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宁冰和杜长仑同时叫到,杜长仑虽然觉得季建东说话武断了一些,但季欣然的反应也太大了。
季建东被女儿抢白了一顿,脸色也很难看,“欣然,我知道你还因为那件事情怪我,可是你要明白,是他放弃了,而我只是预料了这个结果而已……”
曾经的难堪和伤心同时席卷而来,季欣然冷冷地说:“是啊,你多伟大啊,几句话就让妈妈放弃了她的事业,轻轻一笔就改变了我奋斗了十几年的高考梦想,……你以为,你觉得,你想……爸爸,你什么时候想过要问妈妈怎么想的?我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总是活在别人的意愿里,闭上眼睛就能想到自己十年、二十年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那会让人活得很绝望的……”
争吵的最后结果,季建东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季欣然摔门而去,跟着杜长仑回了他的家。
杜长仑很是惊讶,季欣然给他的印象一向都是文静典雅的。第一次见到她,白皙文静,是那种书卷气很浓的女孩子,无可否认,他心里是有一些好感的。他之所以来相亲就是想成个家,有个稳定的婚姻。陈市长那天似乎无意地说了句:“小杜,该成个家了?”,他自然知道领导话里隐含的意思。
他不想招惹那些张扬的女孩子,他给不了她们那么多的幻想。而季欣然给他的感觉是很适合他想法的那个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她似乎对他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两人在一起时他被紧急召走,她从没什么不悦的表现,很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孩子。交往了一段时间,他去拜访她的父母,见到了季建东,才知道她居然是东昊建工老总的女儿,这倒真让他对她刮目相看了,这个社会要爬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像她这样的简直是珍稀动物了。
他倒了杯水给季欣然,“喝口水吧”季欣然已经平静了许多,心里也有些懊恼。就像宁冰说的,这几年只要和季建东在一块儿,她就像个刺猬。可今天在杜长仑面前确实有些……她抬头偷偷去看杜长仑,却正好碰上对方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仓惶之中,面红耳赤,急急地低下了头。
“季欣然,从法律上讲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在你老公面前偶尔暴露下自己真实的一面,也不是多难为情的事吧?”杜长仑戏谑地说。
“我是怕你太失望,……”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长仑带入了怀中,“我失望什么?”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脸不由地红了,那羞怯的表情,让杜长仑不由自主地就吻了上去,细细密密,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温度也越来越高……
5
那晚最终什么也没发生,在季欣然意乱情迷之际,杜长仑突然停下了,“我不想趁人之危”沙沙的,明显压抑的声音。
季欣然反应过来,有些又羞又窘,这样子倒像自己迫不及待似的。但转念一想,这才是杜长仑的风格,理智冷静。刚才那种失控的场面在此之前只出现一次,那是季欣然第一次去杜长仑家。
杜长仑不是本市人,他父母都在距离云海几百公里之外的省城。平时他们在一起,很少谈及自己的家庭,去了季欣然才知道,原来他的父母都是军人,他的父亲杜云洲在省军区任职,母亲尚梅是一名军医。
他们对季欣然倒是很热情,尤其是尚梅,拉着她眉目之间都是笑意:“长仑这孩子,性子淡,脾气拗,遇上事情不爱吭声,欣然,他要给你委屈了,回来告诉我,……”杜长仑在一边听着她们说话,不置可否,仿佛与己无关。
晚上吃完饭,两人出去散步。大院里环境优雅,路两边一排排的芙蓉树,正是花开的季节,球形的粉色小花,毛茸茸的,配上碧绿的枝叶,远远望去就像开屏的孔雀,煞是美丽。
“当初你怎么没有去当兵或是考军校呢?”杜长仑是他们家里唯一没有穿军装的,她见过他们全家的合影,他的哥哥杜长昆是省武警总队的一名上校军官。
“不喜欢”杜长仑依然淡淡地,季欣然觉得好像从回到家他就是这样一副语调。
她侧头打量下他,杜长仑长的像他妈妈,清秀斯文;而他的哥哥则比较像他父亲,很有些威武的军人气质。
“你这样的文弱书生估计穿了军装也只能做个军医之类的,倒是你哥哥颇有乃父之风,好像天生就是穿军装的,……”她调侃他。
“季欣然”杜长仑声音冷冷地,突然抓住了季欣然的肩膀,脸色阴沉地可怕,“谁告诉你我是文弱书生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性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他一用力将她靠在身后一棵芙蓉树上,强势的霸道的吻,仿佛要将她吞没。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如此亲密,却让她觉得很不对劲,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那阴郁的眼神让她慌乱不已,不由地伸手去推他,她的推拒反而让他的力气更大,她只觉得肩膀生生地疼,又加上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见到她的眼泪,杜长仑的明显一窒,他手上的力量少了很多,小心翼翼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欣然、欣然……”
季欣然一觉醒来,早餐已经摆在桌子上了。“快点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去学校。”杜长仑已经开始吃了。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过去,你也要上班。”她们学校离这儿挺远,开车也得半个多小时。
环阳区原来就是云海市下面的一个县,前几年才划为云海市的一个区,其实也就是从环阳市改为了环阳区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不像紧邻环阳的高新区,有着各种优惠政策,经济发展地快,财政收入是环阳的两倍多。用刘琳的话说是“隔了一条路,天上人间。”这也不算是夸张,同样是做教师的,高新区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比她们要好的多。
杜长仑看了看表,“我来得及,你快点吃吧。”
杜长仑一向守时,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上班迟到,所以这顿早餐都能比上上大学那会儿军训的速度了。吃完最后一口,她站了起来,“走吧”,杜长仑伸手拿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嘴。”
这是杜长仑第一次来她们学校,周一校门外的马路上都是返校的学生,季欣然让他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我就在这下了,那面学生太多了。”
其实,她是怕碰见自己的同事,她从来都没有告诉大家她有男朋友,不知到时候该如何介绍。谁知她刚穿过马路,杜长仑又追了过来,“季欣然”他递给她一串钥匙,“我家的。”
6
“好啊,季欣然,你保密工作可算是做到家了,居然连我都瞒着?”下了课回到宿舍就被刘琳一顿数落。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早上,杜长仑也就是在校门口那儿站了一小下,结果不到一上午学校里的老师都传言她有个“事业有成、长相帅气”的男朋友。大家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两年学校里好几个老师都有意追这个漂亮的季老师,但都碰了软钉子,原来人家早就有了意中人。季欣然真是苦笑不得,开辆307就传成这样,要是开辆宝马,估计她就成了傍大款的了。
但是对刘琳她确实觉得自己有点不够意思,就像刘琳说的“我和宋建军那点破事几乎都向你汇报了,你倒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刘琳,你别生气了,这个事情是我不对,行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她陪着笑,两个人一个宿舍这么久了,一直处得很好,她很喜欢刘琳那种爽朗的个性,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她误会自己。“其实,我们认识也没多长时间,我没和你说,是因为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倒是真的。
接着又把杜长仑的年龄、工作、家庭情况如实汇报了一遍,刘琳听了拍了她一下:“你行啊,季欣然,看着不声不响的,其实心里挺有数的啊,这个杜长仑条件可不错,你可好好看着,别让他跑了。”
“怎么让你说的我好像攀了高枝似的”季欣然不以为然。
“欣然,说真的,你人长的漂亮,家又是云海市里的,眼光自然是高一些。不过,你看我们学校那些在云海市里找对象的,基本上都是降低要求,要么是人长得不咋的,要么是家里条件差,往云海市里的学校调动也不是一般人能办成的,人家市里的条件好谁愿意找咱们这儿的?杜长仑有房有车的,工作也不错。现在光是房子也能难死人,你看我和宋建军都谈了几年了,说是不着急结婚,其实怎么不着急,可是没房子怎么结?住学校给的那一间房子?在环阳市区买套房子再加上装修,怎么也得近三十万,我们两个都是农村的老家,到哪儿去弄这么多的钱?办按揭,要何年何月能还清贷款……?”
听了刘琳这番话,季欣然想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七月初学校举行了期末考试,这就意味着这个学期已经到了尾声,长长的假期已经在招手了。教师这个职业对于很多人来说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两个长长的假期了,季欣然当然也不例外。
对于这个假期她已经有了不少安排了。她其实很喜欢运动,尤其喜欢骑自行车。上大学的时候就参加了云海市的一个自行车俱乐部,几乎骑车走遍了云海周围大大小小的景点。
上大学,虽然还是在本市,但在她的坚持下,家里终于同意她住校了。对于六个人一间的宿舍,很多同学都抱怨不已,但对她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集体生活。
她买了自行车和全套的装备,那时每个周末都有人在论坛上组织活动,而她几乎每次都参加。她喜欢车子穿行在山野间的那种感觉,耳边有呼呼穿过的风声,呼吸间有清新的山海气息,那一刻真是“鸟儿唱,花儿笑,生活多美好……”,即使是回来后全身的那种酸痛,也让她有种挑战极限的酣畅。
7
当然这种活动她是一直瞒着家里的,季建东肯定是反对,他一贯的理由:女孩子就应该有个女孩子样。宁冰那里因为顾虑安全的问题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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