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要紧,就算这次没有希望,她还可以申请再审。
全体起立,法官宣读起诉书。
安子析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并宣读上诉时间。
最后毕庭。
安夫人瘫坐在那里半天站不起身。
喃喃:“我的子析,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安桐将人扶起来,一样觉得很难过。可是提前已经有过心理准备,知道要判的时间只怕短不了,估计也能估计出个大概来。还算镇定地扶着安夫人离开。
段心语刻意等在外面,冷言冷语:“你们也看到了,安子析要坐牢,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你们就不要再做无用功,枉想纠缠段存了,还想让谁等她出来么,做人不要太想入非非了。如果孩子你们安家真的养不起,我们段家不介意抱回来养。其他的你们想都不要想。”
安桐指着她:“你怎么说话呢?亏子析以前还是你的好朋友?”
“好朋友?”不说还好,一说段心语反倒气起来,火冒三丈:“你们还有脸说我和她是好朋友?她把我真当朋友了吗?”
当时安子析说有困难,想让段存帮忙拖住顾浅浅,她一句话没说就让段存出面,结果给安家惹来多少麻烦,她也没说过什么抱怨的话。没想到安子析不知道领情,还算计到段存的头上来了,现在连段家也不放过,搞得鸡犬不宁的。
“你们安家有什么脸说安子析跟我是好朋友?她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难道你们不清楚,不知道?还是你们安家人都是那副不知廉耻的德行?”
安桐和安夫人对段心语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年轻,嘴巴刁钻毒辣,这个时候什么狠话都说得出。而安子析才被判刑,他们心里难过,也没心情跟她吵。
索性避开她,坐车离开。
段心语心情不错,上车就给段家打电话。将审判结果告诉他们。
可是段安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段夫人大呼小叫:“心语,你快回来吧,段存疯了。”
可不是疯了,拿一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明目张胆的威胁。
“如果你们不出面帮安子析疏通关系,帮她减轻罪行,我就死给你们看。”
段夫人吓得直掉眼泪:“段存,你听妈妈的话,有什么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她想靠近,可是段存将刀更加逼近自己,眼见已经抹出红印子。
就像割在安夫人的心头肉上,一阵紧过一阵的疼。
“段存啊,段存,你这是想要妈妈的命嘛……”
段老爷子气的嚷他:“段存,你个混帐,把刀子放下!”
段存怎么肯,这一回他是真的豁出命了,其实不会真要了他的命。安子析已经刨析过了,段存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段家惯出来的,稍动一点儿真格,他们就能软下来。
眼见就一片混乱了,就连段老爷子都拿他没办法。之前那样闹,他还可以勉强沉住气。可是现在不行,就怕段存真做出傻事来。
段心语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进门就喊:“段存,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子析都已经坐牢了,你还在这里作什么作?”
段存不听,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拿命胁迫。
段夫人直扯段老爷子的胳膊:“你就答应他吧,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万一有个好歹……”那不就是要她的命么。
段心语一直在那边劝段存,企图用言词说服他,可是不管用,这一回段存真将理智丢了。
段老爷子见到是真的没什么指望了。重重的叹气:“你把刀子放下,我们什么都答应你……”
一场闹剧才总算结束了。
段存想要的不过就是段家认下安子析和孩子,然后找人帮安子析运作,能少判一些就少判一些。
段家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他。
给熟人打电话,可是一张口提到安子析。那边马上就说:“段兄,这事不是我不帮你,是有人已经交代下来了。”
段老爷子一听全明白了,只得识趣的挂了电话。
打给几个人都是如此,又不敢跟段存说实情。他那个浑样现在怎么可能听进这些,到时候只会跟家里人闹,给家里人压力。
段夫人说:“要不然你去求求季大少吧,我们总不能看到段存变成魔障吧。”
段老爷子气急败坏:“什么?你让我为了安家的事,跌下这张老脸去求季江影,亏你想得出。荒谬!”
真为段家的事,求一求他,倒也认了。明知道安家不怀好意,在背后捣鬼戳坏,还要拉下老脸去为安家求情,段家可真是贱到份儿了。
段夫人一直哭:“你舍不下这张脸,你倒是自己把事情办成啊,你办不成,总不能看儿子把命搭上吧?安家那些人不要脸,我们以后总有办法整治他们,现在总得先把段存这一关过了吧?”
段老爷子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找一下季江影。可是没说一定会为安子析的事求他,他不会傻到那个程度,先探个口风再说。
可是上门之后,季江影并不在家。
打他的电话也不通。
如今季江影正满世界跟顾浅凝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都是阴险狡诈的人,过起招来才比较心意相通。
顾浅凝几乎是措手不及,她确定自己逃出得隐蔽,她一个连电子眼都有办法避及的人,不要说几个大活人。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了感温定位仪,季江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追踪到她。
可他老谋深算,还是窥破了她的想法。顾浅凝能想到的活口,季江影一样想得到,而且早早埋伏在那里。
反侦察的本事竟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顾浅凝懊恼得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实在是傻。忘记季江影是做什么的了,他一个专跟犯罪打交道的高级长官,综合素质可想而知,远不是他们区区一个特工可以比拟的。
他们的训练方案,好多都是他们商讨出来的结果。相当于他们脑子里的东西,整合成型之后再灌输给他们。说到底他们的思维方式一定有一部分的共性,她料想到他会将一切官方通道堵死,不得已只能先出城。季江影会想不到?顾浅凝将车子开出a城,快抵达d城机场的时候,渐渐回过味来,预感到哪里不太对劲。这样顺利潜逃,或许正在落入季江影预先设置好的圈套,只等将她捕获当场。
危险的讯息几乎一刹那铺天盖地,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忽略了平静之下隐匿的惊涛骇浪。
头脑中灵光一闪,调头往回走。
哪里知道,这世上的回头路并非那样好走。
很多时候人是没有退路的,要想走出一条路来,就要杀出一条血路。
还是在郊外被拦截……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她竟然掉进一个包围圈里。
吴秘书一早打来电话,只是问:“季总,您今天要上班吗?”
难怪他要这样问,季江然这段时间上班都不准时,连续几天不去。终于肯去公司了,昨天又忽然说不去了,然后就将电话关死了。
季江然已经起来了,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生活在继续,工作更不能停止,他倦怠了,东帝就会垮下来。那是他的心血,季家的基业怎么可能毁在他的手里。
其实很不想动,做什么都没有精神。洗了澡,换上衣服,懒洋洋的,一早上的时间就消耗过去了。只得去公司里吃早餐,司机在外面等他,已经帮他备好报纸。
生活就这样上了正轨,以前他就是这个模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季江然想,以后也只能是这样了。
其实他想过做个改变试一试,可是没有成功。就像恍了一下神,在那愣神的几秒钟里发生过什么,缓过来了,世界竟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还是回到原点上。不曾拥有的依旧没有拥有,得不到的,永远都只是得不到。
上午开高层会议,下午有商务谈判,一天下来马不停蹄。大脑更是没有停止过高强度的运作,总算结果圆满,由其下午的那场谈判。他的本事竟然没有一点儿褪色,仍旧大获全胜。
下班的时候不想回家,一个人去喝一杯。
常来的一家酒吧,经理认得他,主动过来打过招呼。
他懒得说话,草草应付之后,将人打发了叫酒喝。
还是同以前一样招风,就算他不做出任何表示,还是会有美女上来搭讪。他不吝啬请对方喝一杯。
直等女人将手无骨的小手伸上来,做进一步的表示时。
季江然习惯性的扯下去,挑起眉毛笑得扬扬洒洒。
“不好意思,我不随便捡女人回去睡觉,我怕得病。”
季江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嘴巴总是特别毒。
女人气得一下站起身,骂了他一句:“神精病。”扭着腰身离开了。
一直喝到很晚,有些醉。自己不能开车回去了,打电话给司机。
一定不能回大宅,好多天没回去了,忽然回去,还喝得酒气熏天的,简白免不了又要唠叨他。
男人最怕这一点,结婚之前是老妈,结婚之后是老婆。
司机要将人扶进去。
季江然摆了摆手,不需要,他还没醉到不能走路。
到玄关处将鞋子脱掉,顺手将客厅的灯打开。桃花眸子眯了眯,仿佛是看到什么光亮刺眼的东西,如同面对强光一样,所以睁不开眼,眯成狭长的一条缝隙。
看了好一会儿,嘴角一动,邪气的笑了声:“呦,这是幻觉啊,还是家里招鬼了?”
他说得这样轻松,其实心口那里跳得很急,又快又急,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只是觉得难过,不想让人觉得他季江然那么玩不起,放不下。别人都不在乎,他为什么要这样掉价?
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感觉失魂落魄,其实他没什么。
也不觉得高兴。
可是,为什么心脏跳得这样急?渐渐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胸口那里闷闷的,本来空了一块,被急速填满之后,就是这种胸闷气短的感觉。
有些恼起来:“别傻坐着,过来让哥抱抱。”他一双腿走不动了,一定是喝多了,所以全身麻痹。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所以叫一嗓,能走过来或许就是真的,但也不敢确定,是幻觉也说不定。所以要抱一抱,感受一下是否有血有肉。
直到她走过来,被他拥满怀。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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