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方法不错,可是,像他们唐家,怎么可能会认识这里的穷苦人家?“唐安,你在这可有认识的人?”
唐安就是捧着红木盒子的仆从,看自家公子正难为地看着他,急忙解围道,“沈夫人,我家公子是唐家二少爷,这绝不会有假的。”
听这仆从的语气好像是了不起的大户人家,可是,沈慢对此却一无所知。正在犯愁,隔壁周大娘捧着洗好的衣服回来了。沈慢急忙向周大娘招招手,“大娘,您来一下。”
周大娘远远的就看见停在沈家院外的华贵马车,走近一看,忍不住嘀咕,“乖乖,这不是唐家的马车吗?”
“大娘,您认得唐家的马车,那唐家人,您可认得?”沈慢在大娘耳边轻轻地问道。
周大娘一听是唐家的人,赶紧往那男子身上打量,也与沈慢咬着耳朵道,“我们这种粗人哪见得到唐家的人啊。不过,唐家可是我们这边最大的盐商,谁敢冒充?”
盐商?这词在沈慢心里激起的涟漪可不是一点点,她仿佛可以明白沈君然拒绝的缘由了。可是,这么显赫的人家,也不至于要找一个名不见经的大夫看诊吧。还是真的如这男子所说的病急乱投医了?
沈慢了然地点头,如此背景的人家,肯定也是得罪不起的。如今,不管如何,她都得跟着去一趟了。“大娘,我随这公子外出一趟,若与我家相公错开了路,您就告诉他,我去唐家了。”
“诶,好好。”周大娘见没她什么事了,回了自家院子。这种大户人家的人,她见了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唐公子稍等。”沈慢回屋里整理了几件衣服,把那把沈君然给她匕首藏进了怀里。防人之心不可无,沈慢觉得,一切还是小心点好。
第28章 初到唐家
沈慢一人独自坐在马车内,悄悄挑起车帘一角,唐二公子唐纪礼与那个唤作唐安的仆从一人一边,坐在马车外,静默地看着前路。按理说,这种大户人家的公子,总是有些傲气,可这唐二公子倒是谦和守礼得很。轻轻放下车帘,心中因为唐家强人所难激起的怨气淡了许多。
天黑的时候,马车在一座别院门前停了下来。
院门极其简朴,没有丝毫奢华之气,连门上挂着的两个红灯笼都有些微微褪色。
唐安跳下马车,敲了敲门。可过了很久也没有人应门。
沈慢本来以为这是唐家的别院,难道不是吗?
唐纪礼看久久无人应门,眉头深锁,“唐安,你跃墙进去开门。”
唐安闻言,立刻跳入院内,开了院门。
沈慢看着这对主仆奇怪的举止,心里忍不住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唐家人。
唐纪礼仿佛看出了沈慢的疑惑,却也不解释,只道,“让沈夫人见笑了。”然后径自领着沈慢往院内走去。
沈慢心内疑惑更重,双手交叠在腰际,压着匕首,思量着,如果出什么意外,她该如何是好。不想还好,一想,就渐渐害怕起来。默默地喊着沈君然,希望他快点出现在身边。
“二少爷,您总算来了!”一道妇人的呼喊,把沈慢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
那妇人穿着十分讲究,微有些发福,一见到唐纪礼,就急急奔来,“二少爷,你快去看看小姐,小姐她。。。。。。”
唐纪礼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狠厉,“唐安,你速去和唐平汇合,告诉沈大夫,沈夫人在此,让他速来。”他似乎忘记了还有个沈慢在一旁,走了几步才吩咐道,“奶娘,你安排沈夫人去客房。”说着,再不理会他人,直奔小妹的住处。
沈慢看着唐二公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刚才他说话的神情,她可没有看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并不担心唐家的随从可以伤到沈君然,只是,想到沈君然被这样威胁着,她就心里不舒服。但是平心而论,若她是唐二公子,自己的妹子有生命之忧她也会如此不折手段。只能盼望着,沈君然可以医好这位唐小姐的病,然后,他们又能回到平静的生活中去。
妇人把沈慢安顿在客房内,便也匆匆走了。过了一会儿便有婢女端着茶水点心,进了屋。
婢女对着沈慢福了福身,“奴婢唐菲,奉命来伺候沈夫人。”
“有劳姑娘。”
“沈夫人客气。”唐菲言语恭敬,但神情十分淡然,为沈慢倒了杯茶,“沈夫人慢用,奴婢就在门外,有事可以唤奴婢。”
沈慢看着唐菲恭敬地退出房间,关上门。这唐家倒真不是一般的人家,连个婢女的衣着,都是普通富户家中小姐不能比拟的。而这个婢女唐菲的姿容气度,更不像个普通的婢女。说她是哪家的小姐,都不足为奇。
赶了一天的路,沈慢真是又累又饿,就着茶水吃了点糕点。可才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这唐家越看越不简单,沈君然的医术固然高明,可他毕竟不是神仙,总也有医不好的病人,若。。。。。。
“沈夫人。”唐菲在门外喊了一声,得到沈慢的应允,推门而入,“天色已晚,沈夫人稍作休息,一会儿给您送上晚膳。”
“我家相公可到了府上?”从到别院至现在,少说应该有半个时辰了。
“奴婢不知。”
“若我家相公到了府上,姑娘可否告知我下?”
“那是自然。”唐菲不冷不热地应着,给沈慢加了点茶水就出去了。
沈慢独自坐在镜子前面,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唐菲说要为她擦拭,被她拒绝了。
唐菲送晚膳来的时候,沈慢问她沈君然是否到了,她说不知。刚才唐菲送水来给她梳洗,问她,她依旧不知。
这算是软禁么?用她来威胁沈君然?
可以体谅唐家的心急如焚是一回事,可自己被如此对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门被人轻轻推开,又轻轻地带上。
沈慢以为又是唐菲,头也不回地,只顾着自己擦头发,随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铜镜里出现了一袭靛青色的身影,沈慢惊喜回转身,“你来了!”
沈君然把手上的红木盒子搁在铜镜前,接过沈慢手里的软布,把沈慢按回座上,为她轻轻擦拭,“那么晚了还洗头发,容易头疼。”
沈慢只是笑着不答话,她也不是故意的,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打湿了头发,才一并洗了的。眼前的红木小盒子有些眼熟,沈慢打开盒盖,“这个白玉簪。。。。。。”
“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你怎么拿来了?”
“成亲至今也没送你什么像样的东西,可喜欢?”
“玉簪虽然好看,可我不想你欠唐家什么。”
“这东西,我受之无愧。况且,区区一支玉簪,怎么抵得过唐家小姐的一条命。”
说起唐家,沈君然又回到了从前说话时的清冷意味,沈慢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如此说话了。沈慢知道,他定是不悦的,因为她,要他做不愿做的事情,“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用来这,给唐小姐治病。”
“傻瓜,这与你何干。我不愿答应,只是唐家在东国不是普通人家,若医好了唐小姐,怕名声在外,徒添困扰。”而玄洛他就在东国。想到玄洛,沈君然不禁皱起了眉,他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对于沈慢更是难以启齿。
“那等医好了唐小姐,我们就换个地方住吧。”虽然有点舍不得秀秀,周大娘一家,还有渔村的村民。但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安宁的日子来得重要。
“嗯,两个月以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两个月?”
“唐小姐的病是胎中带来的,其实是难以根治的,两个月的时间,也只能让她恢复到正常人一半的样子,不过以唐家的财力,加以不断调理,就算不能根治,也不妨碍她活个几十年的。”
只要沈君然在身边,沈慢总是特别的能吃能睡,这不,才和沈君然说了一会儿话,她就开始撑着脑袋打瞌睡了。
沈君然无奈地浅笑,打横抱起沈慢,轻轻地放倒在床上。
沈慢被沈君然这么一动,倒是清醒了一些,“我真贪睡,你今日起得早,也早些休息吧。”
沈君然给沈慢掖好被子,“你先睡吧。唐小姐刚才病发,虽然压了下去,但是病情不稳,我一会儿就要过去。”
原来他是特意过来看她的,沈慢心里暖暖的,看他这么劳累,又心疼了起来,“不要累着了。”
看着沈慢关切的眼神,沈君然忍不住低头在沈慢额头吻了一下,“嗯,睡吧。”
沈慢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直到进入梦乡,唇边的笑容依旧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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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慢一袭湖蓝色高领长裙,外搭着白纱罩衫,如瀑青丝间,只插了一支白玉簪,端坐在窗边。指尖捏着一根银色绣花针,轻巧地穿梭在绣布间。
回头,见沈君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沈慢放下手中的针,倒了杯水走至床边,“这么快就醒了?”唐小姐病情反复,他都三天没好好睡了,今天难得得空睡会儿,两个时辰没到就醒了,“看你,一脸的疲倦。”
沈君然听着沈慢嗔怒的话,反而笑了,接过茶杯,喝了口水,“唐小姐的病有些棘手,我还需要再琢磨一下,睡不好。”况且,她刺绣时专注的神情太美,他都舍不得错过,把沈慢揽进怀里,“多注意休息,别伤了眼睛。”
沈慢窝在沈君然怀里,倍感甜蜜,“我知道。”
“沈大夫。”唐菲在门外喊着,她总是这样出现得不合时宜。
沈慢离了沈君然的怀抱,“看来你又要去忙了。”
“我先过去了。”
“嗯。”
沈慢送沈君然出去,看着他与唐菲走远,也不急着回房,出了厢房的院子,进了花园。自沈君然开始给唐小姐治病,他们便被唐家待为上宾,偶有唐家的婢女随从路过,都会恭敬地道一声沈夫人。
此时,已至秋分,唐家别院内,各种菊花开得正艳,美不胜收。
沈慢并不懂赏菊,说不出什么品种,只是随意地看看,走走,打发打发时间。
“沈夫人。”
“唐二公子。”沈慢不期然会在此时碰到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熟人,加上他以她来威胁沈君然,对他自然没有任何好感可言了。不过,此时他们毕竟还在唐家的屋檐下,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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