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嘎嘎嘎地笑出了声。虽然知道路彦肯定不喜欢,还是故意叫了句,“加纳小鸡彦”路彦的小别名~
“别,别这么叫~”
“□□还没拨开的毛孩子,叫你小鸡彦就算抬举你的”
男人边笑边站了起来,走了。路彦怕他把自己一个人扔下来,紧紧跟在信二的屁股后面。回到补习班的附近时,路彦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显示,是妈妈,正好这个时间补习班结束了。
“是,我是路彦”
刚一接电话就听到母亲的哭声,吓了一跳。
“没有联络妈妈实在对不起。今天,无论如何不想去补习班,在图书馆自学来着,所以把手机电源关了……”
路彦站着接电话的时候,山田不知道何时走了。
“路彦,你在听吗?”
妈妈的声音盘旋在上空。纷纷飘落的雪花,无论盯着哪里凝视,山田信二就像魔法一样,再也无法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每天晚上都做俯卧撑。刚开始的时候只能做二十个。一个星期后,中间休息几次,终于可以做一百个了。拿枕头当靶子练习拳击。就这样,默默准备着对付长尾。特训开始后的第十天,机会终于来了。
中午休息的时间,吃完了饭想去图书室。刚迈出教室的门,走廊的玻璃窗边,长尾三人组靠在一起在说话。当着没看见,正要从眼前过去的时候,“加纳”,一声,被叫住了。
“有话跟你说,过来”
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三人却立刻围了上来。
“想买游戏卡哎,但是钱不够,现在有多少都行,借我”
如果是一个月前,路彦一定得给,因为害怕被报复,但今天的路彦已经不一样。扬起了脸,藐视着敌人。
“不给”
长尾的脸,一下变了颜色。
“绝对不给”
手腕被抓住了,二话不说,路彦被三人推搡着拽上了楼梯。一把,一个跟头被推出了教学楼,来到房顶。外面刮着大风,从天而降的大雨里夹着雪,太冷了,楼顶上根本没有其他人。
“你小子,老老实实乖乖听我的话多好”
路彦从地上爬了起来,藐视着长尾。
“我绝不会再给你钱。借给你的,你还过一分吗?”
长尾过来了,路彦微微躬起了背,握紧双拳拉开架势进入了战斗状态。大块头的长尾伸出手的同时,路彦按山田教自己的那样,对着长尾的裤裆,飞起一脚。
长尾立刻就不动了,就像瞬间静止的镜头一样向前倾斜,路彦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又是一脚。
“你这个王八蛋!”
到此时此刻为止,满腔的仇恨,化作浑身的力量,又狠狠地上了一脚。但是,快感,也就是这两脚了,第三脚就踢空了。长尾的两个狗腿子,香西和宫田,从身后死死地架住了路彦。
“放开,放开”
被两人摁在了地上,脸蹭着楼顶的水泥地。就在这时,长尾站了起来,满是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路彦。
“……王八蛋!”
无声的怒气铺天盖地而来,用脚狠狠地踩住了路彦的脑袋,不停地用力,仿佛想碾碎般。脸与水泥地摩擦着,好疼。
“喂!别弄他的脸,引起老师注意就不好办了”
“闭嘴!”
长尾怒吼了一声,摁着路彦的香西开始打抖。
“但真的……”宫田也低声说了句。
“你们,滚开!”
长尾推开了摁住路彦的香西和宫田,对着路彦的后背和肚子开始猛踢。毫不留情。
人肉沙袋的路彦,在水泥地上左右来回地滚。被踢到墙边上,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的路彦,眼前是长尾带着黄边的室内球鞋。
“舔”
长尾将鞋底踩在了路彦的嘴上。
“知道了,知道了……请先住手”
躬起了背,半个身子站起来的路彦装出了服输的样子,两手抓住了长尾的脚脖子,突然张开大嘴,对着长尾的小腿肚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长尾从腰的地方崩溃了,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路彦站起来,握紧了双拳,啊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着。香西和宫田,吃惊地看着他。
“你,你们,这样对我难道就感到很舒服吗?我,我已经和茂手木组的黑社会做朋友了。只要我求他,他一定将你们碎尸八段”
路彦说出黑社会三个字的时候,三人组的脸色一变。
“真的,真的将你们碎尸八段。记,记,记住喽”
“撒什么谎”长尾怒吼了一声。
“我没撒谎。如果不信,可以到茂手木组去打听打听。茂手木组有没有山田这个人,去问问,有没有”
长尾他们没敢跟上来。路彦跌跌撞撞地从楼顶上逃了下来。肚子和脸太疼了,男厕所的镜子里,路彦看到自己的脸和鼻子擦破了,流着血。
去了保健室,老师替自己消了毒问,“怎么搞的?”回答“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老师一点都没怀疑。说了浑身都摔得很疼,一个小时,躺在保健室的床上。被踢过的后背和肚子在撕撕拉拉地疼,想睡也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第六节课的时候回到了教室。脸上的擦伤太显眼了,正好又是班主任的课。
“脸上怎么搞的?”
“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顺利过关。
长尾一直都没敢看这边。他是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路彦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放学后,走出校门。边走,边拨响了山田信二的手机。虽然知道号码,但通话,这还是第一次。
“是…”
“是信二桑吗?我是……加纳路彦”
“噢,干嘛?”
即使隔着电话,路彦也能感到山田好像不怎么高兴。
“我,我就想跟你说……”
“我忙得很”
“那……那等你没忙完了行吗?就一会儿……”
“挂了”
突然被挂了电话,想再打过去。但又一想,那样的话,说不定会遭到冷遇,还是忍着没打。
学校的规定,校园里不许用手机,所以,一直忍着,直到放学了才联系。只想快点走出校门,快点给山田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对长尾进行了反击,虽然没赢,但也算半赢半输。想告诉他想告诉他,忍也忍不住。
所以,补习班的课堂上,山田打来电话时,高兴得一下想蹦起来。“我有点不舒服”撒了谎,冲进了厕所,赶紧给山田回电话。
“刚才对不住啊,太忙了”
心情是不是好起来了,声音里没听出什么不高兴。
“嗯嗯~没事。信二桑,能不能见见你?”
“见面就算了,电话里说吧”
“电话不好,我想见了你说”
“别那么任性啊,小鸡彦”
山田笑了。
“真拿你没办法,现在在哪儿?”
没敢说逃课了,“就在以前那家汉堡店的附近”撒了谎。
“在店里等着,用不了三十分钟我就到,去见见您”
喜不自禁,路彦溜出了补习班去了汉堡店。可是山田,却是一个小时后才来。
不变的蓝色夹克衫上两条白线。山田绷着一张大便脸出现在店里。在路彦的对面坐下,一言不发。不光看上去心情不好,脸上全是肿着的青印子,就像只破布口袋。
花了十分钟的时间终于抽完了一根烟,山田终于瞟了眼路彦。惊讶地睁大了眼。
“你小子,脸”
不说自己,山田指着路彦的脸,笑了。
“信,信二桑的脸,也糟透了”
“我,我的事业比较大,没办法。你怎么回事?又被人扁?”
没有反击,闭上了嘴。“真是弱”又被嘲笑了一句。山田从夹克衫的口袋里拿出了两张一千块的票子,碰!地放在桌子上。
“喂,小鸡彦,拿这钱去给我买个最大号的套餐,饮料要咖啡。你也买个自己想吃的”
按指示,买了份最大号的套餐,把零钱还给他的时候,“小钱归你了”,信二说。一会儿抢人的钱,一会儿又施舍别人,这人可真是性情不定。
“想跟我说什么?”
破布口袋般的脸,一边抽着烟一边问。
“我,俯卧撑也练了,一百回也达成了,可还是输,都怪你”
男人“哈啊”地一声,眉宇间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怪我?”低了低下巴。
“我真的干掉了一个,可三个人的时候,你没告诉我怎么打啊?”
山田呆了一下,紧跟着长大了嘴,突然,发出令周围人吃惊的声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嗯,真对不住啊”
乱抖着双肩狂笑了一阵后,山田的身子越过了桌子,对着对面的路彦小声地说,
“人多的时候,要抄家伙”
“家伙?”
“木刀啊,棍子什么的。对方是三个人,你只是单枪匹马啊。这样,就是对手太卑鄙,只不过胜在人多。所以,就得抄家伙,补自己的缺儿啊”
真是粗暴的理论,但除了“哈啊……”,好像也说不出哪儿不对。
“你哈啊个屁啊!这不就解决了”
山田说完了,靠回了椅子,张开大嘴开始吃汉堡。途中,疼得龇牙咧嘴,切切切地直咂舌头。
“嘴巴里都打破了”
“但,但是木刀太大了,不能带到学校去啊”
“藏柜子里不就行了”
大概嘴里太疼了,山田嫌麻烦一样,把汉堡吐了出来。
“厨子里放不进去啊。而且万一要被老师看到了,一定没收”
“你怎么这么烦啊。能用的家伙什么都成。铅笔,自动铅笔,对着丫的大腿插进去”
想象着插着自动铅笔的大腿,路彦的后背一冷,明明是坐着的,两条腿却在打着架。
“自动铅笔不要”
握紧了放在腿上的双拳。
“要,要是干了这种事,被老师发现了会发怒的”
啪地一下,头顶上挨了一巴掌。抬头,山田向上翻着被打进了眼眶深处的眼珠子看着自己。
“缩头乌龟!那些个教书匠,都是些表面只会说教,连鸡 巴都烂臭掉的虚伪混蛋”
嘴里吐出的烟,一张大网般,将路彦紧紧包裹。
“但是……自动铅笔,也确实有点恶”
咣地一声,有东西放在了桌上。
“这个,送你”
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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