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妖怪吞,然后另一只妖怪杀了那只妖怪,误伤到在它肚子里的我。”我很诚实的告诉他,但是他明显不信,睁大眼看了我一会,然后笑出声来,“你真是很有趣。”
“比小南还有趣么?”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怔了一下。
我垂下眼,看着护士小姐进行收尾工作,过了半晌,听到他轻轻道:“小南她不是有趣,她是……”
话尾在这里顿下来,黑衣的男生眼里闪过一抹很柔和的光彩,像是很小心的斟酌着该用什么形容词。
我笑,“是每个男生心里的憧憬呐。”
他也笑了,“大概是。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打倒上杉那小子呀。”
我握住他的手,“我支持你。”
他又怔了一下,“我以为你是他的朋友。”
我又笑笑,“我比较喜欢帅哥。”
他看着我,再次笑出声,“谢谢。”
新田送我回去的时候,达也已将阿骜安置在他的房间里睡着,自己坐在客厅里,一面看电视一面等我们。
新田只到门口,车也没下,跟达也打了个招呼,直接便回去了。
达也看着我,皱着眉,板着脸,一副要发大脾气的样子。
我其实也不是太无法无天的人,克星很多,但这位上杉家的笨哥哥从来就不在我怕的人之列。我打了个呵欠,准备无视他,直接去睡觉。
达也拖住我,“上楼之前,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如何?”
我笑,轻轻拍拍他的脸,“不要用这种像是抓住晚归的妻子的丈夫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稍微有一点脸红,但并没有放开我,“在你看来,我们是什么关系?”
“邻居,同学,顶多也就加上一项青梅竹马。”真的是累了,我索性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窝下来。
他看了我很久,“只这样?”
“唔。”我懒懒的应了声,“还能是什么?”
他缓缓的俯下身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种怪异的压迫感,我有点不安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他的唇就覆了下来。柔软的,温热的,轻如羽毛的。舌尖湿润,带着种男性特有的味道,浪一般的卷过来。
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推开他,我看着他,想知道他这次又想说什么。
他看着我,轻轻喘息,“这是一般的邻居,同学,青梅竹马会做的事情么?”
“嗯。似乎的确不是。”我偏了偏头,“我应该叫非礼的。你知道我反应一向比较迟一点,介不介意我现在喊?”
他盯着我,咬牙切齿,“欧阳桀——”
我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在,什么事?”
他也叹了口气,“你难道会随随便便和不喜欢的人接吻?”
“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欢我才亲我的?”我笑起来,伸手托起他的脸,“来,亲爱的上杉家的笨哥哥,告诉我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隔一天便可以因为跟别的女生说话而将我们的约定忘到脑后么?还是一会回去便会去偷看隔壁家少女映在窗上的影子?”
他怔住,喃喃的唤了声,“欧阳——”
“全心全意的喜欢一个人的上杉达也,才是我喜欢的人。”我笑,在他嘴角轻啄一下,站起来往楼上走,“我要睡了,你自便,出去记得帮我锁门。”
那个是所有男生憧憬里的女性的小南,想必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那么干脆点,放弃我吧。
毕竟,那个“上杉达也爱浅仓南,比任何人都爱”的上杉达也,才是我最初喜欢上的人。
回房睡觉之前,先去看了阿骜。
他还在睡,但脸色已好看了很多。我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这家伙,居然从头睡到尾,真好命。
阿骜的皮肤很好,并不像一般男生那样粗糙,白晳细腻,手感很不错。所以我多捏了几下。然后就想起在那妖怪肚子里,他昏迷之前,似乎是想告诉我他生日那天许的什么愿。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他没说出来,还是我没听见,还是我忘记了?
那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像我的愿望那样实现了?
算了,先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找饭岛律,以后再说吧。
才站起来,发现衣角被人拖住。回过头,看到阿骜不知几时已经醒来,半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目光迷离的看着我,轻轻的唤了声,“姐姐……”
“嗯。”我坐回床边,拍拍他被我捏红的那半边脸,“你醒啦。”
“唔。”他轻轻呻吟,目光看向四周,“我们,回来了?”
我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果然男生没睡醒的样子都很性感,我家弟弟就绝对不输给那天的御村。
正在回想那天御村被基德下了迷药之后的样子,阿骜突然伸手紧紧的抱住我,我怔了一下,皱了眉,“阿骜?”
他抱紧我,头搁在我肩上,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我们还活着,太好了。”
我又怔了一下,原来那个时候,他还是怕吧。说来也是,那种情况,连妖怪都怕了,何况像阿骜这样连架都不会打的乖小孩?我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没事了,不用再怕了。我们不都好好的回来了?”
他不答话,抱着我没松手,紧得像要将我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压到了我的左臂,我痛得抽了口气,他才慌忙的放开了,“你受伤了?”
“嗯,一点皮外伤。”我将左手往后收了收,“先不说这个,你那时说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他怔了一下,然后目光瞟向其它的地方。“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我追问。这个弟弟虽然又恶劣又别扭,但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说谎。
他别开脸,“那是个秘密,我不会说的?”
我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威胁,“死也不说?”
他反而笑了,轻轻笑着,轻轻道:“死之前,我会说的。”
所以才会挑那种时候说?什么嘛,故弄玄虚搞得神秘兮兮的有什么好处?我翻了个白眼,觉得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比较好。所以站起来,走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知道的和不知道的
饭岛家的老房子四处弥漫着阴森的味道。我去的时候,饭岛妈妈正在上课,去叫了律一声,便很歉意的说招待不周,请我随意。
于是我坐在旁边,一面看他们上课,一面等律出来。
上课的内容是茶道,讲的人专心致志,听的人聚精会神,不一会便有清淡的茶香萦满雅室,但在我来说,实在太无聊了一点。如运动一样,我在意的始终是人,如果在做的人不是帅哥美女的话,那对我而言则一点意义都没有。
律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来,我瞪着他,用了这么久,也没见打扮成一朵花嘛。不由得就抱怨了声,“真迟。”
“抱歉。”他乏力的叹了口气,指向身后,“我只是在想办法说服他不要跟去。”
我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他那个被妖怪占据着身体的父亲正露了个古怪的笑容,扬起手来跟我打招呼。
我也叹了口气,“看来你好像并没有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吧。”
“嗯。”律又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的妖怪不好骗了。”
我点头附合,才从一个妖怪横行的年代回来的我对这句话深有体会,能够不被妖怪骗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不小心就会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那绝不是什么好事,有我的左臂为证。
“那么要带他一起去吗?”
律头上一大滴汗挂下来,“你觉得去别人家里拜访的时候,这种人可以带得出手吗?”
好像要为律的话加佐证一般,青岚又笑了一下。
我只觉得背脊发寒,本来想责怪律说话太过份的话到了嘴边生生的咽了下去,决定同情律,不孝和毒舌,其实都不是天生的。
律叹了口气,很无奈的看向我,像是无计可施的样子。
于是我伸手挽住律的手臂,向青岚甜甜的笑了笑,“大叔,破坏年青人的约会是要遭天遣的。”
律翻了个白眼,“喂喂,欧阳,你不要乱说话呀。”
青岚看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摆明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啊?那可是有上千年的怨念的东西,很危险的,我不看着点怎么行?”
是有个千年的老鬼是没错,可这个鬼大概除了缠着人下棋之外,没有别的危险性了吧?
我叹了口气,这妖怪果然很难骗。
不过幸好饭岛妈妈很好骗,在听到我们的对话之后,就走了过来,“哎呀,老公,年轻人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嘛。难得欧阳小姐来找我们律的,就让他们去就好了。”
我和律连忙趁他被拖住的时候出门。
饭岛妈妈站在门口向我们挥手,“玩得开心点啊。”
律又是一滴大汗,“我妈好像误会了,这样好吗?”
“有什么关系?”我笑,将他的手抱得更紧一点,“不如我们真的试试看交往好了。”
律一脸黑线,“欧阳——”
“说笑的,我对整天围绕着一群鬼怪的阴沉少年没兴趣。我只是想找你帮忙去找那个棋盘而已。”
“你还真是直接。”他叹了口气,领着我去近藤家。
按了半天的门铃,一个老态龙钟的爷爷来开了门。我们说明来意之后,他表明他就是当年去拜托饭岛先生的人。又说那之后他便将棋盘收到仓库里,几年前他孙子有翻出来过一次,但是没听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那是因为你孙子对你的信任度不够。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进藤光那还叫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律斜了我一眼,然后问,“那么,现在那个棋盘在哪里?”
老爷爷领着我们到了另一个房间,布置得很古雅,和式的矮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棋盘,两盒棋子。
老爷爷呵呵的笑,“不过也算是托这个东西的福,我们家居然出了那么厉害的棋士呢。”
我再翻白眼,夸自家的孙子是这么夸的么?
律跟着我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去看那个棋盘,喃喃的嘀咕了一句,“你真的是来看这个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