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边抚摸着怀里不时打盹的猫,边四处张望。忽然,感觉怀中的猫咪挣扎,爪子伸出肉垫,划得她皮肤一道道的疼,付云欣低头看。却看见那只前一秒还老实温顺的猫猛然长出一张男人的脸,他的脸很模糊,却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翻着幽深的光,让付云欣的心莫名悸动。
原本燥热的空气骤然挂起一阵清淡的风,周围的猫开始骚动,一只一只的朝着自己扑来,付云欣开始慌张,应接不暇的躲避着这些忽然变成了猛兽般的猫们。忽然,背上一阵痛,付云欣扭过头,伸手费力的摸了摸,却摸出一手的血,淅沥沥的,红的刺人眼。
“云欣,醒醒。”翟南抱着怀中正在梦魇着的小肉包,一阵心疼,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原本包扎好的伤口也似乎渗出些微的血色,让他慌张。
翟府,酒宴散去,秋夜漫长,窗外飘零的枫叶偶尔会顺着秋风飞进,落在干净如洗的木质地板,给原本干净的有些冰冷的书房带来一抹生机。翟家老爷此时却站着,大气不敢出。
“啪!”头发斑白的老爷子精神矍铄,眼神炯炯,即使脸上的皱纹已经悄然爬上,依旧给人旺盛的生命力。此时,他坐在靠窗边的太师椅,整个人挺直着背,显然是正在怒极。
“那个浑小子,是你们谁做主放回去的!”老太爷气得不轻,扔掉手中的资料,声色俱厉,直接把略有些秋意的书房衬成了严冬。
翟老不敢说话,屋子推了推有些下滑的金边眼镜,老老实实站在书桌对面。
“说!老大,你什么意见!我们翟家什么时候和京城付家有了牵涉?”老太爷怒气冲天,多年的修身养性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让他发这么大火,此时大动肝火,惹得垂手而立的老大和老三都是一阵战栗。
翟老抬头,斜睨了旁边正默不作声的老三,慢悠悠道:“爸,您放宽心吧。小南知道分寸,不会给我们翟家随便树敌的。您先别生气。”
翟老三站在旁边,一直垂首听着,他平日里虽然任性荒唐,可在自己父亲,到底是不敢随意,依旧维持着从小就保持的习惯:“是啊,爸。小辈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再说了,就算是攀上了付家,与我们翟家也没有坏处。您,看开。。。。。。点。”
说道后来,翟老三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他从小就害怕自己的父亲,总觉得父亲的眼睛似乎是能看到所有的阴暗,也能够拆穿他所有见不得人的小谋划。即使,成人后,他也做了一些令翟家倍感荣光的小成就,却依旧是没办法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抬起头来。更别说现在,父亲已经有近五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此时怒火,即使不是对着他,也依旧让他心有余悸,各种惴惴不安。
“老三,我命令你,今晚就把翟南叫回来。我倒要看看,这混小子到底是翅膀硬了,还是真的越长大越愚蠢,现在还没有执掌家业,就开始给我们翟家加人添口,在外面胡作非为的。这胆子简直是越发的大了!”老太爷气得不轻,换了个姿势,语气强硬,依旧维持着年轻时就有的强硬和霸气。让面前的两个儿子大气都不敢出。
翟老三不敢动,偏过头去偷偷看向自己的大哥,想要征询翟老的意见。却听见一声如雷般的拍桌子声,翟老太爷气得咳嗽起来“反了反了,我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指使不动了是吧?老三,连你都没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翟老三脖子一缩,再也不敢犹豫,条件反射的站直身子稍息立正“是。我马上去追回翟南。”
说着,慌慌忙忙的出门,几乎撞到要进来的老管家。
看着老三出门,老太爷闭上眼,平息了呼吸。半倚在太师圈椅里,手抚上太阳穴“老大,你给我说实话,这个付努,是不是就是当年我见过的小女孩?”
翟老即使位居高位多年,早就习惯了前呼后拥的生活,从来都是自在从容,更是许久没有被父亲这么郑重的问过什么人什么事。当下,微微一愣,缓缓回道:“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可是,小南找了她很多年,我和付家其实一直都在瞒着他,但是到底被他找到了。这一次,想来他是认真的。”
“罢了。”翟老太爷伸出已经显出苍老的手,拍上刚才摔在桌面的资料“这些小辈们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都入了半截黄土的人,还有什么心力去操心翟家的大小事?”
这话说得心酸,翟老担心“爸,翟家还需要您来坐镇。我们小辈不过是仗着您和先辈们打下的基业,才能这么衣食无忧的。你千万不要这样,我们。。。。。。”
老太爷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你先出去吧。那个浑小子回来了,你就让他在祠堂里跪一晚上。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跪,跪到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止。”说完,翟老太爷把资料丢进旁边的文件堆里,重新摊开一块素白纸,从笔架上拿下一只小白云,眼睛看也不看,便催促道“出去吧,别守着了,我一会累了就去睡了。”
“是,孩儿们不孝,让你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高兴,我们。。。。。。”
“行了,出去吧。”老太爷不想再说,拿过桌边的麒麟墨玉镇在绢纸一角“终究,翟家还是要延续下去的。”
翟老忽然松口气,连连称是,小心告退。
余安安陪着母亲,坐在大堂里聊了会天,心情很是舒爽“妈,今晚的事情,您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李氏垂头,收起已经燃尽的香炉,斜睨了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丫头们“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一会叫你们过来。”
待下人们出去,窗外也没了一丝生气,李氏很是嗔怪“安安,你今晚又张狂了。翟家和周家大小姐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够插得上嘴的。”
见母亲面露不悦,余安安吐吐舌头,上前讨好的揽住她的胳膊撒娇“妈,我这不是开心么。谁让那姓周的算计于我,差点害了我们余家。哼,这下子也够她受的,本来已经被周家禁足,如果不是这一次翟老太爷的寿宴,恐怕,她周玉珍要被关到年底才被放出来。这惩罚到底是忒轻了。”
李氏叹气“是轻了些。不过,今晚这一出,也够她受的,谁不知道周家和翟家早就有意联姻,多年前就开始走动得很勤,这么凭空里冒出的付家女子到底也算是本事。居然就让翟南这么死心塌地的。”
“切,上不得台面的。看她能保持多久,那个叫欣欣的,就算是怎么打扮都透着一股畏畏缩缩的样子。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晦气。可不知道翟南是怎么就看上了。真不知道今后翟家要怎么跟周家交代。我今晚听一些人碎嘴,说是周玉珍早就看上了翟南,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突破口。今晚翟南这么一宣布,直接就让她死了这份心吧。不然,再闹下去,他们周家的脸恐怕就要被她给丢尽了。”余安安怨恨周玉珍上次设套陷害她,这次逮到机会可以奚落她,自然不会放过。
“你啊。”李氏无奈,坐回位置上,示意余安安帮自己倒茶“什么时候能把心胸开一点。周家这么大的家业,家规严格,向来深藏不露的,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家的子孙这么给自己抹黑。放心,周玉珍的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不过,你可还想要那个私生子刘什么弘的?”
“这个。。。。。。”余安安脸上一抹粉红,羞涩的扭了扭身子“妈,我觉得,亲事还是要听父母的。周家的大小姐心肠歹毒,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是那个早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能够重新让周家重视,表面上即便再是光彩夺目,想来,比起周玉珍,刘弘的手腕更加狠戾。我又怎么可能会继续执迷不悟。”
李氏点点头,颇为欣慰“好,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自从老爷病倒医院,各个子辈遭遇不同的变故,李氏却在这时彻底甩手不管家务后,余府就一直变得安静。此时,庭院里只闻高大树木哗啦啦的树叶摆动声,原本还算热闹的余家恍若是一夜之间变成了空旷的荒宅,只在李氏这一片的庭院里能看到每夜里亮起来的灯火。
周府,周新良和三弟在周玉珍的闺房里站着,双眉不展。周家因了混血血统,每一辈的子孙向来是男英女俊,俱是一等等的容貌。
此时,周玉珍坐在凳子上,依旧是宴会时的打扮,艳红色的开襟旗袍衬得她更加的明艳动人。只是,那强做的欢颜无法让面前的两位哥哥放心。
“哥哥们,你们都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周玉珍很懂事,余笑嫣然的劝慰着面露关切的同胞哥哥们“南哥今晚有没有说什么,那女子或许只是他认下的一个小妹妹而已。哪里值得我为此伤神。,你们不用担心我的。”
周老三悔恨,上前一步“珍珍,都是哥哥不好,如果当年不是我带翟南过来,你或许就不会陷进去这么多年。哎。你不用安慰我们,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珍珍,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就是了,如果不能为你排忧解难,我们做哥哥的,又怎么能安心呢。”
周新良看了看旁边正一脸悔恨的三弟,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三弟,不要这么说。当年,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番变故。翟南找这个付家女子已经很多年,当时,我们只以为他是要个念想,只要找到了就会放下了。当时也没有当真,谁知道,他现在跟疯了似地,甚至是不惜破坏我们周家和翟家之间早就暗暗约定好了的亲事。这说到底,也不全然是我们的错,要怪,就怪。。。。。。老天吧。有时候,这命,也不是不能信。。。。。。”
“大哥!”周玉珍双眉紧皱,显然是听不得周新良的这番有神论“大哥,你在商场上布置这么多年,又岂是个信宿命的人。若信了,你早就跟着我们周家的传统去跟夏家联姻早早得当闲云野鹤了,又哪里会招惹了一个个的小名媛?既然,你都不信的事情,就不要再劝我去勉强了。”
周玉珍鲜少在哥哥面前发怒,向来都是巧笑倩兮,做尽一副才女惊采绝艳的姿态,即使是偶尔任性,也都是俏皮可爱的惹人怜惜。此时,显见得是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