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国之前,一个叫梁力(就是“50后”)的澳籍广东人到沈阳和她姑父一起吃饭,她们正好在座。梁力一听她要到悉尼读书,就立即表示要收她作干女儿。她们也就答应了,考虑到外面也有一点照应。等到了悉尼以后,梁力去飞机场接她,送她到住处。“梁爸爸”一个月后请她单独吃饭,居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她想既然是父女,也没有反抗。送她回家的时候,“梁爸爸”居然开始讲他和几个中国留学生的艳事! 娜伊雅那个时候才终于明白,这个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人渣。她回到家以后,从此再也不接那个人电话,还搬了家(从林凌找的房子搬到同学那里)。
林凌心想,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不出所料啊。
娜伊雅最近又搬家了,因为同学那里太吵了,不能学习。这也被林凌猜中了。现在她读语言,却很吃力。她觉得身边的同学英语都很好,而自己上课不能集中精力,下课的时候也总是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把自己的事情讲给一个同学听,那个同学居然说:“你和你妈太可怜了。”“我要是你,就不来读书了。”“你快回国吧。”这个人的话总是引导脆弱的娜伊雅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加上她的自理能力非常差,自己的生活像吃饭起居等等都一团糟。
林凌开导她:现在到了国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的。你原来没有住校,生活的事情处理不好是很正常的。提高英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些都需要时间……
说了半天,也没有明显的改变。娜伊雅在那边一会叹气,一会流泪。这让林凌不知所措。
聊了将近三个小时,娜伊雅说,“不耽误你时间了。”
林凌说:“不要担心,慢慢就好了。过两天我去看你。”
关上电脑以后,林凌脑袋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走下去——就此脱身,还是越陷越深呢……现在,正是娜伊雅最需要关怀和支持的时候。自己就这样走开,太不人道了。对于她,自己的帮助,更像是一种义务责任,拯救——不,伸出手去帮助,帮助她度过难关。
留宿
林凌觉得,情况并不像娜伊雅说得那么糟糕。生活的环境改变,她还没有调整好状态。过段时间,等她真正适应和习惯澳洲的环境,也就没有什么了。这种剧烈的不良反应大多存在于小留学生身上,大学毕业以后出来读研究生的学生,很少有这样的。从读大学开始,很多人就离开家,开始独立生活,那是一种转变。一些人在那个时候心理上会有很多不适应——有人把这些称作 “大一综合症”。有过离开家独自生活的经历,大多数到海外读研究生的学生出国后的反应就不那么剧烈了。而娜伊雅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以前没有离开家。现在是离开家和出国两个过程同时发生,产生不适应的情况也很正常。用一个专业的词汇说,这叫做“环境适应障碍”。
周六,林凌去了娜伊雅的住处——一个房子,被分割成6间独立的卧室,后院的车库也改造成卧室,住着M大的学生。每个卧室只能放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留学生们给当地带来极大的繁荣,学校附近的房租在不断地上涨。像这样一个小房间,周租金也要125刀。很多中国人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如何挣中国人钱的方面,而把好端端的房子分割成“鸽子笼”也只有一些利欲熏心的中国人才能做得出来。用一些木板把一片地隔离出来,就成了一个房间。这种粗制滥造的卧室,隔音效果几乎为零,一点动静彼此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凌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先坐火车,再转公交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娜伊雅的房间里也是乱七八糟的,也许是没有心情收拾房间吧。两个人在一起,林凌还是有点局促。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普通的好朋友。林凌坐了一会,两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就是沉默。
林凌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晒晒太阳,心情会好一些的。”
“好吧。旁边有一个公园,我们去那儿吧。”娜伊雅换了一双鞋,他们就出去了。
他们到公园走了走,又去购物中心买了一些蔬菜、肉之类的东西。娜伊雅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去买过东西了,不知道她这段时间是吃什么的——她的回答是,苹果和饼干。
晚上,林凌做了两个菜,剩下的一些,装进饭盒当作她明天的午餐。他叮嘱她要是吃饭,安排好生活。同住的人看到林凌,娜伊雅居然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这样的改变让林凌有点诚惶诚恐。
回到娜伊雅的房间,她忙着和老妈聊天。林凌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着。过了很久,一看表,已经9点,就起身说要回去。娜伊雅挂上耳机,把林凌送回出去。彼此挥手道别。
他们住的地方离得太远了。单程都要将近两个小时。坐在火车上,林凌有点困倦。不过他觉得,娜伊雅没有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接下来的周末,林凌让娜伊雅来吃饭。她的语言课程已经结束,考试成绩还没有出来。
天晚了,她说了几次要回去,林凌说,现在这么晚了,你就住这里吧。
“啊?!”娜伊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你住我房间,我睡沙发。”林凌立即妥协了。
“好。”娜伊雅对这样的安排还挺满意。
娜伊雅住了两天,林凌也睡了两天沙发。她的状态明显的好了,脸上偶尔出现一些笑容。这让林凌感到欣慰。
新学期
假期最后一周,周五上午,完成了一户的清洁工作。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凌提着的桶里,一瓶没有拧紧清洁剂流出来,洒在住户的地毯上,被漂白了一片。老板当时就急了。这是一次“事故”!老板一边抱怨,一边说这下又要赔钱了,还好有保险。他打电话联系保险公司,他们说明天来做一个评估。
老板说这种事情发生之后,需要把整个地毯全都换掉。他最终并没有扣工资。不过,林凌还是被辞退了。林凌本来也不想再继续做下去,正好趁这个机会,省得自己开口说了。
朋友们也都陆陆续续返回悉尼。Jason回到了楼上,Vivian也搬过来了。这样倒是省了来去的时间。去M大比较远,好在她把课程安排两天里。
林凌的课程申请已经得到了批准,可以读第二个专业了。娜伊雅对林凌的这些“成就”都比较赞赏,说:“你真厉害。”偶尔打个电话,或者在网上聊一聊。经常是两周才见一次面。开学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林凌开始读会计,从第一周开始就觉得难度突然增加。他选课的时候,选了一门本专业的,其他三门都是会计的——完全是大跨度地转换。这些知识和内容,工科出身的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就算是课程使用中文讲解的,他也要看很多书,,做很多的题目,花很多时间之后才能够理解,何况是英语授课。林凌觉得很吃力。
娜伊雅的语言成绩还不错,总成绩是中等。她顺利地进入主课程。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完全变好。她依旧是成天地胡思乱想,给自己添加很重的负担。她经常给林凌说自己烦恼的事情,让林凌也很无奈。最初,他总是说:“慢慢地就好了。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可是时间一久,林凌都没有了底气,娜伊雅也反驳:“过段时间,究竟是多久啊。你不要总是这么说好不好?”
周日下午,林凌去看她。两个人去买了一些菜。拉着手,往回走。见到她的同学,她就直接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对方打量了林凌,然后笑笑,就告辞走了。
正是下午3点,太阳白花花的,林凌看着旁边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说:“要是有辆车就好了。”
“是啊。这就是你现在想的么?”
“是啊。为什么我想的都是其他不存在的事情呢?”
“……”林凌也不知道如何解答。他想,也许娜伊雅应该去做一下心理咨询了。
娜伊雅和母亲聊天,也总是说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是不可能从M大毕业的,现在就想回国。此言一出,立即遭到母亲的坚决反对。两个人每天聊天,每天又都是不欢而散。娜伊雅甚至说,母亲送她出国,是为了满足母亲自己的虚荣心。这样的话语,一定深深地伤了母亲的心。
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娜伊雅全都告诉了林凌。林凌听后,也不知道怎么说。他只是默默地听,没有一点反应。娜伊雅催促着让他出点主意,可是林凌想了半天,还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林凌知道,女儿和老妈生气,没有实质的分歧。过几天几好了。自己不管怎样说,都会得罪她们中的一个。与其那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而且自己也真地想不出好的方法来。他也被娜伊雅的言行拖累,也变得沉默少言,郁郁寡欢。
晚上离开以后,林凌望着满天的星星,很是郁闷。现在的这种情形,让他也十分压抑。 。 想看书来
小白狗
Jason 的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打工、上课、陪女朋友。林凌经常看不到他们两个。
这天林凌回来以后,发现两人都在家。Jason一见到他就笑嘻嘻地说:“大哥,我们给你一个惊喜。”林凌满脸狐疑地看着两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被带到了后院,一只白色的小狗站在台阶上,摇着尾巴,张着黑色的眼睛望着他们。
“挺漂亮啊!”林凌赞叹道。
小狗是他们花500刀从旁边一个区的宠物店买来的,然后坐出租车回来(宠物是不能够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小狗已经出生11周,却只有30厘米长,10厘米高。以后她会再长大一点点。
他们告诉房东,狗只要200。房东并不愿意让他们养狗。他们曾经问过房东是否可以养狗。房东皱着眉头说:“养狗可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