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才没你那么自恋。”他有点激动地说。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没,只是觉得你给人一种很好的感觉。”他好像受宠一样说。
“哇,你是BL的啊?”我惊讶地说。
“你才是,男生就不能对男生有好感的啦?”
“可以,开下玩笑而已,再说,我又不会对BL的人怎么样,只要不是双性恋的,什么恋我都不会有歧视。”
他用鄙视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问:“那你看不看动漫的?”
“看啊!”
“看过什么?”
“很多,热血类的,还有一些萌系的。”
“那你最喜欢哪几部?”
“《海贼王》、《火影忍者》……”
没等我说完,他就朝我竖起了中指说:“垃圾,这些都好看的?你有没看过《Angel Beats!》?”
“看了,挺感人的……”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但他像吃了激素一样激动,马上把话插进来说:“超感人的好不好,我看了十多遍了,看一次哭一次,神作,真的是神作……”他一直这样絮絮不止地说到下课铃响起,假若我不借故离开座位,想必他还会像念《大悲咒》一样继续说下去。
一整个早上,我收回了四张月考的卷子。卷子里被老师用红线条沟壑出一张复杂的地形图,一个个红叉就像小孩子在画纸上画的一样,没有规律地布满在试卷的每处。值得庆幸的是,这四张卷子的分数都站在了及格线内。
张叶群的数学成绩差1分就满分,他便沾沾自喜地到处说:“这一点都没有出乎我的意料,这么简单的试题,我还以为我会拿满分的,想不到就差1分。其实我是可以拿满分的,那1分老师改错了,我可以找老师改回来的。但我想还是算了,就1分,等下显得我很小气很斤斤计较的。”
坐在他周围的女生都向他投以羡慕的目光,他更加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是“征夷大将军”,而且还打了胜仗。唯独赵妮向他投以鄙视的眼神。他似乎察觉到了,停止炫耀,探前身子去问赵妮:“赵妮,你考多少分?”
赵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给我看一下哪里错了,我帮你纠正过来。”张叶群像卖金鱼的大叔哄小女孩一样地说。
赵妮不好意思回绝,就将试卷递给了张叶群。张叶群接过试卷,翻了一翻,大声喊道:“这样都做错,这几道题很简单的哦,做错了很不应该。”
赵妮苦笑着瞄了我一眼,然后对张叶群说:“是哦,我很差的哦,智商没有你高,而且我考前也没有复习。”
“数学哪用复习的?靠平时做题做出感觉来的。”
“数学那么烦,谁会有心去做它。”我突然插上一句。
“数学才有趣,又好玩,又可以锻炼锻炼逻辑思维。数学是一门很好的科学。”张叶群带着鄙夷的语气对我说。
“唉,题海战术的优良产品。你读过韩寒的书没有?”我叹口气说。
“韩寒是谁?”张叶群一脸莫名其妙地说。
“韩寒都不认识,你太废了,人家很牛逼的,18岁就出书了,后来又拿了赛车冠军,现在又出书了,《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秦智稳激动得比手画脚地说。
“然后呢?我最讨厌看小说了,什么郭敬明,什么饶雪漫,我一点都不佩服他们。”张叶群摆着臭脸说。
“那只是你对文学不感兴趣而已。”我淡定地说。
“切,学识上的人我只喜欢华罗庚,向你们这种只懂得哈日哈韩的*,懂什么叫爱国吗?”
“你这人很莫名其妙哦,说着文学你说到国家政治军事去了。再说,爱国像你这样爱的吗?有种闭关锁国,不用日货啊。”我说。
“你们这些不爱国的家伙,你们忘记了抗日战争了吗?你们忘记了南京大屠杀了吗?”张叶群红着眼说。
“那都是过去了,那是曾经的伤痛,现在已经结成疤了,剩下的只有记忆。你说南京大屠杀,照你这样说,日本和美国岂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广岛长崎那两颗原子弹,死了多少人啊。再说,政治军事这些问题要你管啊,这些问题自然有人会管,你要管也管不了,做个了解不就好了。你说你喜欢华罗庚,华罗庚怎么死的?在日本讲座的时候心脏病发猝然倒地,不省人事,照你那样说,华罗庚也不爱国咯。”
赵妮附和着我应了一声:“就是。”
“应试教育的产品,除了读书你还会干些什么?”我问张叶群。
张叶群哑着坐在那,听到我这话他便激动起来,说:“我还会打羽毛球啊!”
“呵,好,行了,你赢了,我吵不过你,可以安静下来了。”我笑着说。
下午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响了,我的心立刻开始躁动起来。我很想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但不安分的我总是把身体摇来摆去,活像一个摆钟,坐在我前面的赵妮也几次回头朝我瞪眼。
在上一节美术课,美术老师给我们讲了具象美术、意象美术和抽象美术,前面两个内容她只举了一些名画的例子给我们讲,而抽象美术她就让同学上黑板画。
我为了突出自己,马上举起手来,美术老师也毫不犹豫地把我叫了上去。从小就不会画画的我上了讲台。她要我跟着音乐,用线条来表达自己听到那首音乐的心情。
首先,她放了一首很轻柔的音乐,就像是细水从岩石间划过,直直地泻进我的心间,似乎要冲走我的悲伤,留下快乐。我的线条也渐渐地在黑板上出现,像是一条随风飘起的彩带一样。
然后,她又放了一首很劲爆的音乐。很重的节拍,听着就像把心里所有的重负全部往下摔,全身充满了力量,手臂不受控制地在黑板划来划去,如同打沙包一样,毫不留情的,没有余地的,只顾一个劲地打。
画完了我就下来,宝莹笑着看着我的“作品”,班里的同学也跟着笑。我仔细地看着黑板,惊奇地发现原来我在上面画的是心电图,而且到最后所有的曲线都成了一条平滑的直线。
到差不多下课的时候,美术老师已经讲完课了,剩下一点时间就给我们自习。她在教室里面踱来踱去,无声无息,就像高傲的贵族猫一样,每一步都那么轻柔,每一步都那么文静,每一步都那么优雅。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正向我袭来,那一种感觉非常微妙,就像一颗太妃糖在心田里溶化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到我面前来了,我惊慌得有点不知所措,顺势翻开摊在桌面的未被打开的书。晃过神来时,才发现那是一本美术书。
她将头转向我,嫣然一笑,用那双简单的眼睛看着我说:“你刚刚上去的时候脸红了。”
我怔在那里,感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词穷,我不知怎么回答她,只是结巴地“呃”了几声,但越“呃”越感觉到心虚,本是冰冷的脸蛋也变得红热。我不敢再纠结下去,马上低下头,装作认真的样子。
那一个笑,是她送给我的笑,是专属于我的笑。回想起那笑容,就像喝了蜜饯一样,甜得让我不敢再多想。
上课铃响了,美术老师从走廊走进教室,走上讲台,拉高音调但又扩不大音量地喊:“上课!”
“老师好——”
“同学们好。”
同学们纷纷坐下。放眼望去,有的同学在屁股还没碰到椅子的时候就已经将目光扎进了语文书里了,还有的同学从预备铃响起到现在的那只手就没有脱过笔。班里真正听课的同学也许没有三分之一。我左边的张叶群正疯狂地做数学题,我右边的秦智稳正着魔似的,眼睛直盯着摊在他桌子上的漫画书看,眨都不眨一下。
美术老师随手从讲台上拾起一支粉笔,转过身子,举起手往黑板上写字。我看着她的背影,那纤细的腰,燃起了我跑上前去拥住她的欲望,拥住了就不放开,感受一下她的体温,感受一下她的呼吸,感受一下她的心跳,仅仅是一会也没关系。我不受控制地掏出手机,迅速地拍了一张。
坐在我前面的赵妮察觉到我在拍美术老师,欣欣然地转过头来问:“你真的喜欢老师?”
“不知道哦,可能吧。但有一个是确定的,我心里面还有一个女生,她在我心里扎了根,我很难将它连根拔起。”我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说。
“那女生是谁?”赵妮好奇地问。
“说给你听你又不认识,你知道来有什么用?”我给她一个多愁的微笑。
“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她有点想刨根揭底,穷追不舍地问。
“不是,她小我们一届,现在还在读着初三呢!”
她给我一个蔑视的微笑说:“那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莫名其妙。”我意味深长地说。
“什么意思?”她有点疑惑。
“理解不了就算了,这事情有点复杂,智商偏低的人是听不懂的。”我给她一个嘲讽的微笑。
美术老师写完了,认真地给我们说:“现在给同学们一个任务,用黑板上的问题,写一篇文章,字数不限,下课交。”
我仔细地看着黑板,上面写了大大的三行字:如果给你选一幅美术作品,你会选择课本上的哪一幅,为什么?如果你要把这幅美术作品送给一个人,你会送给谁,为什么?送给这个人,你会对他(她)说什么?
我翻开美术书,一页一页地寻找着能打动我的美术作品。美术书有气势昂扬的国画,有毫无瑕疵可言的西洋画;有逼真的肖像画,有优美的风景画;有精致的具象画,有凌乱的抽象画。每一幅作品,都非常传神,表达了每一个画家的思想。那思想是高雅的,还是低俗的?那思想是朴素的,还是复杂的?那思想是正统的,还是非正统的?
这些都给研究美术作品的专家、教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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