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换了个姿势坐好,又道:“自从有了道号,名字几乎不用了。”
我笑得森然:“请问这位公子道号?”
男子冲我一笑,唇红齿白,好看得紧。“福生无量,贫道云虚子。”
我满眼疑惑,上下打量他:“你是道士?”
男子稍敛衣袖,用同样的眼神回敬我:“不像吗?”
我目光沉痛,这么帅的道士完全不像道士啊,但转念一想……
男子目光炯炯,笑容明亮:“姑娘在想什么呢?”
我咧嘴一笑:“我在想幸亏你是道士,要是改行做了和尚,就这副皮相岂不是好玩得很?”
男子仍在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些不知名的东西。
六师兄见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莳萝忙活一整夜累了吧,左边第三个是你的房间,早点去休息。”
我翻翻眼,不情不愿地站起身:“那我先退下,师兄有事再叫我。”
六师兄微微颔首,神情可亲。
堪堪走出房门,突然想起一事,我又扶着门框露出半个脑袋,迟疑问道:“那个打扰一下,道长现居哪座道观?”
六师兄弯弯眼角,略略无奈地代答道:“莳萝,这位是清虚观观主云虚子。”
“咚”得一声,我脑门磕在门框上,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大爷他二叔的,我说这道号怎么这样熟,清虚观观主,不就是被那采草贼得手的老道士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拍桌子):南倾,上观主。
某倾(弯腰笑得很开):夫人,您的观主来了,请慢用。
某倾(目光诚恳):阿萝,给大家来段有技术含量的表演,让看文的妹纸开心地抱走你。
莳萝(挽起袖子,啐口唾沫):好嘞,大家看好了。
(╯' … ')╯( ┻━┻ (掀桌子)
┬—┬ ノ( ' … 'ノ) (摆好摆好)
(╯°O°)╯( ┻━┻(再掀一次)
┬—┬ ノ( ' … 'ノ) (摆好摆好)
(╯°Д°)╯( ┻━┻(大爷他二叔的再掀一次)
阿萝出来卖个萌,求收藏,求评论,求包养带走╭(~▽~)╯
☆、某晴天霹雳
不愧是我莳萝看中的男人,六师兄果然靠得住。不知他用了何种手段,总之在没把我交出去的情况下,成功安抚了众年轻有为侠士因失落与受伤而导致暴躁异常的心灵。
而我暂时于武林盟住下,因为那食草萝还未抓到,我仍不能抛头露面,所以每日只能在指定的院落活动。六师兄为了捉那食草萝,计划严谨部署周密,忙得厉害,也没多少时间陪着我,日子有点小无聊。无聊不太好,总要找点事做做。于是,我搓着手猥琐地笑上三声,绿萝君我来了。
绿萝君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绿萝君。在我关于绿萝比绝影更环保更自然更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等慷慨激昂的一番叙述后,六师兄终于点头。自此,绝影什么的就不存在了,唯有绿萝常青不败。
我拎了桶水,拿了把刷子还有其他物什放好,然后到马棚把绿萝君牵至院子中央,准备开始一边晒太阳一边刷马的工作。
绿萝君盯着我和那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什,踢踏着四蹄,两只大眼睛水汪汪毫不令人怜惜。
我一巴掌拍上它那张长长的马脸,冷哼道:“六师兄又不在,无论卖萌还是扮弱都无济于事。”
绿萝君长嘶一声,神情悲壮,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了。
我用水将它浇了个透心凉,一边刷着马毛,一边数落它,“你既不喜欢当初干嘛要答应做我小弟,害我浪费感情。这年头连动物都没节操,说一套做一套,不,是做一套想一套。但你最后还不是随我叫了绿萝,哼哼,本姑娘心胸可是一点都不宽广,特别是对你这种墙头草。”
绿萝君扭头看我,大眼睛水得更厉害。
“看什么看,你有意见啊。”我扬了扬手中的刷子,翻着白眼,“本姑娘好好伺候着你,你还装出这副委屈模样,有点良心好不好?”
绿萝君大眼睛闪动,偏了头继续往后瞧。
我拽了拽它粗长的马尾,威胁道:“再不好好配合,我就让六师兄炖了你吃肉。师兄可是说过我比你重要。”
绿萝君终于垂下脑袋,丧气得很。
“我说莳萝姑娘,马也是有尊严的。你给它一边梳出S型,一边梳出B型,尾巴还弯成D型,这样会让它没脸见人没脸见同伴的。”懒散略带尾音的嗓音传来,我没有回头,却已知来者何人。
“怎么会?你看从左边看是屌丝有个性,从右边看是屌爆有气魄,从面前看是SB有内涵,这样完美的造型可是费了我不少心力。”我手中动作不停,解释道。
“我们都是江湖人士,不如莳萝姑娘这般有文化,你能整点通俗易懂的吗?”云虚子一副道貌岸然模样,踏着舒缓的步子行来。
“道长,你那十多年的书都白读了?这点文化也能混上观主之位,清虚观该是有多浪得虚名。”我稳住蠢蠢欲动的绿萝君,逆耳的忠言脱口而出。果然,我还是个不畏武力敢于直言的正派人士。我暗自在心里对如此清高的自己感慨一番。
云虚子脸黑得厉害。
我毫不客气地补刀:“哎呀,看看人家魔教,从教主到侍卫皆嗜书如命,参悟道法颇有心得,你这么不爱学习将来若遇魔教中人,岂不是让人家耻笑我大中原无人。”
云虚子倒没有想象中的怒发冲冠,面上神色很是奇怪,他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哦,是吗?”
我放下手中的刷子,颇为感慨道:“那魔教教主楚江就是一伤感文艺青年,虽然爱好有点小众,但不妨碍他成为大众心目中的模范男子。对了,楚江单身还是已婚?若是单身的话,你完全可以考虑将你家的亲姐妹呀表姐妹呀堂姐妹呀远房表姐妹堂姐妹等嫁过去,纵使魔教没落,人家怎么说也是武林第一邪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他们联姻对你们清虚观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虚子的神色愈发奇怪:“我想,你可能对楚江有所误会。”
我瞪圆眼睛:“诶,楚江我可是亲眼见过的,眼见为实。”
云虚子随手搬个小板凳,施施然坐于一旁:“既然楚江那么好,你完全可以考虑嫁过去嘛,以武林盟的名义去联姻,还有助于推进整个江湖的友好发展共同进步。”
我扬起下巴对着他,果断道:“那不行。”
云虚子拨弄着绿萝君油光发亮的皮毛,偏头看过来:“哦,为何不行?”
“因为我不喜欢他啊。”我诚恳地普及爱情婚姻知识,“嫁娶一事需双方情投意合,要求的是一种对上眼的感觉。哎呀,你一个道士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云虚子翻眼翻得欢快:“请不要歧视道士,道士也是可以娶老婆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扭头问他:“道长,你今日过来有事吗?”
云虚子眯眼东望,浑不在意道:“这院子阳光甚好,我过来晒个太阳。”
我随手拣个发卡,比划着想给绿萝戴哪好呢,问道:“你没事可做吗?”
云虚子伸伸懒腰:“有事啊。”还未等我开口,他又道,“晒太阳。”
我:“……”
“可是六师兄怎么每日都那样忙,连陪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扁扁嘴,随意将粉红发卡给绿萝戴上,绿萝又是一阵哀怨长嘶。
“哦,盟主最近忙着捉那采草贼,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云虚子转了转小板凳,跟向日葵似的随着太阳转,“这不也是想为你早日洗刷冤屈么?不然天天捂在这院子,会发霉得好不好。”
我想着也挺有道理,弃了手中的器具,用水净了手,在旁边坐定,瞥他一眼道:“道长,你和我师兄关系很好?”
“算是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时我那师父还没挂,我只是清虚观的大弟子。有次山下村民来报,有妖怪作乱,请我们下山前去收妖。村民说那妖怪是个英俊男妖,专门迷惑良家女子云云。我下山没走多久,就发现前头行来可疑之人,本着宁肯错抓不肯放过的原则,我持剑直接冲上去,准备先大战三百回合将他拿下再说。谁知……”云虚子拉着长腔,吊人胃口。
“谁知那妖怪很是厉害,你战不过,正处下风之际,我师兄出现救了你,然后你们两人一拍即和,相见恨晚,就此成为莫逆之交。”我开动脑筋,接口补充道。
云虚子奇怪地看我一眼,眉眼似乎跳了跳:“莳萝姑娘,你故事接龙的能力倒挺不错。”
我信心立刻高涨:“那当然,上阳谷中论玩故事接龙,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云虚子扶额斜睨来:“……你真的听不出我是在讽刺你吗?”
我木然看向他,哼道:“听不出。”这个江湖好多弯弯绕,不喜。
云虚子摆摆手,一脸鄙夷相。
我自动过滤他的不友好表情,追问道:“那后来呢?”
“哦,谁知刚一个回合对方就被我制住,我心下大喜,立刻招呼师弟们用麻袋套了捆住他带回观中。”
“道长真厉害。”
云虚子长叹口气,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刚把他扛回观中,就有村民来报说妖怪又出来了。我这才知捉错了人。”
我安慰道:“哎呀,那放了不就可以,反正你又没伤他。”
云虚子一脸苦逼:“途中我心情不爽,踹了他几脚。”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见他如此,心马上软了:“只是踹了几脚,安啦,诚心赔个礼道了歉就可以了吧。”
云虚子愁眉苦脸:“其中一脚不小心踹到了他脸上。”
我默默扶额:“道长,你敢说自己不是故意?”
云虚子也同样扶额:“谁让他长得比我还英俊,我就是看他不爽。”
不作死就不会死,我无语看他:“好吧,你还对他做了什么?”
云虚子表情更苦逼:“我还说要扒光他的衣服,把他买到勾栏院,我还说就看不起这种仅有长相没有本事的小白脸,我还耍了下酷,在他手臂上留下我们清虚观的独门雪花伤痕……”
我已无力吐槽:“道长,人家不过是长得比你好看点,你至于这么心胸狭隘吗?”
云虚子连连叹气:“于是,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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