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一二九师七七一团战斗历程(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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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一二九师七七一团战斗历程(罗版)-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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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军西野一纵和四纵接到命令时,部队正在党原附近休整,其中一纵三五八旅刚完成掩护任务北渡泾河。两个纵队简单进行了战斗布置,唤起疲惫不堪的官兵,于五月六日凌晨开始向屯字镇方向前进。西野四纵首先于五月六日凌晨三点左右出发,不久一纵独一旅跟随前进,一纵三五八旅则置于最后担任后卫。由于一纵和四纵交叉前进,互相干扰,一纵还带有很多在宝鸡缴获的物资,致使道路堵塞,部队行进速度十分缓慢。到天光大亮的时候,只有四纵前卫警三旅警五团抵达屯字镇东南五华里处的阎孟家,该团在此与青马部队接触,警五团当即发起攻击,一直攻击到屯字镇南关附近,由于有深沟阻隔,无法突进屯字镇内。西野总部原定清晨为教导旅解围的计划化为泡影。
六日上午,晴空万里,国军空军自西安出发,开始对行进中的西野部队实施空袭。一纵独一旅在开进途中,屡遭国军飞机轮番轰炸,前进速度十分迟慢。以致于挡住了在独一旅后面前进的三五八旅前进。三五八旅请示纵队领导后决定向东绕道前进,两个旅越走越远,失去了协调一致的统一行动。

  西野一纵独一旅于六日下午二点方才进抵屯字镇西南的南坡村集结,在此地独一旅旅长王尚荣才了解到屯字镇周围共有青马整一○○旅三个团。王尚荣与在附近的六纵新四旅取得了联系,两个旅经过商议,决定以独一旅三团阻击自镇原增援屯字镇的青马部队;独一旅一团附山炮三门自西向东向屯字镇发起攻击,新四旅则从南向北攻击;独一旅二团作为预备队。部队陆续抵达指定位置后,开始紧张进行战前准备。

  六日下午五点左右,独一旅在屯字镇西南进行战前准备,南面玉都庙附近行进的西野一纵三五八旅前卫七一四团突然与一股国军部队遭遇。双方初一接触,七一四团即遭对方优势炮火袭击,团部首先被炮弹击中,接着全团行进队列被这股凶猛攻击的国军截为两段,前卫一营与团部在前,二营与后卫三营在后,且双方中断了通讯联络。所幸七一四团是一个有着优良战斗传统的老红军团,各营、连干部当机立断,立即指挥部队就地展开,与对方进行激烈搏斗。不一会七一四团就查明了对手的情况,这是自陕西一路尾随西野攻击前进的整六十五师赶到了。

  七一四团被国军截断的位置正在团直属炮兵连处,炮兵连副连长吴宗周见前面的通讯连和后面的团供给处都被冲散,立即命令全连由行进纵队变为作战横队,并迅速逼近玉都庙寨墙,与蜂拥而来的国军在野地中展开激战。部队来不及修筑工事,遂就地架设迫击炮开始抵近射击,炮手都手持手榴弹,准备在最后时刻与敌人血拼。五班炮手李长年左手托炮,右手伸展进行目测,首发炮弹就命中寨中央。国军进攻部队发现被炮击,急忙散开并停止了进攻。随后炮兵连连续数发炮弹击中国军队列,终于遏制了国军的进攻势头。

  三五八旅七一四团就地抗击国军整六十五师,掩护了全旅主力向屯字镇前进。入夜后,七一四团团长徐文礼带着一名参谋借夜色从国军阵地的缝隙中过去,找到了被隔断在后的二营和三营,全团恢复联系后,立即摆脱了国军向屯字镇方向撤退。

  六日白天解放军一、四纵对屯字镇的运动,给包围教导旅的青马整一○○旅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整八十二师副师长马全义一面急电西峰马继援催促平凉整骑八旅尽快赶来,一方面组织部队四处突击,试图改变被包围的态势。青马充分发挥了骑兵快速机动的优点,往往能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投入最大的机动力量。尽管没有取得太多战果,但骑兵猛烈突击,一再干扰着解放军的调动,因此到六日傍晚,解放军一纵也没有做好全面突击的准备,而是在多个地段与突击的青马骑兵交战,除了一纵独一旅三团在西坡里地区与从平凉增援来的青马整骑八旅前锋打成对峙外,其他担负攻击包围屯字镇青马骑兵的一纵部队,并未同时发起总攻。

  在屯字镇内的教导旅十分焦急,陈海涵旅长在下午派遣通信科科长许会增出去找野司报告情况。许会增带领两名通信员出去后不久,即在屯字镇西南的王庄找到了亲自赶来指挥战斗的西野司令员彭德怀。此时的彭德怀正在下一个痛苦的决定。上午一纵未能及时抵达指定攻击位置,而三五八旅在玉都庙与国军整六十五师遭遇也出乎西野总部的意料,西安胡宗南所部此次内线作战机动快速,一改过去畏首畏脚特点,让西野上下大为意外。在这种情况下,十分疲劳的西野对屯字镇反包围,就会造成全军被动。西野彭德怀司令员果断决定再次改变计划:将主力向东转移,摆脱国军追击。傍晚时分,夜间自行突围的命令下达到屯字镇内的教导旅。

  六纵收到野司电报,马上召开了团以上干部紧急会议。会议上六纵司令员罗元发通报了战场态势,要求各团“为了全军的安全,全军的胜利,我们局部多挑重担,多担风险……我军全体指战员应有这种全局观点”。经过讨论,教导旅一致表示坚决拥护西野总部的决定,克服困难自行突围。随后大家研究准备了两套方案,一为自教导旅一团在东门控制的一条小路下南面深沟向西南方西野主力靠拢;二为经二团守卫的西门向西北方向新四旅处突围,时间就定在夜晚。决定一下,教导旅各部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由于要跳下深沟突围,必须轻装。部队规定枪械一律带走,但炮和笨重的东西只得就地销毁。各部队积蓄的银元、布匹等分散给个人携带,能走的轻伤员全部随部队突围,部分无法带走的重伤员只有发给银元、布匹等物隐蔽在当地民居中。

  晚八点,让屯字镇内教导旅盼望了一天的反击终于打响。一纵独一旅第一团在炮火掩护下向屯字镇发起了猛烈冲击,前锋迅速接近青马前沿阻击阵地,但因为坡陡难登,部队攻击受阻。其他协同攻击的部队没有在统一时间发起攻击,总攻成了逐次攻击,因此又未能突破青马阵地。镇外的激战也影响到了镇内,围困屯字镇的青马骑兵唯恐镇内解放军趁势突围,遂集中炮火轰击,一发炮弹击中了镇内唯一的一台电台,教导旅与外界的联系至此全部中断。

  深夜一点,屯字镇西北杀声震天,那是解放军一纵独一旅第一、第三团在与从平凉增援来的青马整骑八旅激战。战场上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里的战斗吸引去了,屯字镇周围反而平静下来。西野六纵教导旅按照原定计划,由教导旅政委关盛志带领教导旅旅部机关和部分伤员作为第一批突围部队,一部分由东门、大部分用绳索吊出东城墙,然后向南跳入深沟向外走;继第一批突围后,六纵司令员罗元发等纵队领导带领教导旅主力分路撤退,其中第一团从东门向南下沟,纵队司令部和教导旅第二团则是从西城墙用绳索往下吊的,出去后依然向南跳沟向西南方向走。

  前两批突围人员出发后,教导旅旅长陈海涵又带领警戒人员将镇子检查一遍,陈海涵看着无法带走的骡马、重武器,尤其是看到难以带走的重伤员,心情十分沉痛,后来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回忆道:“因为部队要从深沟里转移,那道沟的下切深度有两百米,倾斜面差不多有九十度,天黑路险,实在难以行走。这件事使我十分为难,情况已经十分紧迫……我矛盾的很,把重伤员带走吧?显然不行,不带走吧,感情上又过不去!”

  但最后显然理智战胜了情感,陈海涵忍痛带领最后的警戒部队于子夜三点左右离开了战斗了三天两夜的屯字镇。陈海涵他们下沟的时候走了一条捷径,当他们下到沟底的时候,发现第二批撤出的部队还在他们后面。于是陈海涵命令部队原地休息五分钟,人员各归建制。带领第一批突围人员前进的教导旅政委关盛志在跳沟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坑中把腿摔伤了,当时天很黑,关盛志又走在队伍的最后,他掉到坑内,竟然没有人发现。后来当第二批撤退人员中的教导旅保卫科长吕保基经过时,才发现是政委掉进去了。吕保基摸黑追上部队,带了几名战士原路返回,几经周折回到那个坑边,才将关盛志救上来。

  教导旅在深沟下整理队伍,按二团、旅部、一团、三团的序列调整好,部队呈一路纵队陆续向西南上沟,从沟底到源上,弯弯曲曲大约三华里的路程,等到部队全部登上源上时,天色已经大亮。陈海涵上了沟沿,第一眼就见到了专程赶来安慰教导旅干部战士的西野司令员彭德怀。望着彭德怀那张威严的面容,陈海涵差点掉下了眼泪,这三天两夜,实在是太艰苦了。

  西野六纵教导旅自屯字镇顺利突围,西野以六纵新四旅为后卫,掩护一、四纵,迅速向东转移。五月七日清晨,青马整八十二师副师长马全义指挥整一○○旅杀入屯字镇,愕然发现里面几乎空无一人。恼羞成怒的青马骑兵将火气发泄在教导旅留下的重伤员身上,他们将这些重伤员拖到镇外,全部用马刀砍杀。教导旅第一团二营五连战士于国宝被青马骑兵连砍数刀,浑身是血。青马士兵以为他死了,遂将其抛弃在野地中,但于国宝大难不死,被同情的老百姓救起,一个多月后,伤愈的于国宝长途跋涉到陕西黄龙山区,又找到了自己的部队教导旅第一团。青马骑兵在屯字镇残杀伤员的事情,方才有了唯一的一个见证人。

  解放军向东突围的消息迅速报告给西峰的马继援,马继援旋即命令青马整一○○旅沿镇原至萧金公路追击,同时严令在六日夜失去战机的整骑八旅绕道屯字镇南侧击正向东转移的解放军后卫,自己也亲率留守在西峰的整82师特务团、卫士大队等直属部队出西峰南下,准备配合兼程赶来的国军第五兵团部队,合围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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