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组织的召唤'
花凌洛哄着秦江宁入了睡,才悄悄地端着水盆出来,轻轻的将门关上。
她随意的在长廊里的栏杆上坐下,背靠着身后的柱子,微微仰头看天。冬天的夜晚,即使无风也寒意渗人,但她却不觉得冷。
“啧!才来古代这么几年你就学会柔肠百结,百结柔肠了?”
随着这一声清朗的笑意,花凌洛抬头,便见墙头上一白衫少年花枝招展的朝着她笑,左耳上还戴了一枚紫光闪闪的耳钉,美丽的跟个妖精似的,这人不是周云潇那厮又是谁?
懒得搭理他,花凌洛觉得这一身白衣甚是碍眼,抬头继续看天。心里确是想,我就不问你来做什么,看不憋死你。
果然,周云潇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你?罢罢罢,我知道你懒得问,我来也就通知你一声,我跟组织联系上了。”
花凌洛心里一个咯噔,转眼看他,“你是说真的?”
周云潇得意洋洋的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周云潇什么时候说过谎?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话刚说完,头顶上轰隆隆的凭空打了个旱雷。
花凌洛黑线。
周云潇嘴角一抽,轻咳一声道,“反正我这次是没说谎,你最好有个准备,估计要走也就这两天的事了,你赶紧安排安排后事。”
忽略他最后两个字,花凌洛凝眉,“就两天,这么急?”
“哪里急了?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而你不过是被错误的送到这里来罢了,等了这么些年,老子早就呆够了,靠!”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容易,当年有办法送你进来,现在当然也有法带你走,就说秦江宁真正的真命天女另有其人呗,反正我是半仙儿嘛,这儿的人好骗的很。”
周云潇扔了一个东西给她,她伸手接住,低眉不语,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周云潇给她的是一条特殊质材做成的链子,看上去像根黑绳,末端有两个相扣的银环,那是他们穿梭时空的肉体媒介。
在他们的时代,科技已经相当的发达,人不但可以任意的穿梭时空,还可以更换自己的身体,容貌可以随自己的喜好自己设计,但是若想保留同一个身体穿梭时空,那还是需要媒介的,而周云潇一向太自恋,到哪里执行任务都是以自己原来的身体,而且名字都不带改的,所以这样的媒介,除了他,别人还真是少用,这次扔给了花凌洛一个,说实话,其实也没什么用的,难道回去了还要这副身体?可是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她竟是收了起来。
周云潇笑嘻嘻的还欲再说些什么,忽的脸色一变,匆匆掠下墙头便走了,外面一声还略带稚嫩的女音响起,“周云潇!你还要往哪里跑!”
“唉,你这是要欺师灭祖么?”
“谁稀罕你当师傅了……”
“既然不稀罕,那我走了。”
“你!你敢……”
………………………
“姐……”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江宁软软的声音清晰的滑过耳际,花凌洛倏地转身,借着蒙蒙的月光,看见站在花树阴影里的那一个小人儿。好像故意要让人心疼似的,他只着了单薄的白色里衣,'。。'连外套都没披,赤着脚站在那里,见她转身,他往前走了两步,月光洒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飘渺的像一朵烟云,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
花凌洛翻身跳过栏杆,一把将地上的秦江宁打横抱起来,气得咬牙,“你这个死孩子,大冷天的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做什么,就你这小身板儿还敢给我这么个折腾法儿?”
秦江宁伸手圈着她的身子,把头埋在她胸前,闷闷的道,“我半夜醒来喊你,你没应,然后跑过去看了看,你也不在……”
“我不在你就不睡了么,那你以后嫁了人难不成我也要陪嫁过去?”
本来心绪就有些烦,此刻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冷硬了几分,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凉意也很重,花凌洛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将秦江宁抱回房,打算把他放在床上,结果秦江宁死活拽着她不撒手,一张脸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的,白如纸张。
“怎么,这还委屈了?”孩子大了就是麻烦,说都说不得了。
无法,花凌洛只好抱着他一起躺在床上,拖了两条棉被盖在两人身上,在被子底下用双手不停的给他搓揉手脚取暖,秦江宁的身子微微的战栗着,手指紧攥成拳。
“洛……”
“咦?唔……”
两片冰凉的薄唇贴上她的,花凌洛没来得及探究他称呼的变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秦江宁用手撑着身子,头微微仰着,紧闭着细长的双眼,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颤抖着,震动的空气都有些支离破碎。
花凌洛震惊,可是震惊的同时,心还有些软软的,似化不开的甜,浓到令人哀伤。她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本想推开他的,却鬼使神差的用反了方向,一把将他紧紧的扣在了胸前,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将他未完成的吻继续下去。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叫嚣着,不要这样,不能这样,错了,都错了……可是,却停不下来了。
两个人原本冰冷的身子都变得火一样的滚烫,肌肤寸寸燃烧起来,秦江宁的削瘦的双颊难得的红润起来,浑身都泛着淡淡的粉色,他长长睫毛微微颤着,眼睛雾水蒙蒙,一片迷离。
花凌洛的抵抗力节节败退,一手握住他春柳般的细腰,一手安抚的拍打他的脊背,感受着他紧绷的腰线慢慢舒展开来,急切的吻上他的唇,深入,再深入,缠绵悱恻,动人的声音从两人的齿间支离破碎的溢出,花凌洛的双手挑开他单薄的里衣,指尖所触之地,泛起阵阵颤栗,秦江宁难耐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两个人一时间意乱情迷,不可自拔。
花凌洛的吻一点点细致的落在他的眉间,颊上,耳边,颈间,锁骨,然后顺着他白玉般的手臂一路下滑,却在眼角瞥见他手臂上那殷红的一点时,脑子里的热度一点点退去,他,还是个处子。
轻轻的推开怀里的人,秦江宁喘息了一会儿不满的睁开眼,眸子里带着朦胧的迷惑,忽闪忽闪,很是可爱。
花凌洛给他裹了裹被子,将两人的身子隔了开来,笑了笑道,“你这还没过门儿呢!”
秦江宁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根儿,眼睛飘忽飘忽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最后见花凌洛温柔的看着他笑的样子,一下子就闭上了眼,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花凌洛脸上的笑意便退了个干干净净,她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无尽的落寞。
回想起刚刚的那个吻,是那样的激烈,疯狂和不顾一切,可是,也是那样的悲哀而绝望……
当初被组织派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曾警告说,千万不要跟这里的人产生任何感情,因为自己和他们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自己只是他们生命里的匆匆过客,他们的一生,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可是如今要走了,去忽然发现舍不得,是真舍不得。
'正文 走吧'
不得不佩服周云潇的办事效率,第二天,花凌洛就被秦江宁的爹娘给叫了去问话,两个人说了很多,说你这孩子很好啊长得好人也好心又细在我们家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现在秦江宁的身体也好了可以还你自由了等等,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她被扫地出门了。
当然,那两老看她的眼神也是带着悲戚带着不舍,毕竟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底下这么多年,就算是只阿猫阿狗也会有感情了。
他们也自然知道,若是正大光明的让她走,那秦江宁那小子还不反了天,于是商议着先把秦江宁送出去呆几天,等她走了再把他接回来,到时候事情已成定局,他就是再闹也无法了。
花凌洛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多说就走了。
秦府的院子其实很大,她在这里呆了十年,竟是不曾仔细看过,总觉得慢慢欣赏的时间还有很多。从秦夫人那里到秦江宁住的院落,中间还隔了一个池塘,一座假山,一个花园和一条亭廊。她沿着花园里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往回走着,并不着急,似乎要把这十年落下的光景一起看遍。
花园里的腊梅大把大把的绽放开来,红的似火,白的像雪,还有少量的黄色,粉色和绿色,各种颜色纷乱的簇拥在一起,显得有几分滑稽,她忽然就记起那一年的冬天,秦江宁不知从哪里得了几株颜色奇奇怪怪的梅花,然后硬要拉着她一起种下。
花凌洛仰头,一阵风起,残叶呼啦呼啦的往脸上贴,好不凄凉。
费力的将自己从树叶底下解放出来,扭头的时候就看见被秦川引着进来的两个女人。那少女一身熟悉的鹅黄色衣衫,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着,不时的跟旁边的妇人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戴在头上的玉钗甩的叮咚作响。
推开门,只见秦江宁正趴在桌子上傻乎乎的笑,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捏着茶壶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拨弄着里面的茶叶,手指竟是比那上等的陶瓷还要白,还要细腻,看上去滑滑的,似乎要捏不住那个茶壶盖。
听见门响,他倏地转过头来,像是被吓了一跳,看见门口站着的花凌洛时,他立刻扔了茶壶盖就跑过来。
“爹娘找你说什么了吗?”
他仰着小脸问她,脸上莫名的有些发红,不知道他在激动兴奋些什么,花凌洛摇了摇头,他眼睛里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重新扬起了眉眼,拉着她到桌边坐下,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泥人给她。
不得不承认,那卖泥人的伙计手工极好,就连秦江宁脸上的神韵都绘出了三分,只是那个泥人的身体明显要比他好得多,泥人的脸色都是红扑扑的,而秦江宁的脸颊,一年到头的白。
花凌洛将泥人拿在手里把玩,不动声色的问,“你爹爹的寿辰再过几天就是了,你可为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秦江宁原本还笑嘻嘻的小脸顿时一垮,“完了,我给忘了。”
话刚说完,秦川就敲响了门,“少爷,夫人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贵客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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