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到毕业,还是干脆就彻底撕破脸皮。
我的性格让我最终选择了前者,于是我回复她'没有呢,我连书包都没打开'
她没有再回复我,想来也是睡了。她留言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那会儿,我正被松田澄吓到死去活来。
“你是白痴么?”松田澄突然说话,导致我打字的手一抖,正回复着的切原赤也的消息,才说了半截就发送了出去。而且这半截还诡异的有些离奇,切原赤也的消息内容是'关东大赛要最后几场了,我的招式还没练成,部长好凶悍哦'
这是我还没同他开那个我喜欢他的玩笑之前发送过来的。我的回复本来该是'慢慢来,我对你有信心,少年'现在,却被松田澄弄的成了'慢慢来,我对你'
我对你个毛线啊,这话谁看了都会以为又是在表白好吧。
“麻烦你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偷看我聊天内容啊!”我将气撒到松田澄这儿,她并不在意,抓起一把湿漉漉的黑发向后甩去,问我,“所谓的朋友,是在你最需要帮助时,给你补一刀的人吗?”
我明白她在说吉泽,我也懂得她想要告诉我的道理,但人和人的性格到底不同,遇到问题,处理的方法自然也不一样。
“那么你觉得,什么才是朋友?”
她看着我,沉默很久,突然仓促一笑,“抱歉,这个问题的答应对于我,已经模糊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很久没有交到过朋友了?”
她移开视线,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跟着抬头,眼神坚定,“但我至少不会去理睬,明知道不是真心却还对我逢场作戏的人。”
“那么之前呢,你说很久没有,那表示,之前还是有过吧?”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我非常想要得知的,她的性格,会信任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获得她的依赖。
“废话。”她翻翻白眼,回答,“曾经有过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顿了顿,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不过死了,所以等于没有。”
“……”我哑口无言,几次欲接话又都觉得说出来会不适时宜,于是只得吐槽,“我能说人生如戏,特别是你的人生么……”
“本来嘛。”她抓乱了头发,又塞了个果冻,眼神在逐渐暗淡,“那个家伙死了之后,我就很难接受,其他人的示好。”
“别告诉我你是不想失去,所以宁可不要。我会当你小说看太多已经回不了三次元的。”我斜眼道,随后收敛了点不正经,询问她,“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傻子,天真乐观到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她皱眉,复浅浅地笑了,“哪怕是快挂了的时候,也没责怪过老天爷干嘛偏偏让他得了这种病。”她说完这番话,又沉默下去,我不敢再深入的问,因为我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到达最低点,于是我只好陪着一起沉默。
没料想半晌后她自己调整好了心态,站起来翻找书包,空隙中淡淡地道,“忘不掉他这也正常,毕竟是第一个笑着对我说‘希望我死了之后,会有人跟我一样喜欢你’的家伙。”
她转身,丢给我几本本子,岔开话题,“作业,我想你特别需要。”
“哎?你已经做完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就搞定了。”
“天才……”
“跟你相比,那是。”她万分骄傲地告诉我,我背毛一竖,刚要反驳,她便打断了我,重新落座在我面前,神神秘秘地笑道,“来玩个游戏。”
我疑惑地眯眼,她不待我同意,就已经开始解释游戏的规则。
“我和你,都说一个数字,这个数字是随意的,说出来之后,你我相互要求对方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必须配合着通讯录里,数字吻合的人一起做。你先说。”
“这是干嘛……”
“你不想玩?那作业我收回了。”
“别别!!”我赶紧阻止她伸向作业本的手,“我玩我玩!那么……六好了,事情是在马路上一起跳小天鹅。”
她听完后,似乎在憋笑,双肩拼命颤抖,嘴角也在抽搐,只是表情依然没多大变化。她松弛了一下脸部肌肉,笑够后就说道,“一号,事情是,哪天出来玩吧?”停顿了一下,给我做好心理的时间,跟着就摊开手,诡计得逞似乎的勾勒起唇线,“来,交换手机吧。”
她绝对偷看过我的手机!巧合也没巧合到这么苦逼的吧!我心说,脑袋都要爆炸了,脑浆都要飞溅三尺了啊喂!我不情愿的将手机交待出去,她接过后立刻翻找通讯录,啊啊两声,“果然,是第一个。”
我装傻,“什么?”
“果然输入的是赤也,而不是切原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按键盘,又碎碎念道,“A;I;U;E;O,当然自动将A排队在第一个,是我的赌运好,还是通讯录太伟大……”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机贴到我眼皮底下,煞有介事地通知我,“那么,星野,一起跳小天鹅吧?”
跳跳跳跳个毛线啊!也不怕大腿正甩的起劲的时候冰面突然被戳出个大窟窿啊!我这一刻只想抱着我妈妈痛哭流涕,闺女对不起你,彻夜不归是做闺女的不孝顺!闺女再也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自寻死路了!
我为我的低智商默哀,松田澄却突然眼睛一亮,前所未有的起劲。
“呐呐,他答应了哎。”
“啊?”
“出来玩,切原他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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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让我来形容一下我的梦境。
有一个老婆婆对我说,你要去寻找你前世的主人,因为只有他才能让你重获你最想要的东西。
她带着黑色的斗笠,身材矮小,并且我很清楚的记得她的左脸颊有一颗圆形大痣。她站在类似于神社的地方,她的背后有一片灰蒙蒙的湖泊。她说起话来带着阴森森的笑容,这使得我即便处于梦中,也不敢和她长时间的对视。
那是一个阳光充裕的午后,我闻见槐花树的淡淡香气,隐隐约约,如同一条诡异的锁链,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中就将我的思绪牵扯到它的身上。我心中默默地回想着有关于槐花树盛开的季节,但奇怪的是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仿佛突然迟钝到连生活基本常识都已经丧失。我皱皱瘙痒的鼻子,在老婆婆足足盯着我看了大半晌后,开口问她——现在是几月啊。
她不回答,只收敛了笑容,边怜悯似地说好孩子,边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下意识的躲开,一秒后,猛然发现了一件远比这个梦境本身更诡异的事情。
我知道这个老婆婆非常的矮,因为她是驼背,那请问为何在十六岁的女生里,个头尚算平均水准的我,怎么可能以仰视的姿势在看她?我脑袋发麻,愈想愈觉着冷,于是再次和老婆婆对视到时,我倒退了几步扭头就跑。她的笑声从我逃离那一瞬就扩散了出来。她说,这都是命啊,孩子,你逃不了的,你等找他,你的找他啊!
她故意喊的很大声,配合着她的笑,听来近乎歇斯底里。我被她笑的更加卖力的跑,我想我的速度可能都快赶上自行车了。我跑出院落,转弯,一路向前。我的四周是山溪,还有树木以及杂草。许许多多户的人家从我眼前一晃而过,哪怕只是一眼,我仍能从建筑物的古老度猜测到,这并非平成年代的日本。
因为梦境太过真实,我彼时根本不能知晓自己是在做梦,毕竟,那种逃离的恐慌太过深刻。我不清楚自己究竟这么跑了多久,我的耐力似乎也长进不少,我感觉不到吃力,甚至,没有人类该拥有的,肺部的疼痛。我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扭曲掉的路面在我看来,就没有尽头。
我想如果不是我之后突然撞上了什么,我可能就会跑到我醒来。头部一击吃痛,我嗷唔一声就刹车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我的确该停下休息休息了,喝一口水,或者调匀一下呼吸。我没有理睬我撞到我东西,我只顾大口大口的喘气,跟着卧倒地上,慢慢体会到疲惫上涌。
片刻后,有一双温暖的大掌抚弄上我的头顶,我本能地抬眼,对方应该是一个年纪尚轻的男子,穿着灰色浴衣,手臂延伸直指尖的地方,刻着一条丑陋的疤痕。
可惜的是,光线太过强烈,我看不清他的五官,
他说,“欢迎回来。”
我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安全感倍增。我想要回答什么,可惜声音溢到喉咙处就成了微弱的呜咽。他轻笑一声,跟着蹲下,脖颈里浅蓝色的吊坠散发着炫目的光。我一愣,迅速撑大眼眸,然后,醒了过来。
这个梦境最奇怪的地方,并非老婆婆的话,因为本身就是梦,梦见什么都实属正常。而是我在梦的结尾处,居然准确无误的知道那条吊坠的颜色为蓝,还是具体的浅蓝……
我对于颜色没有任何概念。即便是从书里或者电视里又或者从小母亲一遍遍灌输的讯息里知道,天空为蓝,草地为绿,血液为红,我也很难去真的理解。我只能凭空想象,想一个大致的轮廓。既然如此,那我对蓝的具体概念,又是何时留下的?
我揉了揉轰炸至今的脑袋,坐在回程的电车上一遍遍地琢磨着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我估摸着我再这么沦陷下去,非得被逼出精神分裂。其实我今天邀请了松田澄下午一起去逛街,我想要入手一枚游戏碟已经很久,我也希望顺便更多的增进一下我与她的友谊,因为只睡了一夜下来,我对她的了解,除去得知她有一个死去的朋友,一切仍停留在原地。
我最终被松田澄以,“今天我还有事。”的理由拒绝,她要回一趟家,位置就在离开神奈川县几个区之隔的岐阜。那里有我喜欢的战国名将森兰丸的故居。虽然觉着遗憾,但也不可能说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去,更何况,我相信松田澄是个独立的女生,于我不同,我是没有朋友会寂寞到死的家伙。
从前跟二郎终日厮混在一块儿的时光里,他几乎充当着我的第二只眼睛。他会在强行被我拖出去买衣服时,给我搭配好一整套的颜色,否则我至今仍旧只能穿黑,因为全色盲凭借自己买衣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