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着的时候没人争得过她,她死了,更是如此。
上官小小的电话响起来,部门经理催她回去有工作交代。
咖啡喝不成了,中午饭也没吃,可是胃里满满的,掉转车头回去。
如果她跟薄云易说今天看到一个女人像极了顾浅凝,只怕他又要失魂落魄一整天。这是他的硬伤,一辈子碰不得。
门童将门打开,穆西踩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步履优雅的走进去。戴着时尚的太阳镜,摭去小半张脸,仍旧可以看出精致的五官。女人的美不只在五官多瑰丽,气质还要上层,韵味也要得当。风韵和风情不一样,秾艳且明亮照人是门艺术,穆西绝对是其中的极品。
回头看一眼,轻唤:“包子,你快点儿。”
穆绍然已经冷了脸,一伸手摘掉脸上的太阳镜,眯起桃花眸子不满的睨她。一进电梯就说:“穆小西,以后你不许穿这种红裙子给我招摇过市。”
穆西怔了下,看了他一会儿,神色如常:“为什么?”
穆绍然薄唇抿起来,懒得同她说话。
他讨厌别人那种流连的目光,穆西是能将艳色穿出清雅淡丽的风采,像妖精一样的女人。
穆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个德行,到底随谁啊你?”
穆绍然小小年纪就有一身的坏毛病,又挑剔的不得了。当初穆西说来京都吃小吃,他就一脸嫌弃:“你确定那些东西会干净?”
他有轻微洁癖,喜欢美食却又挑三捡四的。而且观念时尚,喜欢买东西,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但是也能挣钱。虽然小小年纪,却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子,再加上无可挑剔的外表,站到那里即便什么表情都不做,懒着嗓子随便唱一曲也能获得满堂彩。稍一卖萌就能赚翻天。
穆西说起来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拿这样的话堵她:“能花能挣,这是促进经济发展。”
穆西眯起眼睛来打量他,郁闷的不得了,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竟没哪一处像她的。
穆绍然一进来就吵着去洗澡,京都的空气不好,走到街上都是呛人的粉尘。穆绍然打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换洗的衣服去浴室。
穆西整理东西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推开浴室的门,探进脑袋问他:“晚上吃烤肉好不好?”
穆绍然小脸僵了下,不高兴似的:“穆小西,你挺大一个姑娘不知道丢人是吧?出去!”
穆西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帮他把门带上。忘记了,穆绍然打可以分得清男女之后,就开始跟她有别了。他洗澡的时候一定不要她帮忙,哪一时她忘记了,没头没脑的冲进去,就会遭他的白眼,这样的毒舌男。
晚上出去吃东西的时候,穆绍然提起来:“我今晚要去酒吧转一转,你要是想跟去,不许喝酒。”
穆西凑上来一点儿,有些认真的看他:“穆绍然,你跟我说实话,你长大了不会变成花花公子哥吧?”
穆绍然淡淡抬眸:“为什么这么问?”
穆西靠到椅背上没说话。
半晌,问他:“非得唱么?又不是少你的钱花。”
“花女人的钱像什么样子。等我再长大一点儿,就不指望这个了。”奈何他太小,做其他的别人根本信不着他,只当他是小孩子是在瞎胡闹。事实上他也真的不大,只有四岁,心智却远不止那些。
穆西一定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去,就算有的时候说不管他,送去之后就把他一个人扔在那里,实则还是坐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
这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险些丧命。身体伤得狠了,医生告诉她,以后都不能再生了。
烤肉很好吃,两个人吃得满嘴流油。
之后顾浅凝带他去酒吧,路上百度了一下,去环镜最好的那一家。
下车前问他:“你有本事让老板同意你在这里唱吧?要知道,你才四岁,不是每个人都像张老板那样仗义。”
穆绍然挑了挑眉:“正因为我只有四岁,才吃准了老板一定会用我。这跟未成年人不一样,我又没让他雇佣我。”
穆西就知道他会唱大戏,他是混世魔王,什么戏码演不出?!
进去之后,让她到里面坐,还嘱咐她:“穆小西,你一个女人家给我少喝点儿酒,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穆西不理会他,哼哼:“我叫你爸得了。”
刚坐下,点了酒水,端起杯子抿。就看到老板带着穆绍然站到台上去。
穆绍然虽然就那么一丁点儿,可是气场强大。站在台上是不笑的,却是所谓的桃花眼,眼尾稍向上翘,不笑亦像含了一缕笑,漂亮得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就仿佛艳光流转。
穆西撑起额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由来的怅然。
老板拍了拍巴掌,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声情并茂的介绍穆绍然的身家来历,竟成了无父无母,寄人篱下的孤儿,来这里唱歌还是为了赚钱给姑妈治病,立志到这种程度,观众没道理不叫好,而且长得粉雕玉琢的,就算不将自己说得惨兮兮,真要在这里唱,也不会有人反对。
可是这样一来,大赚同情泪,碎了一地的芳心,银子却是没少赚。
只唱了两首,出来的时候钱包里鼓鼓的。
老板一直将他送到酒吧门口,一脸挂笑的问他:“明天确定会来吧?”
“会来,这一星期我都会来。”
老板唏嘘着一阵笑,爱不释手,就像一口气怕吹散了,说起话来小心翼翼。
“你年纪这么小,真的不用我叫人把你送回去?”
穆绍然洋溢着纯真的笑颜:“谢谢老板,真不用。”
穆西在不远处等他。
穆绍然走近后问她:“今天喝酒花了多少钱?”
穆西就呵呵笑:“今天这一瓶有点儿贵,花了一千多块。”
穆绍然帮她买单,抽出一沓给她。
“嗯,够不够?”
“太多了。”
“拿着吧。”
坐上车回酒店,穆西想起来抱怨:“包子,你至于么?我招你惹你了,你咒我英年早逝?”
穆绍然斜眸睨她:“你怎么那么矫情呢?我随口那么一说骗老板呢,你信?你猪脑子?”
第二天晚上,穆西有一些头疼,坐在角落里不想动弹,酒也懒得喝。
穆绍然得人喜爱,被叫到包间里去唱。给的小费一定很多,他一脑子商业经,两眼都是钱,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老板跟他一说,他就同意了。
穆西倒是不担心。穆绍然很小的时候她就教他防身术,这孩子天份过高,学什么都特别快,到现在一般的成年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穆绍然也不喜欢她跟着添乱,每次都是义正词严:“我工作的时候你别添乱,要么你就安静的坐着,一句话别说,要别你就干脆回家睡觉,反正我自己也没事。”
穆西坐在那里吃拼盘。
穆绍然去了包间。
这里是高级会所,京都里数一数二,能来这里消费的,也都不是寻常人。
一屋子锦衣男女,看到他进来个个一脸好奇。
有女客立刻大赞出声:“哇,好帅,好可爱……”
有人跟着应:“是啊,是啊,长得真漂亮这孩子……”然后冲他伸手:“来,来,让阿姨抱抱。”
穆绍然讨厌女人的脂粉味,站着没动弹。只说:“想听什么?”
他让大家点歌,自己就准备开唱了。
一包间的人却哄堂大笑。
有人指着他,笑翻天:“你看这小孩儿,还有模有样的。”指着穆绍然问:“你会唱什么啊?五音还没长全呢吧?”
“会唱《数鸭歌》?还是《世上只有妈妈好》啊?那些歌我们小的时候都听腻了。有没有点儿新鲜的?”
一个女人拉着之前说话的人说:“你别扯了,他一个小孩儿来这里就是卖萌,赚同情,真唱什么歌啊。现在这样的人还少么,肯定是骗子,都是背后有大人指使的。不过长的倒是真好看,往那里一站就有人气。难怪这小孩儿这样红……”
“那你让阿姨亲一亲,阿姨就给你钱,你也不用唱了。”
一个男人过来拖他,抓住穆绍然的小手意欲将人抱过去。
穆绍然皱了下眉头躲闪,男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不知怎么被他推了一个跄跟,撞到茶几上,将酒瓶打碎了。恼羞成怒,下意识的一扬手,忘记那仅是一个孩子,拿起地上的碎片划向他。穆绍然躲开的时候,手臂被他捞紧,划出一道口子。
人小皮也嫩,血液漫出来。
一个女人晕血,捂着嘴巴哇哇的叫起来,更显得惊悚,室内刹那安静下来。
穆绍然抿紧嘴角,眼风凌厉的盯向男子,另一只小手攥得死死的,骨节凸起。
难得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容忍。
转过身甩门出去。
从他懂事开始,穆西就告诉他做事忌讳冲动,由其做大事的人更要沉得住气,宠辱不惊,才能运筹帷幄。
穆绍然出了包间后靠到走廊的墙壁上。不能这个样子回去,又怕血液把衣服染脏了,当天穿了一件白色小衫,就那样翘着一只手看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另一间包间门打开,衣冠楚楚的男子沉着眸子走出来,顺势斜靠到墙壁上,眯起眼睛点着一根烟。
感觉到一边有人,懒洋洋的侧首,这才看到穆绍然。淡淡地浮起一个眼神,会所幽暗的长廊里,眉宇间有种淡淡的落寞。看到穆绍然后,灵光闪了一下,顿时显得眉舒目展,轻轻眯起眼来微笑。这孩子小小年纪,靠在那里清冷孤寂,竟是这般的华彩。这样并排站着,相得益彰,人面桃花相应红,有说不出的感觉。
穆绍然同样侧首打量他,桃花眸子以一个相似的弧度淡淡眯着。
季江然抿了下唇角,挑出一根烟飘飘问:“要不要?”
穆绍然当然是摇头:“谢谢,不会。”
季江然不过哄他玩,看他那样子像个小大人,气场也足。仿佛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听闻也是这样装模作样的,有睥睨一切的气势,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纵横天下。
掐灭手里的烟,扯下领带走过来,单膝跪地,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问他:“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穆绍然不在意的说:“不小心划伤了,不疼。”
季江然抬起眼皮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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