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被男人一把抓住,男人沉凉莫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逼视着她,良久,才轻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语气虽轻,但是那份冷意且丝毫不减,晋贤贤只觉得一股恐惧只从脚底直升脑门。
她试着想挣脱,但是一动才发现男人的手如铁钳,迫近的有力身子更是满是威胁和危险,也许男人会真的杀了她,一瞬间她忽然这样想。
她忽然就将心一横,直视着他的眸子,“别的我不知道了,但是我想这些已经足够了吧,我虽然一点也不想,但我身上流的是何英华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想杀了我是吗?那你动手吧,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儿子,把他养大,另外……再求你一件事,帮我照顾母亲,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对你也是一心的好,求你了……”
说到后来,禁不住哽咽失声,但她却强忍了不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就闭上眼,等待着。
看着眼前那嘴唇轻颤着,却倔强的不哭出来的女人,男人那双墨黑色的眸子里闪过巨大的挣扎痛苦之色,半响,那双抓着她的手终于放开了,他转过脸去,将眸光投向前面那深浓的夜色之中。
感觉着手臂上骤然失去的了拉力,晋贤贤却是心头一松,睁开眼,看见的只是幽暗灯光中男人凝重的侧脸,她的心莫名的就痛了。
她将手放在车门上,涩声道,“谢谢你放过我,我保证绝不会将我知道的这些泄露半句出去,你……还有什么要求我的吗?如果没有那我先回去了。”
男人不说话,不看她,依然只看着夜色出神。
良久,她手上用力,打开了车门,再次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转身出门。
身体带着几分乏力,脚步也有些虚浮,但她却走得很是沉稳,记住这种滋味吧,以后不会再有。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纷纷滑落,但她却不回头,就当这场相逢是一场梦吧,梦醒、花落、人空……无法爱,那么就相忘于江湖!
那天晚上,晋贤贤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夜色中走了很远的一段路,直到到了一个小站口才打了一辆车租车,然后坐了上去,回家。
义无返顾的她却不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始终尾随着一辆黑色的房车,漫漫长的夜路,那车子无声无息,就跟着她乘坐的那辆出租后面。
她到了家,下了车,推门进去,那辆房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口上,车窗打开,车上的男人在抽烟,幽暗中有火光在他指间跳跃,然后有烟雾缭绕开来。
男人就沉在烟雾和黑夜中,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那扇窗,久久的静默着,无法退,不能进……
进了门,晋贤贤就放下包,赶紧去了浴室洗脸洗澡,很怕母亲突然起来,撞上,发现异样。
收拾好后,又拿过手机给赵正理打电话,告诉自己已经平安的到家了。
期间赵正理曾经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只不过却在车上最尴尬的那一刻,莫青轩本来不让她接,但她还是接通了,因为她怕老人担心,只说自己不舒服,先走了,老人倒也没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晋贤贤疲累的躺在床上,但是却如何也睡不着,和莫青轩相处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怜惜、他的无赖……如放电影般在她脑海里翻涌,她再次落泪,将脸埋在枕头里泣不成声。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爱了,面对着这个诱人迷人的如罂粟般男人,而且很难戒得掉。
为什么要找她,无言的结局该有多好,至少能留一份幻想,每每夜不能寐时,想起他,想起他的惦念,总会有一种平静而窃喜的心情。
可如今呢,却将一切都戳破,将一切都摆在眼前,夜深人静时,却只能痛苦饮泣,何苦呀……
……
“三婶,你看看这个样式行不行?”晋贤贤将一个图样拿给一个顾客。
“行,就这个吧!”对方马上拍板。
晋贤贤一笑,然后点头记下,又准备拿出布料让其挑选,这时门脸的玻璃门被推开了,家里的一老一小走了进来。
“妈妈……妈妈,刚才我和姥姥去看那修路的,那辆挖掘机嗡嗡的,好威武呀。”小人儿走在一起前面,一进门便跑到母亲身边来欢快的叫着。
“呃……是吗?”晋贤贤微微一怔,然后笑了。
不只路开始修了,山上的神庙也开始扩建了,大街上的一些住户也开始将自家门口那些乱七八糟的清理开,小村镇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从那天以后,这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里,她再也没见过莫青轩。
其实要不是为了寻他们,他原本不用过来这里吧,这毕竟只是江氏旗下地产公司的一个小工程而已。
他们是真的就此结束了吧,其实这样对大家都好,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后来在一些避不开、纠不清的纷扰复杂中挣扎,这是最好的结局。
各地回到原点,不为这份无望的感情绞尽心力,真的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只是不知为何每每想起他的放手,她的心里总是萦着丝丝难以排遣的痛和怨,她终究还是贪恋了吧,她想。
那个顾客挑完了布料很快就走了,然后晋贤贤就准备干活,赵庆云也在一边帮着女儿收拾。
“妈妈,”这时小洛洛却忽然扬起小脸,看着母亲道,“我今天好像看到了爸爸呦。”
晋贤贤手上的动作不由一停。
赵庆云也直起腰,看了一眼外孙,转向女儿,“我们在村口看修路,仰头向山上修庙的地方看了一眼,那么远,只能看见人影晃动,这小家伙偏说看见了爸爸,还一定要上山去看看呢。”说完向着晋贤贤无奈的摇摇头。
“就是嘛就是……”小人儿立刻噘起了嘴,看着母亲,“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回去看爸爸?我想爸爸了,我要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好不好?”
晋贤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已经有好多天了,小人儿不再提莫青轩,和一帮子小孩子们玩玩闹闹的,无忧又快乐。
如今却有这般坚持的提起,难道是真的看见了他吗?
“妈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看着妈妈和姥姥都不说话,小人儿竟然一反以往的乖巧,哭闹起来。
赵庆云无声地叹息一声,又弯下腰沉默的干活。
晋贤贤无奈又心酸,只好俯身抱了小人儿,敷衍,“好好……过几天,过几天等路修好了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好不好?”
一听这话,小人儿才安定下来,却又要母亲反复的保证,然后才去了隔壁明明家玩。
小人儿走了以后,又愣了会儿,赵庆云就去收拾着做午饭,晋贤贤也停了手中的活计,按照母亲的吩咐去街上买些肉和菜回来。
因为今天是逢集的日子,所以大街上很是热闹,摆摊子的遍布了街道两侧,人群更是熙熙攘攘。
晋贤贤先去几个菜摊子称了一些菜,然后就去前面的几家肉铺准备买一些肉回去,途中经过镇政府大院,竟然发现里面停了几辆好车,门口还有一些人在围观。
她倒也没当回事,因为这镇政府经常会来一些贵客,县政府的了市政府的了,要不就是一些各行各业的,指挥检查督导,可谓是门庭若市,一点不假。
到了前面的肉铺,她向北面的那家望了一眼,然后悄悄地走进了南面的那家,因为北面的那家是梁家肉脯,黑三梁大壮开的。
距离黑三在街上公然的表白被她无视以后,那家伙又曾经托了赵正理过来求亲,但却被她以一句我和洛洛爸爸离婚手续还没办清而巧妙回绝了,后来再也没表示过,不过这家伙却极喜欢在她打这里经过的时候在外面吆喝几嗓子,意图很明显,是要引起她的注意。
她很烦这家伙这套,所以上街来很少走这里,那梁家肉脯更是不去的。
只不过很可惜,这家的肉今天宰的少,早卖完了,她就出来了,准备去前面的另一家。
但刚出这家店铺的门就看见了对面打着赤膊站门口的黑三,看着她的一双虎目里满是气愤。
她知道这家伙也许又要发飙,赶紧走,但却被黑三跨前一步拦住,“晋贤贤,过门而不入,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快让开,我是消费者,有选择权。”不想在这村镇的街头成为闹剧女主角,她立刻道。
“什么消费者,选择个毛呀,你不就是不想和我多说话吗。”黑三又道,英武的脸上竟然满是……受伤。
晋贤贤一怔,面对这个粗线条又不知道小声些的活宝真有些无奈。
一边已经有看热闹的人开始围了上来。
晋贤贤不愿再多说,赶紧道,“黑三,你别嚷嚷了,我称完肉还要赶回去做饭呢。”说完绕过他就要走。
“晋贤贤,你站住!”谁知那黑三竟然又拦住了她,还不由分说的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肉铺前,利索的一把抓过一兜猪骨就往她手上塞,“拿着——不收钱!”
“呃……”晋贤贤愣了,众人呆了。
“这个……”晋贤贤只觉得手上的肉如烫手山芋般,她立刻就将肉往回塞,“我不能要……”
“怎么,我黑三的肉就吃不得嘛?”被这么多人看着,被她拒绝,那黑三的一张黑黑的俊脸禁不住一下子涨成了猪肝紫,语气中也颇有恼意。
晋贤贤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噗嗤——”笑了,然后将那放在案板上的肉更往里推了一把,“黑三,你的肉确实吃不得,我怎么敢吃呢。”
众人一愣,也都笑了。
黑三的那张黑脸瞬间又青了,张张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气的闷哼了一声,抓起那兜子骨头一把塞进了晋贤贤手中的提篮里,“让你吃你就吃,你管他谁的肉!”
“呃……”看着那一兜子骨头,又看看那黑三,晋贤贤嘴角微抽。
众人则看看晋贤贤,再看看黑三,再次哄笑。
“死乞白赖的给,贤贤姑娘你就拿了吧。”其中有一个人叫道。
“是啊,壮哥的肉好吃呀。”
“壮哥为美人割肉,心甘情愿呀……”
又有人跟着起哄。
晋贤贤红了脸,黑三则一扭身去了屋里。
但是忽然周围就静了下来,哄笑声戛然而止,一回头,晋贤贤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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