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好呢……她的唇边漾开安静的笑,从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开始等待了。等待自己能够离开医院,等待找到他,等待他……可以喜欢上她。
其实老天……还是偶尔眷顾她的吧……千沫微微仰起了脸,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一年,她应该不会有意外的……只要她小心照顾自己,那么,就一定可以等到瑾回来……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起来,应该是瑾快到了吧,她笑着摸出了手机。
“你迟到了……”
“叶千沫!”电话那头却是伊楠焦灼的声音,“他出事了!”
圣诞节的彩灯欢快闪烁着。
零星的雪花应景的飘落。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女孩突然飞奔了起来。
行人纷纷好奇的侧目。
她的长发凌乱飞扬,仿佛欲扑火焰的飞蛾不顾一切展开的翅膀。小小的脸庞,苍白的就像落在她长睫毛上的雪沫,无色的几乎透明。
冷风利的像把尖锐的刀,刮在脸上,生生的疼,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心口痛的像要爆炸,可是她奔跑的速度没有慢下过哪怕一秒钟。
“我们都忘记了,他爸爸根本禁止他学设计!”
“这次的事情搞的太大了,当时有那么多媒体在,电视和网站上都有那天的报道,我们怎么会没想到,北牧声也一定会看的到啊!”
“瑾已经被关了起来!你知道上一次因为被发现在画设计图,他遭遇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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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复制玩偶的守护印记2
伊楠的话清晰的回响在耳边,她用力咬住了自己发白的嘴唇——
是她害了他!她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在帮他,可结果却害了他!
喉口仿佛有把火在烧,身体好重,重的几乎已经无法负荷,可是她却连停下拦车的念头都没有,只是不顾一切的向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奔跑,她几乎是在惩罚自己,她不能原谅自己竟会犯了这样无法挽回的错误!
“你不会是跑过来的吧?”
当终于看到伊楠的时候,千沫的心脏已经胀痛的几乎压制住了呼吸,她吃力地喘着气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抬起头,北园内象牙色的别墅似乎还在很遥远的地方,就像在她熟悉的那家医院中,北晨瑾曾指给她看过的那样。
伊楠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指了指约有两米高的砖红色围墙。
“我们得从这里进去,你行吗?”
“是我要从这里进去,”她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胸口难忍的疼痛,“你去找希雅阿姨他们……”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还是你等在这里吧,我进去!”
“是我闯的祸……”她打断了他,“我一定要去,你帮我一下,托我上去。”
“别这么想,我们都只想着要赢瑞拉,根本就忘记了他家的情况……”
他看到她眼睛里的决绝,知道已经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说服她了,“记得要小心,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瑾一定会因为我没有住拦你而杀了我……”
千沫笑了笑,目光望向高高的墙头。
“放心吧。”
能放心才怪!
十五分钟后,当宿西雨气急败坏的一把纠住他衣领时,伊楠不禁苦笑,看来如果要有意外发生,想宰他的也一定不止瑾一个。
“你居然让她一个人进去了?一个人!”他气极的低吼道,“你不知道北牧声是疯子吗?你不知道他们家是干什么的吗?你居然……你居然……”
他像是找不到词来形容伊楠的弱智行为,所以只是两眼冒火地瞪着他,宋希雅有点受不了的翻翻眼睛,用力敲了一下宿西雨的头——
“你干嘛说的好像千沫是去踢馆送死一样!被发现也最多是被赶出来啊,如果瑾的情况真的不好,我们就立刻报警!”
他抽紧的手指慢慢松开。
有些颓然地靠在一边,微微仰起了脸,他的声音有些疲倦。
“对不起,阿楠……我只是……”
“了解啦!”伊楠笑的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只是别忘了到时候,要把你的‘对不起’,告诉真正要告诉的那个人!”
“我们就在这里等千沫的消息吧,如果全冲进去,我怕惹火了北牧声。”
宿西雨斜依着墙,勉强压抑想要踹门进去的冲动——
叶千沫,你最好别傻到去胡乱逞强……他的眼底有深深的焦躁,北牧声,这次又会玩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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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复制玩偶的守护印记3
直到翻入进了北园后,千沫才想起,她根本就不知道北晨瑾的房间在哪里。
偌大的庭院内花木扶疏,细软的草尖轻拂过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婆娑树影间,她决定还是先溜进别墅再想办法找。
象牙色的建筑已经近在咫尺,周围空旷的没有声息,千沫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北家的人似乎不是很多,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她的侵入。
猫着腰,正当她准备迅速溜进别墅时,脚踝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拉扯住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却在瞬间被吓的几乎要尖叫出声——
竟然是一个女人!
她枯燥的发仿佛一蓬杂乱的野草,干瘪的身躯匍匐在地,就像一具刚从地底爬出来的尸体那样,犹如枯枝般粗糙细长的手指纠结在她的脚踝上,死死拽紧着。
千沫死命地捂住了嘴,才勉强压住了已经涌到喉口的尖锐惊叫。
女人抬起了头。
她有一张苍白消瘦的可怕的脸,淡青色的血管,在白到透明的肌肤下呈现出细密的痕迹,那双大的出奇的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里,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却又像个天真的小女孩般懵懂。
在看清楚她的那一瞬间,千沫的心头突然掠过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刚才害怕的情绪就仿佛吹过耳边的风,转瞬消失了。
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子绝不会伤害自己。
她的样子虽然很恐怖,可是眼睛里并没有恶意,反而像是因为看到她的惊恐,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她小心的轻声说道,尽管那个女人的精神状况似乎不太好,千沫却仍试探着询问道。
“我只是来找一个朋友……他叫北晨瑾,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吗?”
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瑾……瑾……”
片刻后,她恍惚地低喃着,声音似哭似笑。
“对!是瑾!”她高兴极了,用力握紧了女人冰冷的手,“你是他的家人吗?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她像是听懂了,干裂的唇边竟扬起了一抹微笑,千沫突然觉得,她过去健康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出乎意料的,她伸出了自己瘦骨如柴的胳膊,很温柔地牵住了她的手,就像牵着心爱的孩子那样,带她往别墅走去。
她有些惊讶,却没有试图挣脱她满是泥泞的手,尽管她的手那么冰,却很意外的让千沫依稀寻找到了一点——记忆中妈妈带给她的感觉。
幽静的别墅内似乎没有人居住,女人一路牵着她的手走上楼梯,千沫甚至都没有看到过除了她们之外的第三个人。
她突然想起了瑾说过的话。
“我妈妈的精神不太好,她常常……会不记得我……”
难道……
“你是……瑾的妈妈吗?”她忍不住问道。
女人回过头来对她微笑。
“瑾……妈妈……”她鹦鹉学舌的重复着她的话,笑的似乎越发开心。
千沫愣了一下,心里微微有些难受,看起来,她的病的确很严重。
“瑾……瑾……”
似乎叫这个名字就会让她觉得快乐,女子笑靥如花的将她带到了二楼,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了其中一扇房间的门——
“瑾!”
千沫没有任何怀疑的走了进去,可是当她看清楚这间屋子时,却不由的呆怔住了。
毫无疑问,那是一间卧室,可是却到处布满了细密的灰尘,阳光洒在窗台边的桃心木书桌上,细细的尘埃,像一层纯金的薄雾般在空气中飞舞。
北晨瑾并不在这里,这里根本没有过居住的痕迹。
千沫不禁用疑惑的目光询问女子,她却只是看着她笑,笑容快乐又满足,仿佛只是看到她站在这里,就已经觉得很开心。
或许,她没有弄懂自己的意思吧……千沫失落的叹息了一声,环视着这间采光极好的宽敞卧室。
这里似乎曾经是个男孩的房间,天蓝色丝绒窗帘,榉木的书架靠在窗边,书桌上还放着一个——小提琴盒?
她的心突然一跳,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同样蒙着尘埃的陈旧琴盒。
那里面,果然有着她意料之中的东西——
那把和她家里的琴,完全相配的纯白琴弓!
“你又不会拉琴,”男孩把琴弓从琴盒中拿了出来,“这个放在我这里,如果以后你耍赖不还琴,我就可以把琴弓拿出来做证据了。”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瑾,你看,你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啊……这个是你留下的证据哦,以后,一定可以帮助你回想起一切……
那么,这里应该是瑾过去的卧室了,千沫想着,北夫人可能因为生病,所以才糊涂了吧……
视线突然被书桌右下方的一个角落吸引,一排隐约的痕迹在微尘中呈现,她不由的凑近观看,辨认出那是一行已经模糊的字迹。
……一定要……守护……
只勉强认出了五个字,这是瑾以前刻的吗?她忍不住想伸手抹去字迹上的灰尘——
“你是什么人?”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千沫顿时一惊回眸。
站在门外的男子身材修长,他有一张和北晨瑾相似的脸,却永远不可能有那样温柔恬静的笑容——他的脸部线条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