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啊,告状啊!邵令昙以眼神挑战着,摆明了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老师,我没事,自己不小心。”她拍拍灰尘,坐回到位子上。
早在进“十一中”前,大舅舅沈杰便已经给她打过了预防针,“十一中”的学生刁钻难惹,新生进来肯定是要被欺负的,她心里也早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是这么无聊的方法,不同与‘光宇’书卷气重的环境,倒让她第一天来上课就打足精神、充满戒备。
见她若尤其事,不哭不闹,全班发出低低的嘘声,仿佛是失望。
“京阑,不错嘛。”她那个同桌恶意地笑,“听说你在‘光宇一中’很有名气?”
她淡淡瞥去一眼。
“怎么,混不下去了再转过来的?”
她不说话。
“你哑巴啊你?!”同桌邵令昙恼了,周围瞧好戏的眼光都注意着她的独角戏,令她觉得没面子。
京阑干脆连头部转到看不到她的角度。
老实说,眼帘里有邵令昙那张脸不是享受。不是她小姐长得太丑,事实上她皮肤雪白,五官也相当出色,是那种比较流于灵气精致的美丽,她的薄妆虽然更好勾勒加深了线条,但是却也掩盖了原有的娇嫩自然,再加上她的表情、她跋扈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MM巧克力糖,鲜艳腻死人。
“好,你厉害。”邵令昙笑得甜甜,开始放弃了让她开口。
但她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果然,一放学,京阑才慢了一步,便被一群女生兜在了室内走廊转角,留心数了数,觅有近二十个女生,大多是二班的。邵令昙像女皇似的经过开道,穿过人群,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们不会想围殴吧?京阑突然觉得自己想笑。
好好的“光宇一中”不呆,转到这样的中学来找罪受,真是脑筋短路,但奇怪,她却没有后悔的感觉。
“我这人向来很不宽大的,谁让我不顺眼,谁就别想在‘十一中’混张文凭。”邵令昙的模样颇有些太妹味道,但给人的感觉是在装,“今天我看你就很不顾眼。”
好像念台词。她看自己不顺眼,难道自己看她就顺眼?!
京阑的脸上竟不觉有丝讥嘲的笑意,她低头看看邵令昙脚上那双近十公分的松糕鞋,又看看她与自己仍近半个头的身高差距,开口:“矮子。”
邵令昙张大了眼,周围的女生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错。
“你说什么?”
京阑眯了眯眼:“我说‘矮子’。”
邵令昙的脸一下子涨红,她身高只有一米五二,在越来越趋向高挑的现代社会是梢嫌不足,但还不至于到“矮子”的境界,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她的身高!“上课时踩了找一脚,现在又骂我,你说找怎么回报你?”她吊儿郎当地走上前,突然间屈膝狠狠往京阑的肚子撞去!
“好啊——”周围女生齐齐的喝彩截在半途。
京阑来不及反应地捂住疼痛的部位,手上装着满满书本的背包朝袭击者甩了过去!
邵令昙脸上重重一击,打了个趔趄,差点栽倒:“你还敢打我?”她不待边上女生将她扶好,愤怒地上前要再打。
京阑半辈子没见过这种阵仗,说一点也不怕那是假的,她咬住了唇,书包胡乱挥过去,没等边上女生反应过来便挤出人群。中途有人拦,有人打,有人绊,但她的书包太硬,砸得人生疼,又加上她像个火车头似的横冲直撞,自保的人推揉一阵便被挤开。
“把她逼到那头去!”邵令昙下令,大群人在走廊楼梯上大玩“描捉老鼠”。
京阑想笑,觉得事情荒谬得让人能够从三楼掉到底楼。但她脚下不敢停,本能地朝大舅舅沈杰的办公室跑主。她也不想这么没出息地搬救兵的,因为救兵也只能偶尔救命,搞不好更会引起众怒,但她实在不想在上学第一天就被揍个鼻青脸肿,今天能获救就算是今天的运气,明天上学——明天再说!
感谢众美女穿着摇曳生姿的高跟鞋,感谢“光宇一中”狠抓体育达标质量的”魔鬼训练”!回头看渐渐被拉远的邵令昙她们,她忽然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成就感在心里涌动,是连以前在“光宇”红榜上第一的名次都无法比过的满足。
“你以为你跑掉了?哈!”邵令昙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原地急喘。
她还没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就听到了一声雷般的炸响?
“就是她吗?”男生的声音。
她傻傻地转过脸去,一颗高速飞行的篮球很不客气地吻上了她的脸!
“噗!”弹开!
“命中率,百分之百!”男生起哄的声音。
她跌坐在地上,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眼前发黑。手捂上,摸到湿湿的一片,但她麻痛的鼻子根本感觉不到流血,也嗅不出血的腥气?
“哈哈,好多血呢!”邵令昙得意地过来,朝着远远一个男生比道,“迟沃川,你的投篮技术,没话说!下午跟‘五中’有比赛?”
一群女生也围了过来,有几个刚刚被京阑的书包打到的,趁机踢了她几脚?
她咬着唇一声也不吭,等着昏眩过去,撑着起身,胸腔里流溢的都是惊怒,冷道:“邵令昙,你跟我一对一,被你撞我没话说,但你找男生,又算什么东西?”
邵令昙咯咯笑得清脆:“认输了吧?有本事,你也去找男生帮忙啊!”
她反手擦拭血迹,终于闻到了浓烈的腥气,抬头对上邵令昙小鸟依人股偎着的男生。
迟、沃、川!
那家伙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看着她:“这个见面礼,很有纪念价值吧?包你一辈子回味不平凡的高中生涯。”
她咬牙切齿,真是冤家路窄,原来这个小王八蛋也在“十一中”。
“要不要再来一记?我看她表情很不爽。”有人提议。
“同样的事来第二次就没意思了。”邵令昙还是笑,“她就在我们二班嘛,想玩什么,随时都可以找。”
“你跟她有什么仇?”迟沃川问邵令昙。
“不顺眼,我看她不顺眼,她也看我不顺眼。”
“那以后互相别看就好了?让她流了那么多鼻血,你也该消气了。”
邵令昙鼓起嘴:“你说过要帮我的?”
“我已经帮过了。”迟沃川拍拍回到手中的球,冷不防碰到一抹血,眼中闪了闪,把球抛绐了另外一个男生,“看我的份上,算了。”
“喂,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帮她还是帮找?”邵令昙不满,仔细回头看着京阑的桃花脸,突然生起本能的危机感,“我不管,你答应我了就要帮到底。”
“无聊!”迟沃川推开死粘上来的她,转头招呼同伴入球场。
邵令昙留不住人,气得直跺脚,对着要走开的京阑嚷道:“有胆子你明天别跑!”
京阑回头,答:“有胆子你明天别找男生,矮子!”
她不想那么刻薄的,但这个地方仿佛有个磁场,把她体内的戾气与不驯一点一点尽数吸出来。她才知道,这样的京阑,也是她自己。
来“十一中”的第一天便过得这么精彩,往后的日子,可能比她所料的还要丰富。
——***※***——
丰富精彩的第二天很快随着太阳升起到来。
已经敲过了铃,教室里早读的人稀稀落落,还不见邵令昙踪影。
京阑一旁的窗半开着,清冷的空气流进,吹醒春困的神志。小片淡淡的光晕游移在窗棂上,玻璃反射出跳跃的金芒。
她翻了翻昨晚整理的笔记,埋头默写公式。
忽然有人敲着窗玻璃:
她蹙着眉抬头,见迟沃川弯身趴在窗台上,头半探进。
“嗨!”他笑着打招呼。
鼻梁上似乎隐隐作痛,她淡淡撇开,试图把注意力放回到公式上。但是被人注视着的那种感觉太强烈,纸上的符号根本印不进她的脑袋。她装着旁若无人,只等迟沃川自己没趣走开。
“背数学公式?”他的头更探进,几乎挨到了她的肩膀,“这里又不是‘光宇一中’,考试不是冲锋陷阵,这么认真干吗?”
关他什么事?她稍稍挪开,察觉周围已有目光投来。
“早饭吃了?”他锲而不舍。
他到底想千吗?
忽然发现地鼻梁仁的淤青,他指着,笑得得意的样子,投有一点愧疚:“鼻子上这么一块,再肿一点你就像个小丑了!”
有病!她暗骂。
“喂,不会这么小气吧,才撞你一次就记恨了?”
一个人自唱自弹也能弄出那么多话题来,京阑被烦得要死,将笔记翻得哗啦作响。
“做人要大度大量一些,有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该送上右脸去给他打。”
自以为幽默,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酝酿的怒气催促着她拿书本往他的左脸打去,然后等着他自动送上右脸。
拾起笔记,课本转移座位的动作抑制住了她的暴力狂想。
“喂——”他的叫声因背后的唏嘘而卡在一半。
“沃川,踢到铁板了?”死党之一林萻跨上,伸长臂勾着他的脖子。
他反手肘一推,顺利逃生,却让死党之一,姓殷名其雷的家伙霸占了开窗的绝佳位子:“不错,就是好像冷了一点,沃川,这种女生不好追,追到手了包准比你家的管门狗还死忠。”
毒!林萻奸险地挑眉,“那还不如追不上,女朋友真变成了只狗,每天在你脚边打转,你受得了?”
段其雷嗤了一声:“在脚边打转是受不了,在床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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