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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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鸡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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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挑个地方,我请你们吃饭。”
  “就你那地就行了。”
  “GAY吧,不好吧。”
  “人也是一GAY,怕个屁,是我一小情,特嫩一人,不过,你可别惦记了,人有主的。”
  “你这祸害吃着占着倒是一个也不拉。”
  “要真是我倒好了,立马把巩青踢后补去。行了,今晚八点吧,好吃好喝候着啊。”
  张宽搁下了电话,招呼了小K一声,去银行了。
  他最近刚在B大附近买了套房,手续还没办好,房子不大,也就80多平方,送精装修的,钥匙前几天也已经拿到了,今再去添置一下家电就差不多齐整了。可没想到刚从小区出来,就碰到陈健了,想躲没躲得了,只能迎头上去了。
  陈健还是一幅业界精英人士的模样,白衬衣挺挺的,除了有了点小肚子,还真算得上一个小帅哥,帅哥旁边还有一位俊秀俏佳人,一定就是他那挂在嘴上的未婚妻了。
  “宽子,嘛儿呢你。”
  “我在这买了房,正弄家俱呢。”
  “巧了,我也住这,以后想吃好吃的跟哥哥说,你嫂子那可是浙菜世家,对不。”说着拍拍旁边媳妇的腰,对着张宽挤了挤眼,小声来了句,“四个月了。”把张宽惊得毫不顾忌地盯着人家佳人的肚子东瞅西看,换来陈健老大的一巴掌才算了了事。
  “你小子还真不漏底,前几个月还在郊区呢,现在就农村包围城市了,唉,知道吗,苏桦回来了,回B大当了老师,和我媳妇坐对门,人家现在真是衣锦荣归了,没见着呢吧?”
  张宽脸跨了下来,摇摇头。这糟心的孙子。
  苏桦回来了能主动来见他,他张字能倒着写。

  第四十五章

  赶回酒吧街,一看快到7点半了,赶紧爬上楼,把身上已经汗湿了T恤脱了,没有空调的面包车还真是折磨人。简单进浴室冲了一把,出来就扒着柜子找衣服,张宽这几年早没了当年穿名牌的嗜好,地滩上的大T恤,一买一撂子,既是见客服也是睡衣,一双大板鞋挂脚上,十足十的胡同串子。
  左挑右选还是找了一件前两星期小K硬要他买的挺花哨的紧身衬衣,他记得上次他试穿的时候,小K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扒着他的胸脯不下来,说是把GAY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至,让他赶紧把那些大T恤有多远就扔多远,别再丢咱们GAY的人了。
  丢人。GAY。
  丢个屁人,张宽才不觉得丢人,那些东西哪有大汗衫穿得舒服,想睡就睡,不怕皱不怕压的。至于GAY。张宽挺得意,管他好不好呢,好歹还挂了个英文名。
  扣好衬衣扣子,又换了条LEVIS修身仔裤,给手腕上挂了一串手珠,还把短短的帖着头皮的头发往上抓了抓,再喷了点昨天从小K那里摸来的香水,打了两个喷嚏,张宽简直是自信心暴棚。
  人俊就是招人妒。张宽对着镜子臭美了一句,就走到了他那俯瞰全街的观景阳台上,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车。
  离这一米百远的那家酒吧真的关门了,灯黑漆漆的,听说新来一家开饭馆的,昨天刚来人看了地准备装修。看来,GAY吧的生存能力还真是挺弱,也就一年功夫左右,这条路现在就只剩自己这一家明目张胆的了。张宽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轻轻地吐了出来,看着街上三三两两来来去去的人群,心咚咚地跳着。
  不一会儿,那辆最近已经看熟悉的白色广本停在了门口,然后车里走下来两个人。
  张宽一屁股坐窗台上,揉了揉眼睛,看着其中一个穿黑色修身带帽无袖T恤牛仔裤的男人,脸白白的,瘦瘦的,头发短短的却一根根支在头顶上的男人。看着他们一步一步上了台阶进了店。张宽一扭头,把嘴里还剩下半截的烟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桌子边的那个废纸蒌里,看到那个烟头碰到里面的废纸又冒出了青烟,随手拿过桌子上喝剩的半杯红酒浇了上去。
  谁说火遇到酒精就一定会燃烧起来,那也要看油精的纯度,要看火的力度。看到那一点点火源终于熄灭,张宽才笑起来。
  “孙子,知道我安排这次见面下了多少功夫吗?都够得上人类解放战争了。”
  张宽没有急着下去,放了一首慢歌,又随着节奏扭了几回屁股才最后对着镜子竖了个开枪的手势“第一回合,张宽胜。”
  楼下因为还没到热闹的点,所以人不多,张宽伸了脖子看了一圈,就看到了李衡又是挑着他常坐的座位上,两个人正低着头小声地说着什么。
  张宽拍了拍脸,对着目瞪口呆的小K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对坐着的两个人咳嗽一声,看着猛然惊住的两张脸,张宽一下乐出了一脸摺子。
  “李衡,刚刚有点事耽误了。”张宽目不斜视,脸定的平平的,看到李衡的眼珠子都凸出了几分,一张嘴大得能看到扁桃体。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是很眩,底子好就是没说的。
  “操!”李衡好半天缓过劲来,咽了口唾沫,“哇塞,老张,吓着我了都,这么正式,你以为相亲啊,美的你,来,认识一下,这是……”李衡扭了头对着旁边的那个人,旁边那个人竟然比他吓得还厉害,一脸惨白地站在那里。
  “苏桦,你们是不是认识?”
  苏桦已经完全晕菜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张宽。那个一身花梢的流里流气的人是张宽,那个眼睛盯着李衡笑得一脸白痴的人是张宽,那个连余光都没扫到自己身上的人是张宽………
  苏桦觉得眼前黑了一片,除了那块花花的影子,什么都从眼前消失了。
  苏桦木木的站着,脑子炸了锅。从前天开始,李衡就在自己跟前软硬兼施,非逼着自己来这里帮他的GAY朋友弄个什么东西。苏桦其实一点也不想认识李衡圈中的朋友,他从不认为自己该属于那一个圈子。圈子,这是苏桦尽毕生之力也要逃离东西,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某些取向,又被一个圈圈给套 了回来。
  他从英国回来才不到两个月,又回了家一躺,看到家里的情况,爸爸住在医院里,彻底认不出他来了,每天淌着口水,连大小便都要人抱着解决。看到那个就像初生的孩子、什么都需要人照顾养父,再看到苍老的什么也说不出来的养母,苏桦的心像掏空了一样,自己出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什么都不说,每次打电话回去,都是好着呢,别担心,可寮际情况哪里好着呢,他爸病了都4年多了,四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竟然没漏一点风声出来,知道的那一瞬,不是隐瞒为了他好的感激,而是深深的挫败感。原来这么多年来,难受的不仅仅是自己,在那个家里别扭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那个家里剩余的三个人,这种认知把苏桦原本就脆弱的亲情观击了个粉碎。
  那个家,苏桦是矛盾的,回不回 ,怎么回,他根本想不好,不是没有感情,可这种感情更像是一种负担,不是那种需要逃避责任的负担,而是离的太远,离得太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负担,要不是张保林给他打电话,说他爸病很重,最好回来,他也找不出理由回来,他相信,他父母也是一样,就这次回去来看,仅仅是比过去更加别扭的客气,更加生疏的交流,就让他透不过气来。
  罪就是从那一刻升起的,从那一刻护工说要给他爸爸擦身了,希望闲杂人等出去,闲杂人包括了站在旁边发愣的苏桦。这原本就是一个儿子该干的活,可站在那里的每个人没有一个人认为那是他该做的。
  原来并不是仅仅他不知道怎么为人子,他们也不知道如何为人之母,那种奇怪的、压抑的、没法被人理解的感觉又回来了。
  事实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做,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尴尬的妈妈,怯生生的妹妹,再听到里面咕咕哝哝的声音,苏桦还真的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闲杂人。
  当初他拍拍屁股就走了,走了之后剩下的人该怎么办,苏桦很少想过,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已。回国后留在了B城,而不是回C城尽孝,虽说是养母坚持了再坚持的意见,可苏桦心里不能不说是觉得有点解脱的。
  逃或着躲,似乎永远主导着苏桦对那个家的神经。
  除了这,还有那个该死的张宽。那也是他需要躲着的人,二十几年的纠緾,累了彼此,也累了心,他什么也不去想了,那些他好不容易摆脱掉的东西,他连一点气味都不想沾染上,张保林说张宽跑了,找媳妇去了,他还庆幸了好半天,谁知道他竟然跑回了B城,还开了个GAY吧,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想证明什么,还是当初自己做的事情真的让他变不回去了。
  这怎么可能。
  “嘿,我说你眼大发晕哪,问你们认识不认识?”李衡真是颓了。苏桦傻了,老张傻了,看那两个人的表情,这两人别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要不是情人,一想到这种肉麻的没什么新意的电视上常有的,老百姓百看不厌的剧情,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狠狠的一脚踹张宽的腿上,“问你哪?认不认识他,光盯我干嘛。”
  张宽终于把目光移过去落在了苏桦身上。
  六年过去了,苏桦一点都没变,除了比过去看着更精神,更华丽,脸上的线条也更加清晰,那个重新带上的窄窄的黑框红边眼镜,非但没有使他减去一份姿色,反而更加了几分压得住场的韵味。张宽看着苏桦,看着那双眼里的惊慌失措,看着那张漂亮的嘴都抖了半天了,也没能挤出半个字。不由笑着伸手过去一把把苏桦按在了座位上,“不认识,当然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呢,只是看到相互喜欢的型,电到了。是吧。”
  张宽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把苏桦拉回到了现实,那个痞子样的笑容,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张宽也没变,除了黑了点,壮了点,花骚了点,可张宽一直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当年就把所有能知道的名牌堆在身上,现在换一个领域,穿成这样,似乎也不为过。
  看着这样的张宽,苏桦不由释然。时间到底都带走了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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