是我嘴笨,对他,我真是怒不起来,也笑不出来。有的时候,这个人仗义的没话说,有的时候,又舌头毒的让人无力招架。但也正因为他这个性格,才让我和赵晴一直和他保持着铁三角的关系吧。

我似乎又回到了大一时代,一群刚刚从困笼里挣脱的孩子,摆脱了老师、家长,无忧无虑,享受天然。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两天以后,我和李苏阳在进山的骡子车上看见了三个身影,两大一小,极是熟悉。

嘉嘉进山了,怀着他们唯一的希望。

五毒011

这一次,嘉嘉的父母带了很多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大包小包地往苏婆婆的家里拎。苏婆婆不肯要,叫他们带回去,他们不听,依旧从骡子车上往下卸。

苏婆婆见拦不住,也只好摇着头进屋,任由他们去。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听见她的喃喃自语:“这些以后都用不着了了。。。。。。”

我望着她蹒跚的背影,越发觉得苏婆婆这阵子怪的有点高深莫测。

为嘉嘉举行的法事被安排在下午,苏婆婆让嘉嘉的父母抱着孩子在外面等,而后叫我们插上门闩,遮住所有的帘子,只在屋子的四个角落里点了数十根蜡烛负责照明。

这一次,虽然还是在小佛堂里,但供奉的菩萨佛像全部都用红色的布遮的严严实实,只在供桌上,摆了一个牌位。

李苏阳凑上来,小声说:“晨晨快看,这个牌位是正宗的花梨木做的,光卖木料就得值不少钱。”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趣,又仔细看了看,除牌位上刻的篆字让人看不懂,有点玄妙之外,也没觉得特别。

苏婆婆让我、赵晴和李苏阳站在旁边,每人捧一个粗制的陶罐子,随后自己又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牌位虔诚地磕头,烧纸,嘴里还念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的东西,极像是萨顶顶唱的梵文,但似乎又不是。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从供桌下面摸出一把系着红绳的斧头。那斧头像是新磨过的,锋利无比,斧刃在烛光的照映下,映出她的花白的头发和额间的皱纹。

“开始吧。”苏婆婆的声音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似乎还夹着些许别的色彩,我分不清是什么,但心里却清楚,她很无奈。

和我料想的一样,这斧子是用来对付五毒的。吴永正从瓶子里捞出壁虎,苏婆婆用钉子将它的四肢分别固定在一块木板上,而后,挥起斧头,将它的尾巴剁了下来。

她手脚麻利地把剁下来的尾巴拎起来,打算扔进我手捧着的陶罐里,我吓的直往后躲,但她的眼光瞬间变的凌厉起来,我有些怕,只好勉强把罐子捧到她的跟前去。

那条尾巴虽然掉了,却还在动,我捧着罐子,心里一阵翻腾,恶心的想找个地方吐个痛快。接下来的事,我已经不敢再看,闭上眼,把头歪到一边去,直到苏婆婆说“好了”,也没有听见斧子剁东西的声音再响起来。

等我睁开眼睛,手里的掏罐子已经落到了苏婆婆的手上,我打了个哆嗦,也不去看她的下一步程序是什么,直接站到了门口,打算完事后第一个冲出去。

赵晴似乎也受了什么刺激,手一直捂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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