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广东深圳,可能四五千刚刚好。当然了,对于我们来说,工资是越高越好,无上限。
除了直接工作的,当然还有保研考研的。乔军和马萧都顺利保研,一个保到本院,另一个保到教科院。考研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一个年级大概有三十多个,除了四五个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考研,有很多都是从招聘会上下来开始头悬梁锥刺股背水一战转而考研的。
考研的那三十几个人,其中张正轩考的比较牛逼,直接考到北师大XX系。其他人都是浮浮沉沉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然也有很多人想走仕途或经商。赵小乐从来没跟我们提过他有一个当厅长的爹,突然就直接进了市地税局。许飞家里巨大的产业直接由他继承,马上就要把他送到国外修酒店管理。卢华的父母都是铁路局的,他根本没有花一点心思就进了铁路局最好的岗位,每个月月薪过三千,食宿全包,待遇非常优厚。王侃的爸爸居然是中国银行的分部行长,他没有参加笔试面试直接挤进了炙手可热的货币流通队伍。
我们宿舍四个人,到临别之际反而变得生疏。锥子在班级散伙饭之前就频繁往返于内蒙和西安之间,散伙饭的前一天,他刚参加了内师大附中的招聘会,并且表现不错。阿三在年前就一直参加各种招聘会,简历一份接一份地往外递。小杰一直表现就非常优异,西安中学早早就定下和他签三年。
我从去年晃到今天,突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弄好了。我没有工作,没有考研,没有考公务员,没有后台强硬的双亲,没有巨额的资产来继承。原来,萌萌是对的,在现实来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一无所有。如果每个人都在心中画好了一张未来的蓝图,我连这张图也没有。你们都弄好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呢?
四十九 谁让我冲那么快呢
还剩三天离校,学校连个鬼影子也看不着。我从宿舍楼晃到溢香楼,从梅园晃到李园,从秦园晃到汉园,总也无事可做,没有人可说话。我晃到篮球场,全部都是学弟,以前经常打篮球的兄弟战友们一个也不见了。我闷闷地和学弟们打了一场没有任何默契可言的篮球,打完篮球披着一头汗真是心灰意懒。我慢慢踱回宿舍,然后拿着洗漱的东西去沧浪洲。经过阳光苑的时候,我觉得口渴就上了二楼超市。从超市侧门出来,我突然瞥见超市对面新开的一家服装店里站的人特别眼熟。我想了好几分钟,一下想起来居然是葫芦。葫芦正在把下面架子上的衣服挂在墙上,然后又把墙上的衣服理理整齐。她到底是过来买衣服呢?还是盘了个店子卖衣服?!带着好多不解,我折身进了那间小店。
一进店我就看见了锥子。他坐在一个特别隐蔽的角落,衣架上的衣服把他都遮严了,看样子他正在记账或是在做盘点的工作。我走近他,叫了一声:‘锥子!’他抬起头,看见我,脸上又是惊喜又是略带尴尬的表情。我问他:‘开店了?不是工作都签回内蒙了吗?怎么突然想起开店了?’锥子说不出话,他看看我,然后看看葫芦,下巴向葫芦昂了昂,意思是葫芦要开的店。葫芦一转身看见我,特别高兴。她‘呀!平哥!’叫出来,就窜过来了。我问葫芦:‘你不是保研了吗,怎么跑来开店!’葫芦说:‘我家就在西安嘛,上研了不能成天没事做啊,本来我早就打算卖衣服的!’我问:‘这个店子花了多少钱?’葫芦说:‘哎呀,别提了,亏大了!整整花了两万三呢!他说如果光要店面不要店里剩下的货,那就不盘给我了!你瞧瞧,这些衣服!样式这么老土,还马上就要换季了,怎么卖得出去嘛!这么多东西,全部都在亏本卖,生意难做啊!’她边说边用手四处指,我看见好多衣服上都落了灰尘,样式确实不太时新了。整个小店可能只有十几张桌子那么大,不过就是对着超市门口,位置比较好。
我问锥子:‘你现在工作怎么弄的?’锥子叹了口气,说:‘内师大附中开始说和我签,后来又不签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送礼了,把我挤下来。我打算在西安找工作,但是好难找,到现在也没送出去几份简历。人家一看我成绩,都摇头不要。我连四级成绩也没有……’我深有同感,又问:‘那你住哪的?’锥子说:‘我和阿三合租了一个房,在电子二路。房租也不贵,两室一厅一个月八百。有空了去找我们。’我很诧异,问:‘阿三不是说要回山东吗?怎么没回去?’锥子说:‘他突然不想回去了,想继续在外面漂几年,等漂够了再说。’又说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情,直到没什么可说了,我才从他们店里出来。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我澡也不想洗了,就折回宿舍。
第二天我去了茅坡村。在茅坡村买了一个杂粮煎饼,然后找网吧上网。茅坡的网吧我几乎都上了个遍,最后一天了,实在不想重复,我就从街头第一家开始看,想找一家以前没去过的网吧看《奋斗》第二季。走到第一条街的街尾,我发现一家新开的网吧,网吧名字叫‘天翼’。我掀开厚厚的门帘进去,万万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黄鑫,而他就是这家网吧的老板。
我走到柜台,看见柜台后面熟悉的面孔,一下愣住了。我叫了一声:‘嘿,你怎么在这!你没回家吗?’黄鑫看见是我,赶紧从柜台后面扑出来,然后我们就来了一个克林顿周恩来式的亲密握手加拥抱。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觉到彼此激动的心跳。我又问他:‘你怎么没回家?在这儿?’黄鑫说:‘你不知道,我回家找工作人家都不要我。’我问:‘为什么?你要能力有能力,要成绩有成绩,为什么不要你?’黄鑫头略低了一下说:‘嗨,你不知道……’我看他欲言又止的,就急了,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呢!’黄鑫说:‘还记不记得那次打架?’‘记得呀,怎么不记得!那次打得满地都是血,最后都把你送医院急救去了,能不记得吗!’‘哎……就是那次打架,当时急救就是给我止了个血。后来我经常无缘无故的头晕,有时候头晕起来眼睛就发黑,经常要扶着墙走路,我就回家专门检查了一下……脑震荡……而且还很严重,伤到了小脑和视网膜神经,不能长时间从事高强度的脑力或体力劳动……家里没办法,就给我了十万块钱让我弄一间小店开着,也好糊口。刚好我早都注意到这有个门面出租,月租费又不贵,就把这租下了。可惜位置太偏了,一天也没几个人……’我听了心里说不清是难过还是高兴,我拍拍黄鑫的肩膀,说:‘兄弟好好干!以后娶媳妇的时候可要请我喝酒!’黄鑫赶紧说:‘那还用说,以后你有娃了可要认我当干爹,我可是他正牌的第一号干爹!’我说:‘哎,你说,那次打架受伤的人也不少,为啥偏就你弄了个脑震荡呢?’锥子叹口气说:‘谁让我冲那么快呢!跑在第一个当然要倒霉了!’我扫了一下整个网吧,机子有一二十台,小小的一家店,但是弄得很干净。黄鑫扔给我一张卡,说:‘超级VIP贵宾会员卡,不限量不限时永久有效啊,可要保存好!’我拿着卡,打开一台靠近柜台的机子,转头对黄鑫说:‘我们来打魔兽吧!’
尾声 这就是我们的青春
最后一天晚上,我呆在宿舍收拾行李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瑶瑶,我赶紧接起来。电话里瑶瑶说:‘晚上有空没?’我一看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晚上六点多的车,就说:‘有空有空,干什么?’瑶瑶犹豫了一下,说:‘出来唱歌吧。’我说:‘好啊!’瑶瑶又说:‘我们女生有三个人呢,你能不能再帮我约两个人?问一下赵小乐有空没?’我一听就笑了,说:‘好!我去看看他走了没有。我问了再给你回电话。’挂了电话,我去赵小乐宿舍,沿途宿舍全部都是黑的,显然人都走了。走到赵小乐他们宿舍的时候,灯是亮的!谁还在呢?我敲门,刘闽杰来开的门。一问,赵小乐前天都走了,去了咸阳。刘闽杰跟我一样正在打包行李。我进去把他肩膀一拍:‘好几天没见你了,以为你早都走了呢,怎么也拖到这个时候?’刘闽杰说:‘你不知道,我家把我拖回去在市工会考了个试,提前把卷子题都给我了,我这不刚把面试忙完吗。’‘怎么样?’‘那还用说,当然是过了嘛!九月份准时上班。’‘哈哈,恭喜恭喜!那个,今天晚上瑶瑶约我们唱歌,去不去?’‘去,干嘛不去!问她,几点钟?’我说:‘她们有三个人呢,我们再去找个人吧。’刘闽杰说:‘估计困难,这会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又去挨个挨个的看其他宿舍,真的,一个班只剩下我和刘闽杰两个人。没有办法,我就跑下一楼去找大三的小学弟,最后找到小猪,然后我给瑶瑶打电话:‘有刘闽杰,小猪,还有我,几点去?’瑶瑶说:‘当然是午夜场啦!我们十一点半从学校出发吧。’
十一点半我们在A区和D区之间碰了面,然后往校外走。本来学校有沙漏吧,还有KTV开通宵的,不知什么原因那天晚上都没开。我们就转战到政法对面的凯勒迪。开始大家还有点拘谨,瑶瑶虽然和我很熟,但是在刘闽杰面前就很放不开。我注意到瑶瑶今天晚上特别漂亮,她本来就很漂亮,今天薄施了脂粉,头发稍稍盘了一下,嘴唇亮亮的,眼睛也亮亮的,一条纯白的连衣裙把她衬托得格外优美娴静。和她一比,那两个和她一起的女孩就显得很平庸了。刚开始我和瑶瑶在聊着工作的话题,毕业的琐事,不知怎么,刘闽杰突然和瑶瑶搭上话来:‘原来你就是瑶瑶啊!你在军训的时候可是被我们评为第一美女的啊!’瑶瑶一听脸就红了。我们私下里确实是给女生排过名次,但是没想到刘闽杰会当着瑶瑶的面说出来。我就笑道:‘别听他的,他见谁都喜欢来这一套!’瑶瑶笑,然后问刘闽杰:‘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