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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真心脑子一晕,又一次觉得他很烦,干脆道:“刚才说请我吃饭,现在又说给我带了吃的东西,你今天到底想干嘛?赶紧回去吧,我早都走了。”
安真心挂了电话,不再理会,眨眼已经到了学校的街口,她付了钱下车,往那条布满了各种浮云市特色吃食的小吃街走去。
岛主曰:爱情中最最可惜的也许就是擦肩而过却不自知,为那些在追求爱情的路上的亲们打打气!加油,转角可能他(她)就会回头——看到你!
第二十八章 月光下的吻(下)
暑假的校园与平时差异不大,没有回家的学生依旧从校园陆续出来觅食,或三三两两,或成双成对,大约不是留在学校打工,就是复习考证,甚至就纯为了自由地吃喝玩乐。
安真心到了一家挺大的店门口,推开玻璃门进去,就看到窗边坐了一个男生,淡淡的绿色T恤,牛仔裤,埋头在一碗热气腾腾的砂锅土豆粉中,额角沁出几颗汗珠子。
安真心一瞬间微微一僵,恍惚中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直都在,他每周总有那么几天要到这里来,和她面对面笑着同吃一锅粉,同吃一盘豆腐皮涮牛肚,帮她挑出砂锅里的香菜,帮她打开酸奶瓶上难起的瓶盖。
是,他是郑则译,他回来了。
她花费了整个的豆蔻年华去倾心玩命地撕心裂肺地喜欢过的一个人。
眼里似乎蒙蒙有雾,看不真切,眼眶的酸涩也来得多么地不真实。
她一步步挪过去,在他面前坐下。他一直没有抬头,但似乎早就看到她来了一般,一边吃一边抽空含糊道:“饿了没?我给你要了土豆粉和刀削面两掺的,还有酸奶,哦,还有凉皮,你催服务员一下!”
安真心瞧着他,这样的话,也仿若昨天他们刚刚在这儿吃过,今天又来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放在他面前。伸手向服务员招了招,服务生就把郑则译念叨过的吃食一一送了过来。
安真心瞧着面前油汪汪的砂锅,触手冰凉的酸奶,喝了两口,又吃了两筷子。一个暑假,她都没有回北郊来,快两个月了,这些东西本来也是她想起来流口水的,但入口却是无嗅无味。她悄悄抬眼,又看了他一眼。郑则译解决了一窝砂锅,呼了口气,拭了拭嘴角,动作忽然停顿,回望着安真心的眼,问道:“怎么,你不饿吗?”
安真心摇了摇头,拿起酸奶吮了两口。她有些话已到喉头,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问,可是既然不再过问,又何必巴巴地大老远跑来见他?还打车花了她足足两天的伙食费。
郑则译却是很放松,胳膊肘支在桌边,将那碗砂锅往她面前推近些,道:“别发愣了,快吃吧!”话语里添了些许感慨,又道:“你不知道你多有福气,我在美国天天想学校的饭吃,这条街上的最难吃的也被我想念过好几遍。”
安真心听他语气中的感触,抬眼道:“难道美国都没有好吃的吗?”说完又想咬舌头,为什么说话老是要唱反调呢?
郑则译道:“有,但是咱们吃不惯,面包培根,吃得我都想吐了。”
安真心不再言语,她没有去过美国,对国外的饭印象仅止于肯德基和必胜客。默默拿筷子搅着砂锅,吃了两口,或许心里终究是有怨艾,她沉默着,不说话。
郑则译又道:“怎么啦?吃过饭了?看你一点胃口都没有?”
安真心缓缓摇了摇头。郑则译温言道:“那就赶快吃!”他说了这句话,一面看她吃饭,一面讲起一些在国外有趣的事情。
安真心耳朵听着,脑子里却完全装不进去,只是盘旋着一个问题,最后一次见面是说好了分手了的!前些天他和丁玺教授的女儿丁婷婷挽着胳膊的照片也赫然发在人人网上!那么,此刻,他们俩貌似情侣地吃饭,是当故人许久,还是怀念前任小聚一下?
一顿砂锅吃了良久,也听他说了许久,他在国外的同学,不懂中国的教授,他住的地方,他的毕业论文!安真心猛然醒悟过来,问道:“你今年毕业了吧?”
郑则译点了点头,安真心咬着嘴唇,硬是忍住没有问他毕业了回国工作不走了吗?她心底很是清楚,这一点跟她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她问了,是逾距,是自取其辱,是表明对他还有非分之想。
郑则译瞧着安真心把一瓶酸奶都吸光了还在吮,淡淡一笑,道:“我在美国那边应聘了一家五百强企业,打算锻炼一下,但是肯定是要回国的。”
安真心抬眼瞧了他一眼,又生生把什么时候的问句咬掉在嘴边。
好容易吃完饭,两人出来,校园东侧是一条长街,粗壮的榕树如排列整齐的士兵树立两侧,树冠在上空交错。盛夏季节,一片落叶也无,二人踩着街边的青石,缓缓散着步。
郑则译说了许多许多话,多到安真心都记不清他都说了什么。他们又到学校的咖啡甜品店去小坐,吃了杯甜品,一直聊到晚上十点,甜品店要关门才出来。说是聊天,其实更多是郑则译在说,安真心在听。她听着他喋喋不休地讲述他生活中的琐事,有些困扰,他以前不是这么话多的人,仿佛一夕之间说着攒了几年的话。
笑道上是拎着水壶打水的同学,郑则译侧脸瞧安真心,问道:“你……回寝室吗?我送你?”安真心摇摇头,道:“我暑假在诗雨家住,伊雪也在,我要回南郊去。”
郑则译哦了一声,道:“那我送你好了。”他回国后先回石羊市看望了爸妈和亲戚家人,之后有一些重要的事,还要到浮云大学拜谒导师,为了方便,开了老爸的车。
安真心默默地坐在他的车上,窗外车流霓虹,于她都不闻不见,虽然她脸朝前方,眼角的余光,却时刻关注着他。
郑则译将车上一瓶水递给安真心,抱怨了几句拥堵凌乱的街道路况,他说国外的交通秩序非常好,即使路上空无一人,人们也会等红灯。
“我们也会啊,晚上路上人很少的时候,车子也是会等红灯的。”安真心忍不住说道,事实如此,难道中国的车辆会肆无忌惮闯红灯不怕罚款吗?
“那是因为他们怕罚款,不是发自内心地遵守交通规则。”安真心刚说完,郑则译随口便回道,安真心还想再辩:“美国的车辆闯红灯就不罚款吗?”但这句话她想想而已,怎么可能说出口?她从来不说惹他生气的话,也从来不跟他硬辩什么,有时候她压根不在乎他说了什么,爱情的盲目和肤浅,让她一向认为他说什么都好,都对。
大半个小时,才穿过浮云市,到了南郊。安真心把方位指给他,很快就到了巷子口,拐进去不远,便到了那座旧小区的丁字路口。
郑则译把车停到路边,夜已深,虽是住宅区,也只见一个路人匆匆走过。
安真心爬下车来,她本想磨蹭一下,但骨子里仅剩的一点点自尊让她觉得没必要赖着,毕竟,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就连今晚的这一场见面,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定义。
郑则译居然也熄火跟了下来,向街头望了望,指着旁边一座灰色的楼问道:“是这儿吗?”
“不是,是那个。”安真心摇摇头,眼光示意路对面,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旧楼。却见楼下一株硕大的国槐树荫里停了一部车,车子很眼熟,但路灯昏暗,浓荫遮蔽,看不真切。
郑则译点点头,又瞧了瞧四周,空荡无人,抬眼一望,深蓝的天幕几颗疏星郎朗,冰凉的月缺了一点点,城市里看不到月光,但想来如果没有路灯,必定是有银辉洒地。
他呼了口气,叹道:“很安静的地方,住的还舒服么?”安真心赶忙点头,说明道:“是诗语爷爷奶奶住过的,什么都有,很方便。”郑则译哦了一声,低头对她笑笑,这一笑,伴着深夜的微风轻拂,她的心瞬间都酥了,继而又是一阵悲凉,心想:“这算什么呢?又何必再这样对我笑呢?如果已经和丁婷婷在一起,又为什么来找我见面?”
安真心把头一扬,道:“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郑则译伸手一捞,便将她捞回来,险险撞入他怀中。安真心赶忙一抖擞身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稳了,质问道:“还……还有事吗?”郑则译看出她忽然变得有点气鼓鼓的模样,笑道:“怎么啦?”安真心道:“没怎么。”郑则译笑道:“好吧,那我明天下午没事了再给你打电话。”安真心抬头,眼光熠熠,却偏偏问道:“你明天还找我干嘛?你……你不怕丁婷婷误会吗?”
“谁?”郑则译低头笑问,却很像是故意的揶揄。安真心差点再重复一次丁婷婷的名字,但还好,忍住了。郑则译笑了一阵,淡淡道:“提她做什么?”安真心道:“没什么,我会祝福你们。”扭身就要过马路,眼里却是酸酸涩涩,强自睁大,不让有液体流下来丢脸。
右手猛然被拽住,又被一股大力一拉,再次撞入那个人的怀中。安真心屈起胳膊抵挡他的胸膛,差点就要出拳捶击了。忽然听到他近在耳边的声音,有温热的呼吸微微喷到她的脸颊上,“别闹了,我和她没什么。”安真心继续扭动着身子,再一次挣开他的手站稳,道:“没什么?照片都在人人网上,我都看到了,这也叫没什么?”
郑则译叹了口气道:“好吧,其实上次回美国之后,我跟你分手了,也试着跟她交往了几个月,但是可能是性格不合吧,老是闹矛盾,感觉很累,就又回到好朋友的关系。这三四年我们在不同校区,也很少见面,那天老同学聚会,大家都见到了,你没看见还有很多人的还照片?”安真心立即插嘴道:“其他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