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朝能写出这字的寥若星辰。”
“嫂子,这请帖据说是楚老夫人专用的,若是放在外头去,说不得能换上一大片的药田。”就冲着这一手的梅花篆字,就已是不凡。
“凡夫俗子!”纪氏冷哼一声,抱着请帖去了里屋,这是打算临摹去了。
班从意正坐在学堂里,听着游先生歪在椅子上捧着书念着,一旁的童子摇头晃脑的,动作之大,竟似是将游先生的那份都给连带着晃上了。班从意有些担心地看着书童的脑袋,这头就不会晕了?
“班从意,我刚刚说到哪儿了?”游先生随手将书一扔,准确地扔到了书案上,书册恰是平铺着,游先生这一手已经练了好几年了,从不失手。
牛子安强迫着与牛子康换了位置,就坐在班从意的右手边,这会儿正饶有兴致地拄着下巴,看着班从意。牛子安早就在“之乎者也”中打了好几个无声的哈欠,不过他可是有着好几年的学龄,每回要打哈欠,都是顶着书册,无声地张张嘴,然后默默地抹了眼角的泪珠子。
班从意笔直地坐在书案后,茫然地看着游先生。
游先生干咳一声,“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曾子曰,是为何意?”
班从意清了清嗓子,“曾子说:十只眼睛看着,十只手指着,这难道不令人畏惧吗?”
“嗯,说得不错,可有理解?”游先生知道牛家的子弟并不指望着走科举,每回上课也颇为随意,不过却是重在教诲。
“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君子当无亏于暗室,凛然不敢欺于自心。”班从意一不小心就晃了神,总拿着余光瞥着游先生的书童,看小书童会不会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摇头晃脑。
游先生原也是有意校考班从意的,不想竟能答得上来。“不错,学得极为扎实!”
“先生于五日前,就已经说过了这篇文了。”班从意实不情愿白白地领了游先生的夸赞,想来这也会让她心难安的。换句话说,游先生这是变着法子夸赞他自己的见解。
这回,轮到游先生傻了眼,“五日前,就讲过了吗?我的书童?”
小书童吓得蓦地站起来,手里的毛笔在小书童的长衫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墨迹,滚落在地板上。小书童唉哟几声,都没能制止住毛笔越滚越远。
“站好,好好地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游先生向来疲懒,每回上的内容,都是小书童整理的,至于明日上的是何内容,也是小书童帮着记得。
小书童果真听话的双腿并拢站好,低着脑袋,“回先生的话,是学生觉得那日的功课,有甚多值得探讨的地方。”
“说人话!”
“学生忘了那日记笔记了!”
游先生扶额,这孩子可真是实诚,一句话就给吓了出来。“牛子安,你五日前做了什么!怎地就记不住这课已经上过了!”
牛子安低头苦思,他连昨日上的课都记不起来,更何况是五日前的呢,“学生觉得,学而时习之,天天有新想法!”纪氏对牛子安的期望就是,字给认全了,能练得一手好字糊弄糊弄人,差不多就结了。牛子安亦是听话地如此要求自己的。
“喔?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有何新想法了?”游先生咬着牙,重重地吐出“新”字。
牛子安默了,“先生,我记忆不大好!”
“我刚刚说的那一段,罚抄五十遍!”游先生大吼一声,“妄图欺师!再加五十遍!”
“牛子健!”游先生眯着眼,牛子健是三个学生中,算是较长进的。
牛子健徐徐地站了起来,在牛子安与游先生的一来一往之时,显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学生当以为先生是有了新的见解,故,一直竖耳倾听。”
游先生摆着脸,“不错,坐下吧。”
不等游先生招呼,牛子康就站了起来,“先生,我跟三哥一样的想法。”
“五十遍!坐下!”游先生拂袖而去,回到了自己的书案前。
“牛子康,你不想坐下吗?如此,那就站着吧!”牛子康未说出口的话,已经被游先生给截了断!
游先生难得地正经地坐在书案后,“班从意很好,回头我有一支湖笔奖励给你!今日,我就给你们说说,这篇文的新见解!”
游先生刚捧起书,只觉得右手边被人火辣辣地盯着,无奈,放下书,“还不赶紧坐下,该记的笔记赶紧记好了,若不然,还要等我再上一回这一章吗!”
“学生不敢!”小书童吓得立刻坐回再椅子上。
“笔呢!”游先生已经头疼,这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书童啊!
小书童急急忙忙地推开椅子,又追着笔去了,等着小书童收拾利索,下面已经笑成了一团,小书童微囧。微微地抬眼,瞄了一脸笑意的班从意,啪得一声,被游先生用书砸了脑袋!
小书童等游先生转了身,才敢揉揉自己的脑袋,大着胆子,冲着班从意眨了眨眼。
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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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毒心计》,书号:3546224,作者:YH映鸢
简介:行走江湖,无功夫傍身,她靠毒花;宅院深深,除了计谋,她还有毒花。伪装入府只为一个刺杀任务,但丞相府里的秘密又岂会那么简单。——论花毒杀手PK解毒神医的可行性
017 各府,杂事
若是说游先生最中意的,除了罚抄文章外,就是动用戒尺了。不过牛家的小爷向来皮厚肉糙惯了,每日来个十来下,那也不过是挠痒痒的事儿。再者,连牛子安这个二哥半点儿不打紧,旁人自是有样学样。
游先生觉得他应该想想法子了,牛子安不往心里去,他已经被牛子安给影响了心情。
“我说书童啊,这事儿交给你了!”游先生有些不负责任地道,看着书童一脸委屈,也知自己稍稍有些过分了些。“你是我的书童嘛,当初来的时候,咱可就说好了,这些琐事就由你料理的。”
小书童瘪着嘴,将书册的纸张翻得哗哗响,“当初也没有说过,连先生的学生也要我料理的。”几近呢喃,不乐意至极。
“哎哟喂,我的小书童啊,这可是孤本,孤本啊,你可别给我弄破了!”游先生夸张地要伸手夺回小书童手里的孤本,不过纸张被小书童牢牢地捏在手里,游先生搓着手开口求饶,“到底我是先生,还是你是先生。这是牛府的孤本,若是弄破了,咱俩一辈子待在牛府当先生,当书童得了。”
小书童的手松了松,冷哼一声,不上当。“先生又在唬我了。今日起来的时候,先生还说不如在牛府当一辈子的教书先生,来得快哉,爽哉!”
游先生尴尬地搓着手,“说你是小书童,还真是错不了,看到美食说的话,能舒算数嘛!快快松了手了,若是撕破了,明日我就打你的手心!”
小书童愣了愣,游先生从不曾处罚他,若是明日换成了是他,吓得一个机灵。手彻底松了。游先生眼疾手快地从魔爪底下夺回了孤本,小心地揉平了褶皱,“我就说你还小,等你大了些了,学艺精了,再让你看啊!”关键是大了,懂得了这孤本的行情了!
游先生抱着孤本,回屋补觉去了,临走前,还叮嘱小书童好好地练字看书,争取考个秀才回来,长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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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府,正院。
牛氏亲自招待了国子监祭酒府上的婆子。
“给夫人请安,给姑娘请安。”罗府的婆子福了福身,待得起了身,冰彤就端了一条绣花的圆墩子,罗府的婆子告了罪,才挨着圆墩子的一边坐了。“这个月的小聚轮到了我家夫人操办,这不,让奴婢给班夫人送请帖来。”
原来,教化坊每月的初八都有一次小聚,各府的夫人姑娘都在一处儿说说话子,名曰诗会,或是茶会亦可。这回恰是轮到了国子监祭酒,罗夫人来操办。班府的那条巷子就叫观音堂巷,巷子尾,有一座观音庙,香火不旺,也不少。
罗府,也是在观音堂巷里的,班府的对面的左首第二家,便是罗府。
班家搬到教化坊,也已有一两月了,看来上回也不知是哪个府上张罗的,竟是忘了邀请班家。
“我搬来这么久,也不只罗夫人可有空,来日定是要上门向罗夫人请教这些事的,我家初来乍到的,也不知这些事儿,亏得罗夫人还惦记着我,还请嬷嬷回头给罗夫人带个安,只刚刚搬过来那会儿上了门,也不知罗夫人忙不忙,没敢上门叨扰。”牛氏心里头是真心感激罗夫人,愿意做这个牵引人。牛氏搬来了教化坊后,除了隔壁的战夫人,牛氏也没有个说话的人。
不过看来,隔壁的战府的人缘也不咋样,平日里进出的也就那么几个妇人,皆是锦衣卫的家眷。也是,谁让锦衣卫时常深夜出动,缉拿官员及家眷的。
国子监祭酒就是不同了,若是与罗夫人攀上交情了,说不得还能将班从嘉弄到国子监里去听几回课也好。也难怪牛氏一听说是罗夫人身前的婆子,决定亲自接待了罗府的婆子。
“劳班夫人挂念了,我家夫人特意嘱咐了奴婢,班夫人若是得了闲了,随时欢迎来府里说说话子,不过,我家夫人不是能说会道的,班夫人可别嫌闷。”罗府的婆子又带了罗夫人的问候,这才辞了去了。
罗府的婆子一回了府,径直去了主院。
“怎么样,班夫人和班家姑娘可好?”罗夫人有些急切地问道,若不是有事,罗夫人也不会让跟着自己多年的老嬷嬷跑了这么一趟。
老嬷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