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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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色匆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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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杨毅躺在医学院招待所的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小时前,他牵着胡萍的手走到了招待所楼下,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对眼睛朝着胡萍使劲地眨呀眨。满天的星星也在眨呀眨,杨毅看出了星星们是在说话,它们在说,“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可在数不清的星星的眼里,杨毅却有着数不清的小心思。“娘子,你就从了我吧。他肯定是这么想的。”牛郎星打着包票。“不,他肯定是想说,楼上是席梦思,绝不是茅草房里的木板床,咱们上去休息休息?”织女星反驳着。“呀,好可怕,我猜到了他的心思,他是想让我从这天幕里永远地消失。”处女座最底下那颗星子开始抽泣起来。

  杨毅把力气全花在了使劲眨巴的一双眼睛上,手上却松了劲。他没想到胡萍灵活得像只兔子。羞红了脸的兔子冷不丁一抽身,拔腿就跑。“咯咯咯咯”的笑声越飘越远。

  “那天夜里,我射了三次,”杨毅的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亿万个子孙全毁在了我的一双手里。”

  (2)

  据说,江雅雯整整病了一周。

  有好事者偷看了其病历。

  “症状:头晕脑涨,四肢乏力,胸闷气短,食欲不振。疑为月经不调引起的轻度伤风感冒。药方如下:乌鸡白凤丸一盒,早晚一粒,药到病除。另建议营养饮食,多吃红枣枸杞。”

  江雅雯在吃下第一颗乌鸡白凤丸的当天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寝室里的姐妹们目睹了那张病恹恹的苍白的脸泛起了血红色,冷冰冰的像是电池用尽的收音机发出的声音在她握住听筒后没多久,频率陡升,电力十足。

  寝室的姐妹们忍不住猜测起来,到底是乌鸡白凤丸药力超群还是那通电话起死回生?可她们忘了在一副药里最重要的是药引子。黄劲松就是那剂药引子。

  “药引子”黄劲松治愈了江雅雯的月经不调。他俩重修旧好了。这次,江雅雯驯服得像一只迷路多时终于重返家园的小猫,她把一切都招了。她说,她确实是在考验黄劲松,不过这个点子并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有一天,隔壁寝室的室花突然跑来跟她说,黄劲松生就一副烈焰红唇,这是天生淫像,不能不防。江雅雯不信,她接着又列举了商纣周幽隋炀闯王,“史书上说,这些人无一不是唇红如血,唇厚如肠。”

  江雅雯在半信半疑下稀里糊涂地照着她的话做了。没过多久,就传出了电子系某女生对黄劲松倾心相与。这成了路人皆知的消息,江雅雯开始寝食不安。不过,这亦真亦假的消息还不足以令她一病不起。一件更隐秘更可怕的事在两间寝室里私下流传。江雅雯说,隔壁寝室的室花在一次酒后放话,一定要把黄劲松搞到手。这话悄悄传到江雅雯耳朵里的一瞬间,她感到毛骨悚然,她知道自己吃了亏上了当,可这是个有冤无处申的哑巴亏,她只能打落门牙往自己肚里吞。新仇旧怨,腹背受敌,她一病不起了。

  “我操!还真有人对你有意思?谁呀?”杨毅酸溜溜地问道。

  “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不想说。”

  “说嘛。”

  “不说。”

  “我操!你让我去散播流言的时候,我可是胸脯一拍二话没说。”

  “胡子。”

  “啥?”

  “那个长胡子的女生。”

  我记得是我挎回“红棉”的两天前。黄劲松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语气严肃地说,这事还没完。江雅雯现在虽然温驯得像只小猫,可她骨子里是匹烈马。要把她彻底地降伏,还需要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老黄这次要大出血了!”黄劲松喃喃的声音也不知是在对我们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当天下午,他谜一样的消失了踪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情。他回来的时候,寝室已经熄了灯。门吱呀一声响,一条黑影子闪了进来。

  面对着七口八舌的提问,黄劲松始终嘿嘿地怪笑着,那笑声像是栖息在暗夜里的怪鸟的啼鸣。

  饶是我交游广阔,也没能够探听出黄劲松那天下午的行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无心插柳地打听到了当天发生在校园子里的三件大事。

  其实,校园子的大事都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头一件,某位科任老师收到了一张假条。假条上说,“余阑尾剧痛如斧劈,不堪其苦,今前往医院割之,望准假。”急坏了的老师们前往附近的医院探视,结果被告知没收到这号病人。

  第二件,教学楼下临时设了一个摊点,免费发放避孕套,领者如潮。

  最后一件,女生寝室流进了一捧玫瑰。红玫瑰,十一朵,最后送到了谁的手里不得而知。不过听说,那整个晚上女生宿舍楼里花香萦绕,*春心。

  我和杨毅经过缜密分析,认定这其中至少有一件与黄劲松有关系。

十八.宝剑赠英雄
(1)

  据说,举世无敌的剑法都是没有剑谱的,只能靠悟。

  一匹狰狞的怪石上,端坐着一个少年。他双目紧闭,背脊笔挺如枪,谷底卷起的山风惹得那一身粗布衫子猎猎作响,却未让他的身行有丝毫变化。他仿佛已和身下这方岩石融为了一体,风雨侵蚀,巍然不动。一把长剑枕在他的双膝上,乌木制的剑鞘显然未经任何雕饰,它作为一棵树的时候的纹路仍然清晰地浮显着。一柱香,两柱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突然,少年垂着的双手像两条蛇一般游动起来,左手握住了剑鞘,右手按上了剑柄。修长有力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这是一双使剑的手。寒芒暴盛,剑已出鞘。一线银光绕着这块巨石翻飞腾越着,剑身的长度、形状已快得看不清,只余下了这一线银光。银蛇曼舞,漫天的狂风似乎也挡不住凌厉的剑气,剑锋过处,招展的风如同一道道幔子碎成了披披缕缕。

  “呛”一声响,少年已收剑入鞘。一声清亮的长啸,久久回荡在山涧谷底。

  这清亮的响声,振得我一哆嗦。我一看时间,整整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前,我端坐在床铺里,“红棉”如一把绝世好剑横在我的膝上。空有利器在手,却苦无驭器之法,这让我郁结难解。“咚”,“咚”,“叮”,“叮”。我反复操弄着四根弦,却只是响起这单调的声音。凭着这不成体统的招数如何敌得过技艺精湛的对手呢?我闭上了眼,悟!要想无招胜有招只能靠悟。心中眼中浮翳渐去……

  四个小时后,一长串梦口水沿着嘴角滴落到我的手背上,乍感冰凉下,反射性地一动,手里抱着的吉他奏出了清亮的音响。

  在悟出了一串梦口水的几天之后。我得到了一本秘籍。果然,光靠悟是行不通的,练剑需要剑谱,练琴离不开琴谱。

  我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劲把这本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好书!确实是好书!”我把这本书还给林风的时候,大大地赞赏了一番。至于好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压根没看懂。可我知道,凡是看不懂的书都是好书。

  看来,需要找个师傅领进门。林风自告奋勇地要给我启蒙。他头头是道地讲了中国音乐变迁史与西方音乐发展史,然后他翻开书本,指着*数字3问我,“这个是念‘发’?”

  (2)

  一晃就是在晚会之后的第三周。

  一教学楼148教室。

  不大的教室,却有着良好的采光度。充足的光线、崭新的课桌,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明亮而清爽。

  指针指到下午五点,课已上完,现在是自由时间。

  大一的新生啊,总能想出不计其数的法子来折磨自己,而且还乐此不疲。什么晚会啊、聚餐啊、竞选啊,层出不穷的各类活动直让人头疼。

  这不,148教室里正在开办一个吉他培训班,数十人散坐于此等待着授课老师的到来。

  我背着吉他跨进教室的大门,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传来,“张巍,这边。”

  循声看去,一只白玉无骨的纤手向我挥舞着。

  如此动听的声音,如此纤细的手指,不是刘逸灵是谁?

  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着,坐到了刘逸灵身旁。

  “你怎么也来学吉他拉?”刘逸灵的笑容明丽依然。

  看着她那清爽明丽的笑颜,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凝视着她的双眼微笑着说道。

  “还有这么多理由吗?都说来听听。”

  “我喜欢吉他,喜欢和着吉他唱着民谣时那种忧郁苍凉的感觉。”说到这里,我停顿了数秒,“当然,这个原因肯定是假的。”

  “呵呵”刘逸灵掩口而笑,“那真的呢?”

  “真正的原因,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我紧盯着她的双眼说道。

  霎时,刘逸灵白皙冰洁的脸庞上闪跃过一抹娇羞的红,如桃李的艳丽,如夕阳的绚烂。

  看着刘逸灵如此可人的反映,心内一阵窃喜。看来她对我也不是全无情意啊!

  满心欢喜之际,却听到文娱委员的声音,“请大家掌声欢迎谢老师。”

  原来,不觉间,授课的老师已进了教室。

  这老师三十上下的年纪,一身军装,精神的寸头,却也掩不住岁月在脸上刻下的沧桑。

  “各位同学好,我今天是应邀来给大家客串一堂课。”说话间,他双眼巡视着讲台下的各人,“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是刚刚接触吉他、接触音乐吧?”

  参加培训的诸人齐声应是。

  “那么,我这第一堂课就给大家讲讲基础的乐理知识以及学吉他的入门方法吧。

  “吉他,是属于孤独者的乐器。本人至今单身,看看我的经历,大家应该就能理解这话了吧。”

  “哈哈哈哈”台下传出一片笑声。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下面给大家讲一些基本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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