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揉了揉眉心，在心里加了一句：心累了。
“现在这首曲子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李斯特是浪漫大师，深情婉转，我记得曲子的题诗是：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
“果然好浪漫啊，听了好想恋爱啊。”
“不觉得听的时候像是在恋爱一样吗？”
我闭起眼仔细聆听，“果然啊，很美……”突然睁开眼，发现吴威廉的脸近在咫尺，甚至扑来一阵清淡的味道。
如此近的距离，配合上暧昧柔美的音乐，难道他是想……
“你流泪了。”吴威廉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水珠。
“流泪了？”我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果然是一片湿滑。
吴威廉眼睫半垂，“听这种曲子流泪，应该是在恋爱中幸福的眼泪才是。”
恋爱中……幸福的眼泪？
“才不是，只是太好听了而已。”我胡乱抹去莫名流出的泪水，却是一发不可收拾，更多泪珠宣涌下来。
吴威廉只是心疼般看着我。
“我才没有感觉幸福。”我用双手埋住此时自己的窘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对不起。”
听到身边一身叹息声，“你的心中一定是有深深的爱恋吧。”
我一下子站起身，顾不得周围人的惊讶，只是一个劲往外跑。身后悠扬的旋律没有停下，空旷的演奏厅回应弥漫开来，周围人还是一脸陶醉。
逃似地离开了演奏厅后，我蹲在地上就大声哭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我也不知道为了谁而哭。似乎是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眼泪不停的在留。
在那样温暖曲子的渲染下，我没有想起任何难过的事；也没有想起任何美好的事；没有心痛；没有感动。
我究竟为了什么在哭？
吴威廉慌张地跟出来，看着蹲在地上低低抽泣的我，他只是在一边用淡淡的口气说：“我先去停车场拿车，在门口等你。”
听到脚步声渐远，我的抽泣声也慢慢停了下来。
任凭时光如何流转，很多东西还是只能铭记于心。
收拾好破碎不堪的心踏出演艺中心，门口那辆黑色的车安静地等在那里，就好像车里的那人，就一直安静的等在那里一样。没有要求，没有抱怨。
坐进车子，我将西装还给吴威廉，“对不起。”
“是我不好。”
没有，你没有任何不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以来你没给过我压力也没勉强我做过任何事。
路上昏黄的路灯将我的视线照得飘忽，脑海中一片空白，看出去的景象都不甚清晰。到了家楼下吴威廉熄了火。
“谢谢你，部长。”说着准备解安全带，
“你知道吗？”
我解安全带的手僵硬住，等待着他的下文。
“每次你叫我部长的时候，我都很难过很心酸，为什么你叫齐皓宇是皓宇，而我总是部长呢？”
“我……”
“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喜欢的是他，但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你们没有在一起，我就还是有机会。”
我垂下肩，喉咙口被深深堵着，说不上话。
“我一直没有把心里话告诉你，是为了怕让你尴尬，可是不说的话，我真的怕你不知道。”
“我…知道。”
吴威廉突然凝视我，“我只想和你说一句话。”
车内寂静到没有任何声音，此时若是手紧紧地用力怕是连关节的声音都如此清晰。
“我陪你一起等，等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或者什么时候愿意彻底放弃他。”
紧紧地捏着安全带，心不由自主猛烈的跳动。吴威廉眼波中还是一样的柔和给人安定的感觉，只是这次从他的眼中却能看出受过伤的痕迹来。
“早点休息吧。”他帮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后和他挥手道别。
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拍了拍他的车窗，吴威廉将车窗慢慢放下。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试着用安然甜美的声音说：“对了威廉，你刚刚问我还喜欢什么，我很喜欢听你弹钢琴。”
吴威廉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不掩饰诧异，却又是发自内心一笑。他点了点头，摇上了车窗，之后他的表情我就看不到了。
车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心中的一份感动却渐渐被放大，知道整颗心被撑满为止。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人气比赛正如同小美所说的，经过一个礼拜的投票按得票高低最后由八卦周刊来演算积分。每个手机号码每天只能发一条短信到专门的投票平台，多余的都将作废。
一得知这个消息小美他们毫不犹豫就拿出了手机就编辑短信，上课途中看到了校园女生的宣传栏。每个女生都有一张照片，照片下面是选手编号。
“小若你看啊，你这张照片拍得真不好。”小美指着我的照片不悦道。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还行啊。”
“你看人家司佳韵的。”小美手指又往一边游离，“明显是艺术照，怎么能和你的报名照放在一起比呢？太不公平了，小若你也拿艺术照出来。”
“我…没有啊。”
“你大学生都不拍艺术照记录青春？”小美一下子提高了的音量引来周围人奇异的目光，意识到之后她压低了声音，“现在立马回去打扮好看点，我帮你拍照。”
我一边反驳一边被他们三个连拉带拽的带回寝室。
小美从我的衣橱中拿出那条买回来就从未穿过的超长连身裙，拿出自己的化妆包，“首先照片上就不能输给人家啊。”
“我…”
“别乱动。”小美对我大喝一声，命令我闭起眼，我只得照着她的意思安分不动。
几经折腾，总算搞定了，她们三个不停鼓掌，“好，很好，简直是出尘脱俗啊。”
小美拿出相机摆出了架势，“走，接下来去楼下取景。”
三个人拽着我往外拉，我却一路杀猪叫，“不要啊，穿成这样我不好意思见人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露肚脐没露腿的。”
“不要啊，不要啊。”我只是一个劲大吼，用尽力气和她们撕扯。
“拜托。”小美横了我一眼，“你别做这么不符合形象的事儿。”
我欲哭无泪，被她们拉到楼下找了个鲜花漫溢的地方作为背景，她们三指挥着我摆着这个姿势摆着那个姿势。幸好路过的人不多，还是在女生宿舍楼下，不会被人们用太惊异的目光看到。
“小若啊，你要表现得陶醉一些，好像花很香一样。”小美无力垂下相机走到我身边来掩饰。
我闻了一下，“可是它不香啊。”
“想象会不会啊？！”小美重重砸了一下我的头，又走到远处去找角度。
我对着镜头嘟哝着嘴，小美无奈地叹了口气，“拜托别这种表情。”
“那我该怎么样吗？”
小美沉思了一下，“你把眼睛必起来好了。”
我照着小美的话悠悠闭上了眼，听到不远处传来她不甚满意的声音，“不行不行，没有感情，想想你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感觉。”
接吻的感觉？我缓缓睁开眼，从来都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总觉得那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瞬间，两人柔软的唇瓣紧贴在一起，闻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彼此之间没有距离，只是用尽所有表达自己的感情。
“很好。”小美的话让我收回遐想，她递过相机给我看。
照片中的女子正半垂着睫若有所思着，雪白的长裙与背景的花海相融，乌黑的长发将脸衬托得更晶莹雪白，薄唇微启似乎隐约上扬。
“我这就去印出来。”说着小美转身离去，留下在原地发呆的我。
脑中还是那张相片，原来我想起接吻的感觉竟然会是那样柔和，充满了憧憬和陶醉，迷失在那神秘却期待的吻中。
手指缓缓触上自己的唇，曾经想过如果能亲皓宇一下都满足。淡淡的在他的唇上印上我的痕迹，即使很快就会被遗忘那种触感，可每每想起一定还会心跳加速。
我双手覆上有些发烫的双颊，又袭来隐约哀伤。我站在原地表情迥异了好一阵，发现自己现在正在寝室楼下，这才搓慌逃离。
第二天再一次路过宣传栏，看到我的照片上贴了一张新的照片。不得不说这张照片无论是意境背景还是角度都无可挑剔，有些害羞地想逃离，却看见不远处朝我这里走来的皓宇。
手紧紧抓着怀里的书，眼看着皓宇一步一步的靠近。
走到我身边，皓宇余光瞟了一眼照片，“新的？”
“寝室同学拍的。”
“很好看。”皓宇浅浅地弯了弯唇角。
我转过头看向照片，其实是想逃离他的目光而已。
和皓宇之间互相沉默着，周围依然嘈杂。渐渐宣传板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听到身边有人指着我的照片说，“哇，这个好看，我要给她投票。”
不由低下头，泛起一阵绯红。想逃离出皓宇的视线，却发现自己的脚下像加了千斤重，竟迈不开步。
皓宇脸上有淡泊而宁静的气息，“我送你回寝室吧。”
正开口想拒绝，发现皓宇背后的吴威廉，瞬间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拼命朝他挥手。我赶紧朝皓宇道别，“不了，我先走了。”
和皓宇擦身而过后不由大舒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之间连说话都变得如此困难了？
朝吴威廉跑去，他对我清俊一笑。并肩走了几步，不知为何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我回过头。
皓宇竟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许孤静，我也没有多想什么，已经和我无关了。
晚上在寝室无聊看着书，寝室另外两个晚上都上课去了。瞥见一边的小美，我拿着一瓶饮料递给她。
“小美，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帮我？”我靠在她的衣橱上看着她。
小美打开饮料，一阵失笑，“觉得你和以前的我很像，我高中也暗恋过一个男生，不过没追到。”
“这样啊。”我默默点头。
“他也是我高中的同桌，不过他有女朋友。”
小美说话时我感觉到一阵心疼，“那后来呢？”
“后来，因为不想做第三者，就放手了咯。”小美说话时轻轻耸了耸肩，却能隐约感到眼神中流露出一份黯然，“那个时候还以为忘不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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