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孩子。”
“那时候他才不可怜呢!虽然他一个人,可他一点都没有放弃自己,他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背诵课文,晚上学习到十二点才肯上床睡觉,他的成绩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玉贤放下第三本日记,拿起地上最后的一本,小心翼翼地打开,指尖轻轻划过纸上的泪痕,“哥哥以前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这是他写的最后一篇日记。”
望着映入眼帘的撕痕,陈贤问:“怎么会这样?”
“那天晚上,雨不是很大,我看见他冷得趴在没有开灯的书桌上发抖,手里拿着笔,颤抖着写,边写边紧咬着下唇,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忍不住因抽泣而颤动的肩膀。他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肯说。他写了好久,好久,写完以后,又一页一页地撕碎,扔掉。”
“之后呢?”
“之后他就再也不写日记了!”
我径直走到他们两个面前,夺过玉贤手中的日记,说:“二位,身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份子,我是有隐私权的!”
“那是我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的!”玉贤大呼道。
我抬手就给玉贤头上来一个爆竹,“难道幼儿园的老师没教过你捡到别人的东西一定要还给人家吗?”
玉贤痛得粉嘟嘟的小嘴直叫:“哥啊~会痛哦~”
“不痛我打你干嘛?”我举起手就要再来一次。
“可以吃饭啦!”妈妈在厨房扯着嗓子就喊。
我把陈贤从地上拉起来,瞪大眼睛威胁道:“等一下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微笑!”
陈贤这鸟人问题就是多,还问:“为什么?”
“因为我妈一定做蛋糕当甜品!”
鸟人又问:“为什么?有人过生日吗?”
我指着老妹,说:“问她吧!”
老妹大言不惭:“因为我妈说要把她所有的厨艺都传授给我啊!”
陈贤这个混蛋还一脸的陶醉:“这么说你的厨艺一定很不错了!”
“怎么说呢?”
“我想一定很美味吧!”
……
吃过晚饭,妈妈果然端出一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可怕的蛋糕出来!
妈妈太厉害了,居然把刚来的陈贤和小伟也算进去了!
爸爸拿起汤匙轻轻地刮起蛋糕最上面的一层奶油,放进嘴里,闭上双眼慢慢地品尝着,脸上慢慢地露出正在日本北海道泡温泉的表情,那奶油都已经不知道消化到哪去了,爸爸还在舔舌头!
虽然有了这么多年吃蛋糕的经验,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声,爸爸,算你厉害!不过,任你再怎么会装,我都不会帮你吃那么多!除非你答应我下个月给我加点零用钱。
就在爸爸一脸陶醉的时候,我发现妈妈的眼睛已经在我脸上盯了很久了。情非得已,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上了。
“哇,好甜的蛋糕啊!”我伸着舌头舔着汤匙上的小蛋糕,嘴上说着,心里说着:吃多了会得糖尿病的。
妈妈看犹豫不决的老妹问道:“玉贤,你怎么不吃?”
玉贤嘟着嘴说:“我最近减肥,不能吃甜的。”
我瞅了她一眼,身子瘦得跟猴子似的,哪还有肉减?
“我也减肥!”我举起汤匙说。
妈妈“啪”地一声一巴掌打过来,说:“就你这身子骨,还好意思说减肥呢?”
“那我呢?”爸爸拍着正往下堕的啤酒肚,自豪地说,“就我这肚子,怎么说也该有减肥的资格了吧!”
妈妈看都不看一眼,不屑道:“你已经胖得无药可救了,减了也没用!”
爸爸伤心得眼泪哗啦啦地流。
“给我们吧!”
陈贤和小伟端着两个舔得干干净净的盘子,目不转睛看着我们盘里的蛋糕……
厉害啊!不但吃光了,还舔得这么干净!
这种事已经十几年没有发生过了!太可怕了!
妈妈高兴得两眼含泪。
我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把蛋糕送到陈贤面前,拍着他的肩膀,感动地说:“好兄弟啊!”
就在陈贤口不择食的时候。
我的手机“叮叮叮……”地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纪书发过来的:
过来陪我喝喝酒吧!
我在城东的‘老牛黄面店’。
我一个人烦着呢。
纪书最近怎么啦?很少看到他说自己烦的!
我收起手机,说:“妈,我想出去一下。”
“想上哪啊少爷?”妈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妈啊,”我小心地恳求道,“我就出去一下下嘛。”
“一下下!”妈妈火山爆发般向我汹涌而来,“上次你也说一下下就回来,结果足足出去了四个钟头七分零八秒,害我满大街散发寻人传单,满城市报纸登寻人启示,满世界上电台播寻人广告。现在你还敢跟我说出去‘一下下’!”
我一脸的无辜:“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那是前天晚上八点三十分发生的故事!”妈妈斩钉截铁地说。
我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问:“那你想怎么样啊?”
“这么大声,你有种出去了就别回来。”
“好!”
“你有种?”
“我没种!”
“啊—妈,我的好妈妈!”我带着满脸虔诚的微笑,双手合十,饱含泪水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一脸恕气的妈妈。
“妈——”
妈妈手一挥,道:“少来这一套!昨天才唱这曲今天还用这调!”
呼——!
我的面前刮起一阵十七级台风,把戏台都吹走了。
天啊!十七年来混饭吃的戏台就这样没了。
哼!要是换作十年前,我早就坐在地上撒泼,哪还用得着跟你说好话!
“那要怎样你才能让我出去?”我可怜巴巴地问道。
妈妈伸出手,说“先把你这几天的日记拿来看看再说!”
在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我居然傻傻地问:“什么日记?”
不知不觉,十七年就这样过去了。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我想知道我开心的时候,我生气的时候,我忧郁的时候,我冲动的时候,我傻笑的时候,我睁着眼睛说大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当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是不照镜子的!
也不知道是祖上的遗传还是我后天的懒散,我发现我从小就比别的小孩笨。
嘴巴笨,所以在菜市场的时候,只要一看到那些大婶们为了一毛钱而大开杀戒,吵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眼里总会不知不觉地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脑子笨:
十三岁的时候去买菜还把蒜当成了葱。
十一岁老是分不清楚鸭子和鹅。
八岁的时候还不知道挂在客厅正中央的那圆圆的东西叫作钟,
七岁的时候,把鸭蛋当鸡蛋买回来,还高兴地对妈妈说:“我只挑大的买。”经过妈妈耐心的教育后,我又拿着鸭蛋换了一袋鸟蛋回来。
六岁的时候,天天在研究的小公鸡的小鸡鸡长在哪里。
唉,实在太笨了,笨得以前做过那么多蠢事,现在只记得这么一点点,想多写两个字都不行。
妈妈也真是的,自己的儿子嘛,干嘛那么刻薄呢?
怎么说也是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难得小时候长得那么可爱,又难得长这么大了还是个男的,最最难得就是到现在还不会到处不三不四,胡搞瞎搞。这么难得的儿子,你不多给点零用钱也就算了,干嘛还是老是扣个不停嘛!
爸爸也真是的,自己的老婆,干嘛不劝一劝呢?
难道当年你在为妈妈戴上结婚戒指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吗?
我也真是的,自己的房间嘛,干嘛要让给陈贤和小伟?
虽然,他们的对白:
小伟:这就是你的闰房吗?
陈贤:请不要把两个大男人同床共枕的地方叫闰房!
小伟:你的闰房里的蚊子为什么只咬我?
陈贤:因为你刚刚打死了它的男人!
小伟:哇,你的毛好粗哦!
陈贤:当然了,哥哥是个粗犷的男人嘛!
但比起睡沙发……
我打开房门一看,满眼都是陈贤和小伟湿嗒嗒的口水……
我还是睡沙发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
在静悄悄的客厅。
我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听到小伟在喊……
“我是邪恶的哥哥啦怪兽,出来受死吧正义的傻瓜蛋超人!”
“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维护世界和平的变形金刚。”
接着就是‘咔嚓’‘咔嚓’两声。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变形金刚断成了两载,躺在地上,看情况,维护世界和平的英雄没救了。
正义的傻瓜蛋超人还没出现。
小伟抓起无辜流氓兔,狂笑着:“正义的傻瓜蛋超人,你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上,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杀了你心爱的女人。”
小伟用脚尽情地踩着可怜的流氓兔。
“难道正义的傻瓜蛋超人被我哥哥啦怪兽吓倒了吗?哇哈哈……我哥哥啦怪兽终于打倒正义的傻瓜蛋超人啦!呜噜噜噜……呜噜噜噜……”
“乖乖地向我求饶吧!”小伟突然转身冲我大喊,“你这软弱无能的人类!我是邪恶的哥哥啦怪兽!”
“小伟,”我抓掉小伟戴在头上的怪兽面具,看着小伟可爱的小脸蛋说,“你不觉得正义的超人比邪恶的哥哥啦怪兽更可爱吗?”
小伟竖起三根手指,说:“正义的傻瓜蛋超人还欠我哥哥啦怪兽三个牛肉汉堡包呢!”
“不会吧,”我托着腮帮问,“他是怎么欠你三个牛肉汉堡包的?”
“他……”小伟正要开口。
“哇哈哈哈!”
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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