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触到的是笑得温婉的绿珠:“李先生,到下面去睡吧,这里夜深露重,很容易着凉的。”
青萝望了一眼窗外,窗外挂在天空的新月已经不见了,这个时候夜已经是深沉了吧。
想了想,问绿珠:“小楼还没有回来么?”
“王上还没有回来。”绿珠垂下脸应答。
闷闷的回到了寝宫内室,躺在床上,青萝眼睛睁得大大的。
此时此刻,岳华宫的最深处一处幽深的别院里,在黑暗中,有暗香流动,女人对男人这样说着。
“小哥,现在你喝醉了,现在,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人会怪你的,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一些什么,小哥,没有。。”
笙歌呆立着,她的手已经来到了他的腹部,她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她温柔的语气在一点点的蛊惑着他。
“小哥,我爱你,那时,当你为我解开脚链的时候我就爱你了,从最初无比自信到现在的低声下气,可我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为你挡下那支箭,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在你的怀里大言不惭的向你求亲。”
笙歌忆起了那年的清明,草色连天,在皇陵,那支箭半根箭柄已经没入了她的身体了,她还在他怀里说着傻话。
她的手还在往下,蛇一般的,当她要解开他的腰带时,手被紧紧的抓住了。
“小枫,这样不对,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
“不。”她倔强的想要解开他的腰带:“我想这样,我就想这样。”
“可怎么办。”他的声音开始发冷:“我不想和你这样,这辈子,楼笙歌只想拥有的就只有那个叫李青萝的女人。”
她哀哀的哭起来:“楼笙歌,你不能对我这样的残忍,你不能毁掉了一个春未央再毁掉一个乌玛丹枫,不能。。。。。”
笙歌推开丹枫,沿着黑暗,走向了门口,触摸到门,顿住:“如果你想当春未央,那我也没有办法,在我看来春未央又蠢又笨,她舍弃了生她养她的父母想以死来换取我一世的不安宁,你也看到了,我还是活的好好的,还是只为着那个叫李青萝的女人疯狂,为她牵肠挂肚,为她朝思暮想。”
“小枫,在宫里生活了怎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身在帝王家最具备的条件是血必须是冷的,所以,如果,你也想选择中春未央的路我也不想去阻止你,到时,无非是在皇陵里多了一个席位的量而已,我每年去祭拜的时候多准备一声祭品而已。”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后,笙歌打开了门。
整座别院在夜色中静寂得宛如一片坟场,只听到自己行走间衣块和花草摩擦的声响,还有。。。
还有,黑暗中乌玛丹枫的凄然哭泣声,它久久的在笙歌的脑海中回响着,如魔音。
“小哥,今晚,我想真正的成为你的女人,今晚,就和我在一起吧,就当把圆了我那个十年的梦,只有把那个梦圆了,我才有力气退出那一步。”
“楼笙歌,你不能对我这样的残忍,你不能毁掉了一个春未央再毁掉一个乌玛丹枫,不能。。。。。”
顿住,停下脚步,笙歌痛苦的紧握住手。
她在黑暗中呜呜的哭泣着,那个男人,她乌玛丹枫的小哥走了,她这般的不要自尊,这般的哀求着他,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
可知道,为了这么一个时刻,她有多么的认真,多么的投入,她一遍遍的演练着,什么时候流泪,什么时候把师姐抬出来。
手指要温柔缠人,男人们最喜欢女人们怎么来挑逗自己的神经,男人们最敏感的区域,她不知道学得有多么的认真,为什么没用。
为什么?蹲在地上,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此时,门被推开了,有人走向了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直至找到了她,把她从地上抱起,丹枫眩晕了起来,她的小哥回来了,她的小哥不是不在乎她的。
把头埋葬了他的胸前,梦帮的呓语着,小哥,我终于盼到你了。
下半夜,更鼓重重,青萝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不知道为什么脸湿湿的,手一摸,触到了温热的泪水。
有时候,青萝是极讨厌这种没有来由的泪水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那年,小楼十七岁生辰的那年,她也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那年,小楼和春未央在一起了。
拍了拍自己的头,李青萝,你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
在下一次钟楼响起了报时声时,轻声轻脚的脚步声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他掀起了被子,像无数次那样,手一捞,把自己捞到了他怀里。
青萝闭上眼睛,现在她有点不想看到他的脸,又一次,他说话不算话了,说要早回来的,说要带她到鸳鸯河去的。
他捉住了她的嘴唇,眷恋的,满满的,含着,允吸着,不舍的放开。
算了,李青萝,他不是回来了吗?回来就好了。
继续闭着眼睛,索性装睡,还是不想看到他的那张脸,她还是有些生气,可现在这么晚了她不想对他发脾气。
他的呼吸里有酒香,身上有沐浴的芳香,他在她耳边说着。
“阿萝,我回来了!”
那声线,仿佛历经万水千山似的,听得青萝心里酸楚。
那些杂嘴的皇室长者,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文武百官,还有皇太后是不是又拿子嗣,后位的事情烦她的小楼了。
假装伸了一个懒腰,手圈住了他的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小楼,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回来了。”他拧了她的鼻子:“早就回来了,你睡得像猪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
早回来了!青萝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明明,他刚刚回来了啊。
“你说什么?”青萝再问了一次。
“我说啊,我早就回来了,只是,你睡得就像小猪一样,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你。”
这次,青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小楼为什么要说他早就回来了,为什么要对她撒谎,怕她生气么
应该怕她生气吧,最近她的脾气是有些不好,老是和他发脾气,弄得现在整个正阳殿的人对她几乎要进行膜拜了起来,因为他们的君王常常会上演不顾形象的赔礼道歉法,只要她一敛眉头,他就不安。
令青萝哭笑不得的是前几日,连绿竹也对从前她怕得像鬼似的笙歌开始怠慢了起来,可笙歌也毫不介意,跟她说话的语气竟然还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讨好。
所以,绿竹这丫头在正阳殿她的威望几乎要直逼朱执事,想起最近绿竹春风得意的表情,越想青萝越觉得好笑。
“在笑什么?”他在她耳畔轻问。
青萝把脸埋在了笙歌的怀里,压着笑:“小楼,我最近好像对你不怎么好了,会不会继续下去,这正阳殿里的人都把我当母老虎来看?”
“不。。”他在她的头顶柔声说着:“你没有对我不好,阿萝对我最好了,阿萝,你可知道,就算你对我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在我的心里也是好的。”
就算你对我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在我的心里也是好的,爱人们之间总会说一些傻话,可青萝懂,她懂小楼说这句话的意思,因为爱所以乐于承受。
九月初二,华灯初上的时刻,青萝就被笙歌带到了停靠在鸳鸯湖船上,他们站在船头,今晚,这鸳鸯河上那些供寻欢作乐官舫都不见了,星月下,鸳鸯河像披着薄纱的玲珑少女,秋夜浪漫多情。
他从背后拥住了她,亲吻着她的鬓角,情真意切的,在她耳畔呢喃着恋人们的絮语。
一弯新生的初月落于鸳鸯河的水面,随波荡漾,水中的月影比昨晚的那要胖一点点,昨晚,昨晚啊。。。。。
“怎么了?”笙歌发现怀里的人很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小楼。”青萝侧过脸,问:“你最近有没有骗我,比如。。。。”
笙歌没有让她的话说完,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一阵火辣辣的撩拨,唇落在了她的耳垂上,舌头逗弄着,继而,含住。
身体一阵发颤,青萝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来支持自己有些下坠的身体,手指也不知不觉的插入到了他的头发里,听他在她耳边低语,一遍遍的,没有,阿萝,没有。。。
模糊中他还说,往后,我会让小枫的事情不会再来困扰着我们了,不会。。。。。。
任随着他把自己抱起,她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低下头用满是情潮的目光低看着自己,闭上眼睛,抱着自己的人是小楼。
她的小楼,李青萝的小楼,他从前对她撒的谎言全都是因为爱她,相信昨晚的也是。
两个月后,李青萝终于知道在楼笙歌二十九岁这天的所欺骗她的是什么,那个谎言把她所辛苦铸造的城堡如此轻易的飞飞湮灭。
☆、退无可退时(一)
十一月初二,今年冬季来得特别晚,一整个十月都是艳阳天,天气也极暖和,昨夜昭蜀迎来了冬季里的第一场雨,有一下没一下的下着,一直延续到了次日的清晨。
随着第一场雨的来临,气温一下子变低了,昨夜,殿外的执事燃起了地炉,一下子把整个寝宫弄得暖洋洋的。
在那股暖洋洋的热气的烘托下,青萝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冬眠的小动物,而这寝宫这个抱住自己的男子是那源泉,如安全温暖的洞穴。
这两个月来,青萝倒是过得舒心惬意,笙歌只要有空就和她溺在一起,也没有听过那些窃窃私语传到了她的耳畔。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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