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语塞。
在这时,席泰宁忽然跳了起来,不耐烦地道∶「别争了,趁
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回去,去见巴枯。」
席泰宁口中的「巴枯」,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原振侠
自然不知道他是甚麽人。可是史奈显然知道,因为他一听得席泰
宁这样说,面色和神情在刹那之间,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席泰宁的神情也不见得好看,原振侠由於不知道是怎麽一回
事,所以也不便说甚麽,一时之间又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史
奈才用十分难听的声音道∶「去见¨¨¨他,一点用也没有。」
席泰宁却立道∶「本来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事,至多也还
是没有办法!」
史奈的声音更加乾涩∶「请你注意两件事!第一,他是使你
¨¨¨」
史奈才讲到这里,席泰宁突然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他说得
十分快,而且所使用的,根本是原振侠所不懂的一种音节十分快
速的语言。他在说了这一句话之後,史奈陡然住了口,神情依然
是那样难看。
原振侠对於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执,不是不感好奇,但是看席
泰宁把他自己的身分保护得那样严密,知道问了也是自讨没趣,
所以装成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史奈走到了那株「天堂花」之前,眼睛瞪得圆圆的。原振侠
为了打破僵局,道∶「这株奇异的植物,究竟含有甚麽样的毒素
,比较容易化验。」
席泰宁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原振侠没想到会碰了这样一个钉子,自然不是很愉快,他想
了一想∶「你们一定还有点话要说,我先告退了!」
席泰宁点了点头。原振侠走到门口,在他要打开门的时候,
席泰宁忽然叫住了他∶「原医生,我们在这里讲的一切,希望你
别对任何人说起,连院长也别说!」
原振侠心中更是生气∶「放心,我也不觉得作为一个医生而
谈起降头术来,会是甚麽有面子的事。」
席泰宁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甚麽。
原振侠离开了席泰宁的特等病房之後,当天下午,他照常下
班回家。
翌日,他照常上医院时,院长就告诉他∶「那位席先生,昨
夜连夜要出院,说是找不到你,我已经批准了他。」
原振侠怔了一怔。没有主治医生的签字,病人自然可以在院
长的批准下出院,但是,那是对主治医师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不过原振侠也没有表示甚麽,只是淡然道∶「他本来就甚麽
病也没有!」
院长也笑道∶「这种病人再多几个,医院就快变成特种的大
酒店了!」
原振侠真有一点冲动,想问问院长对「降头术」知道多少,
不过他并没有问出来。
席泰宁和史奈都走了,发生在席泰宁身上的神秘事情,自然
也随之而去。
原振侠在三分钟之後,进了那间病房。那盆黑色的天堂花也
不在了,可是病房中,还弥漫著那种特异的花香。
原振侠叫来了护士,吩咐把病房所有的窗子打开,让空气流
通。那护士答应著,道∶「这位病人,有一封信留给你。」
这一点,倒颇出乎原振侠的意料之外。护士已经从制服的口
袋中,取出了一苹信封来,同时道∶「我猜是一张钜额的支票!
」
原振侠斥道∶「少胡说!」
护士道∶「可是他送了我一苹红宝石扣针,真的红宝石。我
去问过,珠宝店肯出十万美元购买它!」
原振侠呆了一呆。
席泰宁的出手,竟然这样阔!
他一面想,一面拆开信封,首先看到的,赫然是一张空白的
支票!
原振侠呆了一呆,心中不禁十分恼怒。席泰宁简直岂有此理
了,这算是甚麽意思?
他几乎一下子就想把支票撕掉!
不过,信封之中,除了支票,还有一封简短的信,字迹相当
潦草。席泰宁应该有时间写信的,字迹之所以潦草,多半是因为
他心绪十分恶劣之故。
信的内容是∶
原医生,我努力想挽救我自己的生命,不过我知道,我的努
力不会有甚麽成功的希望。我还会需要你的帮助,可能会在不久
,提出不情之请。到时你会需要为了帮助我而花钱,请别见怪。
原振侠在看完了信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信和支票一起
摺了起来。
原振侠知道,席泰宁一直说要他帮助,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
医生,而是由於他有著许多常人所没有的经历。
可是原振侠实在也想不出,他能给一个「中了降头」的人甚
麽帮助!
如果降头师的计算正确,还有两个多月,席泰宁就会毒发身
亡!这是很难令人相信的事。原振侠倒有点希望席泰宁快点来找
他帮忙,那可以使他进一步,跨进降头术的神秘领域之中。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中,在原振侠的身上又发生了一些事,
他似乎天生要过著多姿多采的冒险生活,不能平平淡淡地做一个
普通的医生。但那些事和《降头》这个故事无关,所以没有必要
详述。
在这一个月中,原振侠也尽量从各方面,去寻求有关降头术
的资料,不过所得甚少。
巫术,不论是黑巫术也好,是白巫术也好,都有相当完善的
巨著,记载著它们的来龙去脉和内容。可是,却没有一本书是和
降头术有关的。看来,降头术是巫术之中,最神秘的一环。
恰好是席泰宁出院之後的一个月,一个晚上,原振侠从一个
宴会中回来,发现他的寓所之中有灯光透出来。原振侠心头不禁
怦怦乱跳,有人进了他的寓所,会是谁呢?是黄绢?还是海棠?
他生命中到如今为止的两个难忘的异性,都曾使他有过极度
的欢愉,也都令他有过无穷的烦恼和怅惘。现在,在楼上的是哪
一个呢?他自己在心中问自己∶你希望是哪一个?他深深吸了一
口气,实在说不上来。是黄绢也好,海棠也好,都是他渴望见到
,但是又不想见到的女人。
他的心情十分矛盾,出了电梯之後,在他自己寓所的门前,
伫立了好一会。这时,门已打了开来,可是开门的人却躲在门後
,所以原振侠看不到,开门的是甚麽人。
他踏进屋去,并不转过身来──他不必转过身来,已经知道
在身後的是甚麽人了。只有她,才会用那种充满了野性的联想,
有著乾草和阳光芳香的香水,香味浓烈得会使人有晕眩的感觉。
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淡∶「你好,这次,怎麽没有带
卫队来?」
黄绢在卡尔斯将军统治的国度中,位居高职,整队的卫士全
是久经训练的人物。原振侠在讲完了之後,才缓缓转过身来,看
到了黄绢,一时之间,他惊讶得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长发及腰,发光可鉴,如流云、如飞瀑一样的黄绢,竟
然将她的秀发,剪成了短到不能再短,只有两公分长。
看来凌乱但是又别有风姿的短发,自然是经过刻意修饰的。
她还化著浓妆,配著金光闪闪、一对大得异乎寻常的耳环,使得
她看起来没有半分像一位女将军,倒有九分像是热情如火的吉普
赛女郎。
她的大眼睛中,仍然闪耀著动人的光采。原振侠有时在梦中
,梦见这对动人的大眼睛,总是带著闪忽的眼神,犹如闪电的感
觉。
两人互相对视著,原振侠感到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黄绢显
然也一样,她丰满的胸脯起伏著,还是她先开口∶「居然还记得
我的香味!」
原振侠口唇动了动,没有说甚麽。他和海棠的交往,当然是
瞒不过黄绢的,黄绢掌握著全世界的恐怖活动,她手下至少有超
过一千个一流的特务,在世界各地活动!
黄绢低叹了一声,略昂了昂头,显然她也把她要讲的话忍了
下去。然後她缓慢地向原振侠走了过来,原振侠也向她走近。
两个人,如两块有磁性的金属一样,自然而然地靠近,然後
,是轻轻的拥抱。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抱就变得有力,双方
都有想把自己融入对方身体之中的冲动,互相可以感到对方的心
跳。当他们互相望向对方之时,他们的嘴唇又迅速地黏合在一起
,那是一个使得他们几乎窒息的长吻。
黄绢的双手,绕过原振侠的腰际,在他的背上用力地抓著。
原振侠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黄绢抱了起来。黄绢发出了呻吟声,
她的一双大眼睛,流露出的水汪汪的春意,可以把原振侠溶进一
个再也摆不脱的梦境之中!
几乎完全不必多馀的语言,一切都化为最原始的喘息和呼叫
。等到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