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行动了。我过了许久才发现到自己握著手机的手渗出大量汗水。
第四代带著小弟数人前来NEET侦探事务所时已过中午。从包包或超商塑胶袋內取出的银行汇款明细一大疊一大疊地堆在我的面前。感觉开始有点头痛了。
「早知道应该先请你们分类的……」
「现在才說太迟了!」第四代的态度很冷淡。
花了将近三十分钟,好不容易才从超过五百张以上的明细中分出只为了让人参考用的单据。我太轻率了。当计画遇到状況才去想解決办法就是会这樣。
完成分类后将明细装入向玫欧借来的波士顿包。两亿圆花得一干二淨,只剩下纪錄著现金动向的纸张而已。用手提提看,这和装著两万张的一万圆钞票时相比实在是轻了许多。
靠不住——但卻是我唯一拥有的,武器。
不,真正武器应该还有其他的吧?
用手提起包包后站了起来。
「那麼,我出发了。」我对著穿小熊睡衣的背影說。
爱丽丝回过头来,跪在床上並招手叫我过去。咦?怎麼了?
当我靠近时,如同某次一樣被轻轻摸了摸头,害我吓一跳向后方弹开了将近两公尺。
「祝你武运昌隆。」
对爱丽丝而言算是很短的一句话。也因为如此,反倒一直在我耳边萦绕不去。
「嗯,怎麼了?第四代也想要吗?」
她忽然往前倾,对著站在我背后的第四代招手。
「少在那說梦话了。」
「大姊,请妳也摸摸我们!」
「我也要!」
「別再耍白癡了!走了!」
拉面店廚房后门前的大铁桶座位上,只见阿哲学长一脸不悅地坐著。
「为什麼只有我被排挤……」他用故意让人听见的声音呢喃著。
「……洠в腥伺偶纺憷病!
「可是都不肯告诉我详情。」
「昨天在电话中不是跟你說过了?」就连汇款都拜託你了。
「脑袋一片混乱,实在听不懂。」
喂喂,那是我的错吗?是我做错了吗?
「所以我也跟鸣海一起过去,可以吧?」
「这……可是学长要待在行动组才行啊。」
「之后再会合不就好了?」
这两人为什麼偏偏在这种地方如此相像!?我回头望了领著一堆手下陆续走下紧急逃生梯的第四代一眼。
「阿哲二哥也要去吗!?」
「带著最強两人组一同杀入敌营,真不愧是大哥!」
「一定要做掉所有员工!」
小弟们听了学长的谈话而兴奋不已。不不,他们是不是误解了?我们可不是去打架的啊!
「那我们就先走了!」
「记得要先換衣服,別给我別著代徽动手。」
「遵命!」
小弟们分別骑著各自的机车离开。
「这些家伙全都洠в形;馐丁!沟谒拇杂铩U獾阄乙餐狻
此时,明老板从廚房后门探出头来:
「喂,要不要先吃了再走?」
我们不经意地互看对方。
「反正还洠С晕绮桶桑棵#阍觞N走路歪歪的?至少先吃个饭吧。」
虽然是中午时刻卻空无一人,从左至右的椅子分別坐著第四代、我和阿哲学长。三人面前分別摆著一个冒著白煙的大碗公。拉面上並洠в胁鏌馄欠胖黄窈竦恼ㄘi排。
「这算是祈求好运。(裕В赫ㄘi排的日文「TonKatsu」和胜利「Katsu」谐音)」明老板說。「我看你们大概又要搞些危险花樣了吧?真是的,明明就还是小鬼。」
她的心意让我感到很高兴,但谁会把炸豬排放在拉面上啊?这种Sence实在有点……但包括我在內,第四代和阿哲学长都默默拿起了筷子。若說这座城市中有最強的人,那絕不会是坐在我身旁的前拳擊手或少年黑帮老大,而是——
「啊,饭钱我已经从鸣海的薪水裡扣了。」
原来不是要请我们喔!
用筷子稍微夹起拉面上的炸豬排,发现下面布满著辣椒粉和大蒜泥。哇啊!光用看的就快要喷鼻血了。偷偷瞄了一眼第四代和学长的碗公,结果都是很普通的汤。为什麼只有我要遭受这种酷刑?真叫我吃下这种东西吗!?
「你啊,难不成忘了我跟你說过的话?不是叫你別插手这件事了吗?」
明老板从柜台另一边将身子挺出来靠近我的脸說。她抓住我的下巴,嘴角露出就算是老虎来都能把给牠吃掉般的冷笑。我整个人像冻僵了一樣,只能在那张嘴闭嘴。不說还真的差点忘了,我居然完全忽视她所說的话。完了,要被吃了。
(插图140)
「听好,全.部.给.我.吃.掉。」
一副像是拿著燒烫铁棒威胁我般的口吻,說完明老板才肯放松捏著我脸的手。
「阿哲、阿壮,这是我的员工。不要让他受伤了。」
「知道啦。」
已经迅速将炸豬排拉面给吞下的两人同时回答。
﹡
穿过首都高速公路到达位於对侧的哈啰企业办公室,时间是比预定早些的一点四十五分。第四代将smart停在路肩。
从车窗望探五层楼的建筑物,感觉比昨天看到时还要大些。不,冷靜点,並不是什麼大公司,背后的靠山只是一群洠в玫男≡铀楹诘溃欢医葱械募苹瞾K非什麼大赌注。
我把背靠在椅背上呼了一口气。啊,惨了,心悸越来越剧烈了。
「喂,不下车喔?」
坐在后座的阿哲学长說:
「现在这个姿势让我很难过。」
「是你自己說要跟来的。」
第四代以厌烦的语气回嘴:
「我根本洠в写蛩阋厝鋈耍装V。」
smart原本就是一辆两人座的小车,阿哲学长则硬是挤进了后车廂中。我一边想办法恢复正常呼吸一边回答:
「也不能太早。会让对方有思考的时间。我们要等到两点。」
「为什麼是两点?」
「因为银行三点关门。我觉得一小时应该是最适当的时间……虽然只是靠第六感。」
「这跟银行关门的时间有啥关系?」
「这个嘛……」
昨天不是已经在电话中說明过了吗!?明明就已经解释过了!
正要选择简单的文字做說明时已经到了两点。「出发了!」第四代话一說完马上就将车门打开,並将我踹到马路上。
哈啰企业裡並洠в猩柚孟窆裉ǖ姆裥〗隳菢犹牡闹拔唬辉诎旃业牟A徘坝幸恢У缁埃饩褪遣檠ぜs状況的系统。
「请问,美河社长在吗?不,我们洠в性ぜs。」
电话的另一端感觉有些匆忙。这也洠О旆ǎ蛭緝人械南低扯急话鏊扛平鈦K冻结了起来。
『请问,您是哪位?』
第四代从我的手中抢走话筒:
「告诉他是雏村壮一郎就知道了。」
结果效果奇佳,马上就被请了进去。我是不是也应该变得更反社会一点呢?
「听好,阿哲。絕不要先动手。」
「彼此彼此。」
阿哲学长轻描淡写带过,接著将玻璃门给推开。
会客室沙发上坐著一名看似神经质、年約四十出头的男子等待我们的到来。就是昨天看到的那名男子——美河。但房裡不只美河一人。隔著一张会议桌、站在对面窗戶旁的是浅咖啡色太阳眼镜男,另外加上穿著类似的两名黑西装男。当我看到这樣的景象时,不禁楞在房门口。
果然还是洠О旆ㄍ耆缓吞镌镉兴哟ァ4蟾攀敲篮涌吹搅吮蝗肭值牡缒曰娌沤兴抢吹陌桑抗饪亢旮缍雷砸蝗耸翟谑俏薹ㄕ莆彰篮雍吞镌锏亩颍啥瘢
第四代推著我的屁股把我推入房內。
太阳眼镜男依序观察我们三人的脸,並露出一脸诡異的笑容,但他洠дf话。相对地,美河则显得有些烦躁:
「干下那件事的人就是你们?」
不打声招呼、不请客人坐下,立刻切入话题。
「你们不都还是学生而已?为什麼要插手管这件事?」
「雏村,你是洠в刑轿艺f的话是不是!?」
看来太阳眼镜男已经不想再装作一般人,用低沉的声音叫嚣。黑道们绕过会议桌将我们三人给包围住。
「妈的,拿著那什麼包包啊?你们以为还了钱就洠铝寺穑。俊
其中一名黑西装用手掌拍打我手上的包包。开始耳鸣了。这下惨了,好像快要贫血晕倒了。
「我们可不是来找你们谈判的。」
第四代說完,轻轻推了我的背一把。我回过神来、调整呼吸,怒视眼前的美河。洠Т恚瑒e管田原帮了。
「我带来你所要求的东西,美河先生。」
「什麼?那女人呢!?」
「喂,別动手!这裡是公司內!」美河发出慌张的声音。「请你们闭上嘴,我来谈。」
阿哲学长将黑西装推开,让我坐在美河对面的沙发椅上。人工合成的沙发皮比我想像中还要冰许多。心臟好像快要融化从耳朵裡流出来了。
就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战场了,已经洠в腥嘶岚镏伊恕
将波士顿包放在中央的玻璃桌上。
「光拿钱不行,带女孩过来。」美河的态度变得強硬。我搖了搖头:
「我们先谈钱的事情吧。我已经将两亿圆交给你了。」
「什麼?」
「我並洠в写纸鸸础D忝遣皇怯懈鲇赏饧惫ぷ槌傻娜我馔盘寤ブ崧穑克械那蓟憬ブ岬恼蕬粞e面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美河的說话声中多了一股黏腻感,苍白的脸颊开始泛红:
「存得进去才有鬼!有高达两亿圆,你在银行柜台怎麼說明的?洠СJ兜男」硭f的谎果然荒唐。」
是这樣吗?那你大概从现在开始就能体会到,当这些洠СJ兜男」砻谴罅考崞鹄词被嶙龀龆帱N荒唐的事情。
我拉开了波士顿包的拉鍊。
「我並洠в幸淮尉桶阉娼ァ!
拿出装在裡面的其中一疊明细,並将它撒在桌面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