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右手边,坐着与她年纪相仿的一个男人,即便他的脸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皱纹,依旧难以掩盖他深邃的五官,与那一身浑然天成的霸气,不难想象年轻时是怎样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老夫人,我、、、、、”手心里的汗水不住的往袖子里擦,她的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她,更不知他是怎样一个男人。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只想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她,呵护她,那她也就满足了。
母亲也对她说过了,城主的年纪的确比她大很多,但正因为他比她年长,肯定会更加的细心,更懂得怎么疼爱她。
“老爷,你看看这小丫头害羞的那个俏模样,老婆子是越看越喜欢。”转过头,钟秀芸笑得合不拢嘴,一手搭上老伴的手背,接着又道:“只盼城儿能点头应下这门亲事,否则老婆子我也就不活了。”
她这辈子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的儿子。
现在,她已经年过六十,可她的儿子却还不曾娶妻,甚至一提起娶亲,他就动怒,怎不叫她这个做娘的难受心疼。
当年,儿子离开暗月城历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可不许说这样的话。”紧握住钟秀芸的手,皇甫郡眸色晦暗难明,心中自有思量。这一次,他不管皇甫耀城怎么找借口,都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
“爹娘,不是说有客人到访,是谁?”
一袭白衣胜雪随风飘,三千发丝玉冠高束,隐隐可见其中夹杂着的白发,皇甫耀城目光如炬,大步走进正殿。
当目光看清楚他的脸,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他竟然跟冷铮长得一模一样,若是忽略掉他们各自说话的声音,简直就找不到一点儿不相同的地方。
也难怪,长孙悠悠会认错人。
也难怪,冷铮可以李代桃僵,以假乱真。
他不是不明白父母心中的想法,而是他无法将心中那抹倩影所遗忘。数十年如一日,他想念她,疯狂的思念着。
回到暗月城之后,不只一次派过人去寻找她,终无所获,遍寻不到她的踪迹。
“城儿,你到母亲身边来。”伸出手,钟秀芸目露期待的望着发间已露白发的儿子,心如刀割。
那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不愿意娶妻生子呢?
每每看着城中百姓抱着孙子在怀里逗弄,岂知,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她有孙子或者一个孙女,只怕比她都还要高出许多,必定是个俊美无俦的小子,或是倾城倾国的小姑娘。
“父亲。”恭敬的看了一眼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的皇甫郡,心底重重的叹上一口气。
“坐。”
“是。”点了点头,随意的坐到母亲钟秀芸的身边。
“来,娘为你介绍一个人,真要算起来,她还真能跟咱们家攀上些关系。”钟秀芸笑意盈盈,伸出手望着端坐在椅子上,羞红了脸颊的张灵惜,柔声唤道:“灵惜,你也到姨婆身边来。”
张灵惜垂下长长的眼睫,仪态从容的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金色纱衣,轻移莲步,音若黄鹂,清亮婉转,“姨婆。”
“好,真乖。”牵起她的小手,钟秀芸又看向儿子皇甫耀城,语气颇带几分强硬的道,“城儿,这是灵惜,以后你们两个好好的相处相处。”
不管皇甫耀城乐意还是不乐意,钟秀芸强势的将张灵惜的小手硬往皇甫耀城手中一按,紧紧的将他们的两只手裹在一起,怎么看觉得怎么舒服。
只盼着能早日为她跟老爷添上一个宝贝金孙,那就是死也瞑目了。
“灵惜见过城主。”
若柳拂风般的身姿微微福了福,张灵惜晶亮的眸子望着皇甫耀城俊朗成熟的脸庞,只觉心跳加剧,小鹿乱撞。
她是暗月城的子民,嫁给城主或许就是每个暗月城女子梦寐以求的心愿,而她即将要成为他的妻子,竟觉得好不真实,却又满怀期待。
“免礼。”
“嗯。”面对他的冷漠,张灵惜委屈的红了眼眶,柔柔弱弱的模样好不惹人怜爱,立马就博得钟秀芸的偏爱,不由得瞪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眼,冷声道:“城儿,你可不能把灵惜给我吓走了,否则为娘就真的不活了。”
“母亲、、、、、”皇甫耀城无奈的张了张嘴,望着母亲绝决的目光,有些话又不忍说出口,只得又咽了回去。
皇甫郡轻咳一声,沉声道:“夫人,你先带灵惜姑娘到花园里走走,我要跟城儿好好的谈一谈。”
每一代接掌暗月城的城主都要外出历练三年,然后才有资格回到暗月城中主持一切事宜,作为他的独子,皇甫耀城也必须经历那一段。
暗月族人还有另一个秘密,只有等到自己为人父,才能显现出来。
若是皇甫耀城坚持不成亲,没有后代,那么很快,暗月城就即将迎来天大的麻烦,容不得他再继续纵容他下去。
“老爷,你好好跟城儿谈,我就先带灵惜到外面说说悄悄话。”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城儿刚才的表现,很难不让张灵惜心生介蒂,她可得花点儿心思好好的开导开导。
私底下,她看了那么多家女子的画像,第一眼就相中张灵惜的画像,就面相来说,跟她的城儿是最相配的。
加之二十有二的年纪,比起其他年纪更轻的小姐,她与城儿的年纪更相符一些,只要慢慢的培养出感情,必能做一对恩爱夫妻。
“去吧!”
“灵惜啊,姨婆带你去瞧瞧为你专门准备的房间,站在房间里还能看到宫殿北边所有的景色,那个地方可是很美的。姨婆啊,还有很我悄悄话要跟你说、、、、、、、、”
张灵惜任由钟秀芸牵着她的手向外走去,不住的点头微笑,模样甚是娴静温婉,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时而低声回应钟秀芸一句,时而说上几句逗趣儿的话,惹得钟秀芸笑得合不拢嘴,渐渐的消失在皇甫耀城的视线里。
“父亲,儿子当真并未有娶妻的打算。”他知道他的年纪已经不再年轻,若是再不娶妻生子,只怕是后继无人了。
心虽如明镜,感情却不允许他那样去做。
“是她不够美丽漂亮还是不够温婉娴雅,你若是不喜欢这一个,为父再为你寻找其他的美女,直到挑中一个你所中意的,如何?”皇甫郡抑制不住胸中腾腾往上冒的怒火,如果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他,以解他难消的愤怒。
“不是父亲想的那样。”
无力的摇了摇头,他只是想找到一个答案,更想看清楚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以及她口中喃喃不断的话语。
只要证实他那个莫明其妙的梦境,他会心甘情愿娶张灵惜为妻,为皇甫家延续香火的。
“那你就告诉为父,到底是怎样的。”
“我也说不清楚。”“我皇甫郡就你一个儿子,暗月城'文'等着你'人'的下一'书'代来继'屋'承,你却要我皇甫一族绝子绝孙,你于心何忍。自问为父,从未逼过你什么,更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为父恳求你,为皇甫家留下一个后代。”
皇甫郡低吼出声,只差没有伸出双手掐住皇甫耀城的脖子。
“爹不是我不想为皇甫家留下一个后代,而是我、、、、、、”想起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皇甫耀城便觉得难以启齿,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如果他能等到她醒来,告诉她让她等他回来,才离开她回到暗月城,或许他就不用忍受那么多年的相思之苦。
而她,是否认为他在要了她的身子之后,不负责任的离开她,抛弃她,所以才躲了起来,再也不见他。
一个一个的疑问,盘旋在他的胸口,一年又一年,始终找不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说,如果你不能给为父一个交待,那么一个月之后,你就迎娶张灵惜过门,否则我跟你娘就自尽向皇甫一族的列祖列宗谢罪。”
威胁也好,逼迫也罢,他都已经六十三岁,别的人像他这样的年纪,曾孙都好几岁了,而他却连孙子的影子都没有瞧见过。
“爹,当年在外历练之时,儿子遇到过一个女子,并且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多年来儿子一直在寻找她的踪迹,只可惜再也没能找到她。”皇甫耀城心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他既不想对不起那个女子,又不想对父母不孝,只得提出亲自去寻找她一次。
如果再无结果,他会心甘情愿的娶了张灵惜,为皇甫一族留下血脉。
“什么?”
难怪,他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他的儿子陷得太深。
“当时儿子遇到暗月城的叛徒,急着清理门户之余,不慎中了奇毒,与那女子有了肌肤之亲,清醒之后便接到父亲的飞鸽传书,要求我即刻赶回暗月城不得有误,看着昏睡的她,终是没有狠下心唤醒她,匆忙离去。”回忆着当年的事情,皇甫耀城自责不已,愧疚不已,接着又道:“或许她以为是儿子不负责任,毁了她的清白又抛弃于她,怎么想都不安心。”
“只怪天意弄人,阴差阳错啊!”
皇甫郡听着皇甫耀城的讲述,似能体会到他的心境,到底是父子,心意相通。
当年若非是他急着召了他回来,或许现在的他,早就已经是儿孙满堂。
“近来儿子时常梦到一个身影模糊的女子,她断断续续的对儿子说话,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也听不清楚她的声音,只能感觉到她无尽的悲伤与绝望,心痛难以自持。”
“真有此事。”
“儿子不敢有所欺瞒。”
“你想怎么做?”
“爹,让我亲自去找她一次,倘若一个月内我找不到她,那么我就死心,按照你们的意愿娶张灵惜为妻。”不管能不能找到她,只求解他的困惑。
皇甫郡目光深沉的望进皇甫耀城的眼中,叹息道:“你对她动了真情。”
“是。”
他对她有情,初次见面,邂逅在那片芳香雪白的梨花林中,两两相望,却是无声胜有声,将彼此铭刻进自己的心间,久久不忘。
再次见面,他疯狂的要了她,却未留下知言片语。
而他,至今不知道她姓什名谁。
“好吧,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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