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你要写,写什么?”
“我想记下你说的这句话。”蒋伟认真地从林一飞手里接过笔,一支钢笔,有些旧了,笔身上暗金色的花纹已磨损了不少,蒋伟用力写着字,感觉笔尖很松软。
林一飞哭笑不得,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再不会忘记一个名叫蒋伟的小伙子了。
祥子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林一飞笑了,蒋伟手里的笔却莫名奇妙掉在地上。捡起来一看,笔尖都摔歪了。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是根旧笔,快吃东西吧。”
蒋伟摇头说着不好意思,心里却不这么想。蒋伟咬了几口汉堡,突然丢下句“我去去就来。”快步走出这家麦当劳餐厅。
“祥子,刚才我俩见到一杀人犯,蒋伟认出来的。”看着祥子的表情,林一飞觉得自己神秘的表情真傻。
这时,蒋伟像一辆警车般横冲过马路,数着手表上秒针跑进这家麦当劳餐厅对面的小型商场。
在文具专柜前,蒋伟问售货员道:“最贵的笔是哪种?”
最贵的笔是一支金色于弹头流线型钢笔,九十八元。蒋伟倒吸了口气,觉得最贵的笔也未必是最好的,万一她不要,岂不是惨。不过钢笔确实是好东西,用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蒋伟揣着一个黑色的笔盒,盒里是一支纤细、灵巧的钢笔和一张精美的书签,上面写着:一骑红尘把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他重又坐在林一飞对面,并没有马上亮出礼物。
“蒋伟,谢谢你刚才给我讲的故事,祥子说你近来喜欢看悬念小说。”
“或许不是故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灵体验。”
“你是不是常给女孩子讲这样的体验?”
蒋伟抑郁而坚定地看着林一飞,说:“我对你说过的话,从前没对别人讲过,以后也不会对别人讲,我都要留着做纪念。”
林一飞笑了笑,没说话。
蒋伟从怀里构出一个笔盒,轻轻地放在林一飞手边:“送给你。”
“为什么,我可没叫你赔我的笔。”
“或许你有理由收下这支笔。”
“什么理由?” 虹橋書吧:book。 (TXT下載 免費在線看 更多更全盡在虹橋書吧)
“因为你的笔我是故意摔坏的。”
今天的雨滴大而缓慢,下得很深沉,树叶上水光四射,地上的水滩发出“咕啤”的响声。乔木生看着窗台上的雨花,灵机一动,马上打电话给陈冬,约她出去玩,陈冬抱怨了几句天气,答应了。
陈冬打着一把绣着碎花的雨伞,口里嚼着一个棒棒糖,从雨雾里飘然而至。看到她,乔木生像是看到了一张巨奖的彩票一样幸福得头晕目眩。陈冬是个霸道的女孩,拥有世界上最后一个漂亮女孩所拥有的绝杀气质。
乔木生钻到陈冬的伞底,闻到了香水的清香,感觉像活吞了条小蛇,心被吓得四处蹦跳、躲藏。
“怎么不带伞呀?”
“一把足够了。”其实乔木生是想利用一把伞的机会,找个借口顺势搂住陈冬,这可是一个应该实现的梦想。
陈冬问乔木生去哪里玩,木生说投影厅吧,陈冬答应了。
雨滴打在伞布上像是能反弹,声音很动听,陈冬身上散发出的女人味让乔木生心头荡漾着强烈的难以忍耐的欲望。木生轻轻地说道:“陈冬,你冷吗?”
陈冬匆忙地扭头看向别处,木生抬起虔诚而又激动的右手,正想放在她肩膀上,陈冬蓦然甩一下身子说:“什么事,你刚才说什么?”
木生收回了手:“你冷吗?”
“一点也不冷,还觉得热呢。”
“那你一定是胖了,肯定比前几天胖,我说今天看你的时候眼睛蛮累,原来你变宽了。”
“胡说,不和你共伞了,滚远点。”
“说错了,你比前几天瘦多了,让我量量你的腰。”木生的手又图不轨地抬了起来。
“别乱动,你拿伞吧,人家都累死了。”陈冬皱着眉示意木生拿伞。
乔木生用自己触过电般颓废的右手接过雨伞,心想自己和陈冬认识的时间的确不长。
然后来到投影厅。
在投影厅里,陈冬要看放喜剧片的A厅,木生却要去C厅,那里正放恐怖片,当然陈冬不会改变主意,当然乔木生也不会离开陈冬。
陈冬很快被影片中的情节吸引了,不时地笑出声来,木生不得不跟着哼哼几声。他俩之间的关系是警匪追捕关系。目前看来,虽说警察很拼命,女匪却丝毫没有束手就擒的迹象。木生安慰自己,只要彼此互相喜欢,一切都会有的,没必要急。可回头看看陈冬,唉,真想抱一抱她啊,可木生不敢像野人一样扑过去。陈冬可是厉害女孩,算了吧,我还是静下心来看电影,不许再想和她发生摩擦的事了。
可是在影片空隙,乔木生还是忍不住向陈冬讲了猫胡须的故事,当然讲了也白讲,木生还是没有向陈冬动手动脚的契机。绝望之余,木生只有全身心地投入到电影中去。
屏幕“哗”地黑了。毫无征兆。好像停电了。投影厅里潮湿、灰冷的空气在黑暗中清晰起来。乔木生跟着众人拍起了巴掌,一个黑影突然猛扑过来,跌落谀旧忱铮闩缗绲暮谟埃怕抑心旧谋亲幼苍诤谟暗娜Ч巧希抢匆簧托Γ旧只怕业乇ё『谟埃⑷讼窀崭障鹿挠吞酰锇壤驳丶ざ牛源锷凉桓瞿钔罚幢鹑私游呛颓鬃越游堑那鹁菏侨绱酥蟆?br />;
木生用嘴唇体验着一种清新、迷乱的冷,体验着在凝固的时间里滑落的感受,紧接就是疯狂的真实,让你不再迷失的真实。木生奇妙自己居然在二十年的时间里没和女孩接过吻,好在这种生活一去不复返了。木生搂紧陈冬,像是搂紧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
木生红着眼,粗声喘着气,像醉酒般跌跌撞撞地推开405寝室的门。
“你杀人啦?”付晓非问道。
“不,我被人谋杀了。”
乔木生爬上床,翻开本诗集,立马丢开,太假了。乔木生像怀孕一样难以消释内心的冲动。看来人生的确有分界线,乔木生已经无法记起和陈冬发生亲密接触前的自己了。
陈冬,一个梦一样的女孩,太让人感动了。乔木生坐在床上头晕目眩地发誓,我一定要娶她,永远爱她,为她耗尽自己每一滴爱情,人一辈子能为自己感动的事献出一切,太值得了。结婚后,我要像头牛一样好好待她,为她做任何事。从明天开始,自己生活中的任何事都会有目标和动力了,太棒了。
乔木生想着想着,哭了起来,痛哭起来,捂着被子痛哭起来。除了哭,木生实在不知道能用什么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动。
或许乔木生的哭声接近于摇滚而变得难听,大家刚开始想笑后来就不这么想了。付晓非说,让他哭个痛快吧,像我们这个年纪,哭一场不容易。
快熄灯了,静俏俏的楼道里多了把椅子,椅背上立了支蜡烛,火光飞来飞去的。乔木生手里拿着一杏纸和一个散页的本子,看着它们一张张地被点燃,缓慢地飞落在地上。它们都是写给陌生女孩的诗和信,准确地说是些漂泊的心情。
现在乔木生再不需要它们了,如果爱的心是艘船的话,乔木生的船沉了,沉在了他认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海底。楼道里响起了哀伤的吉他,的确,这火光点缀的一幕很动人,很真诚。
在乔木生痛苦的那个晚上,蒋伟被阿琪约了出来。
阿琪今晚看上去比较破败,头发被头油粗俗地分割开来,皮鞋也只有裤角能遮到的地方没有土。蒋伟偶尔看她的脸,感觉非常陌生,是啊,虽说天天在一起上课,可谁会认真看她一眼。在蒋伟心中,阿琪是那种使小坏占大效果的人,很可怕。她约我出来干嘛,蒋伟迷茫得很。
“蒋伟,我承认我和你之间有矛盾,可这是我俩的事,你实在不应该说我坏话。”阿琪的声音听上去坚毅而又严肃。
“我什么时候又说你坏话了,上次说你和体育系男生的绯闻实在事出有因,我当时不是认错了嘛,从那以后,我自律得很。”
“我说就是上次。”
“上次,很久以前的事了吧。”蒋伟疲惫地看着阿琪。
“你知不知道,不负责任的错会毁了别人一生的幸福。”阿琪难看地皱着眉头,话音里有着神经质的慌乱和尴尬。
“别逗了阿琪,你不会说是我断送了那个体育系男生的幸福吧,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的结论实在有想象力。”
面对阿琪的纠缠,蒋伟担心并且预感到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出现,他想莫非她对我有意思。
“你断送的是我的幸福。有人就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的。”
“你男朋友吃醋了?”蒋伟惊讶阿琪竞有男朋友,想来那男人一定背运透了,走在路上会被蚂蚁绊倒。“我帮你向他解释好不好,顺便问一句,他长得是不是很强壮?”
“没用了,没用了。”阿琪闭着眼睛神经质地摇摇头。
“阿琪,别虚伪了,有话直说,我只尊敬真诚的人,不骗你。”
阿琪用虚弱而迷茫的目光盯着蒋伟,她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和蒋伟说真心话,可她还是说道:“他已经又找了一个。”
原来她是失恋了。可是为什么偏找我来发泄,不会要我打替补吧?那我可要去修长城了。“阿琪,想开点,”蒋伟说,“谈朋友就那么回事,他误解了你,他迟早会后悔的。再说了,他怎么可能会为一句子虚乌有的谣言离开你去找别的女人?俗话说真爱无敌嘛。”
“可你的话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