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她,就如同她相信我一样。”景煊淡声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话音落时,程爱瑜的目光缓缓地朝景煊的方向划过,她微微勾起唇角。凝视一会儿,她抬腕看了眼手表,低笑着走近被扭着手腕的柳眉:“柳小姐,你还有最后一分钟,不过我想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替你补充点吧!”
“贱人,抢别人男人的不要脸的表子!”柳眉狠狠地朝程爱瑜的方向吐口水,什么修养早就抛到了一边。她叫嚷着,唾骂着,因为妒恨而扭曲的脸,加上花了的妆容,显得极为狰狞。
“抢?柳小姐,我和景煊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单身,又怎么会是抢呢!倒是你,似乎深谙‘抢男人’的奥妙,张嘴闭嘴都把别人弄得和你一样肮脏龌龊。前几天吧,我还刚刚听说了一条新闻,关于你的,相信你很想知道……”
程爱瑜的声音突然压住,她凑近柳眉,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话。说完,她便敏锐的朝后退了两步,躲开柳眉飞起的一脚。
“程爱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不只是听到了什么,柳眉的脸色变得煞白,但眼神中的愤恨却更浓了。
“呵呵,你敢吗?!”程爱瑜微微扬着下巴,低笑了几声,复又抬起手,从收保重取出一张名片塞到柳眉的胸口。“柳眉,这里是军属大院,如果想你在你原由的政治问题上,再添上恶意诽谤、侮辱他人名誉,以及故意伤人罪的话,我不介意你把事情闹得更大一点。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我们程家,而是你们柳家。当然,你每次都说,景煊是我打你身边抢走的,这让我很怀疑你是否换了被害妄想症。而作为一个良好公民,我想,我很有必要推荐一个心理专家给你。我想你的病症,会让他很感兴趣的!”
“程爱瑜——”
直接打断柳眉的声音,程爱瑜低头吹了吹修剪整齐的指甲,淡声吩咐佣人送客!
眼瞅着事态朝着他最不想看见的方向发展的柳师长,这时才惊觉,原来这程爱瑜丫头一直在给他下套。她想刺激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心肝宝贝的侄女儿。可怜他家小柳儿一路都走得太过顺畅,还从没受过半点儿挫折,所以被程爱瑜这么刺激一通,就失控了。且这个程爱瑜很会把握说话的分寸,每一句都能在不经意间,戳中柳眉的要害,这才让平日里对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的柳眉,突然间就像是疯了一样的炸了锅……
不过眼下,程家这笔帐就只能记着了。
深深地看了眼景煊,柳师长铁青着脸,转眸与程老寒暄了两句,就从景煊手里带走了柳眉。而就当两人走出玄关时,一声欢脱的惊呼,外头传来,很是清脆响亮,让景家人颇感意外的转了头。
“靠,死苍蝇,怎么又是你,真晦气!你不是又来死缠烂打吧!我说你怎么就那么不要脸?我哥都拒绝你无数次了,无数次啊!我上次也和你说了,就你这种货色,就算我个天生残疾,你要倒贴,咱景家也不要你这德性的。做人做的你这份上——要我,我他妈就去撞墙死了!”
屋内,程老干咳了声,将视线投向程爱瑜,上下审视了一圈,就勾起了温儒的笑容,抿着嘴角,沉吟着开口:“小瑜,爷爷问你,刚才那女人那么贴着他,言辞凿凿的说,是你抢了她的男人,你还信任他吗!”
“当然。”程爱瑜立在程老面前,语调轻松从容的说:“爷爷,我从小您就教我,万事不要光靠眼睛、耳朵,还要用心。尤其在识人方面,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只是最片面的,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但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可以十分确切的说,景煊和刚才那位女人没有任何的瓜葛。”
“可这世上,不止有柳眉一个女人,你要是遇见了第二个,第三个,你要怎么办?”程老试探的问着。
程爱瑜的嘴角划过一丝狐疑,不过下一秒那么狐疑就被了然取代:“爷爷,我身边又何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狂蜂浪蝶,但他都可以给我足够的信任,我为什么不能给他呢!其实……其实您真正想问我的,是如果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舒晚,我该怎么办吧!”
程爱瑜的话刚说完,诸位家长的神色,或多或少的变了。而就在这时,景灿那欢脱的声音,略带几分惊诧的从身后传来。
“舒晚?什么舒晚,嫂子,不会她也来了吧!”
景灿火急火燎的奔过来,但脚步却在距离程爱瑜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僵住了。她转眸,扫了遍围坐在周围的众人,声音就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似的,只剩干笑了。
但这时,总算有人救了她。
“灿灿,怎么到现在才过来?”程爱瑜朝她猛打眼色。
“还不是路上总想吐,给耽搁了!”景灿朝她吐了吐舌头,并没注意到,自己在无意之间,把实话给说了。而这时,她的目光刚好落在景煊与程爱瑜交握的手上,不觉俏皮的朝两人眨眨眼睛,取笑道:“嘿,我说哥,人家都说,见家长需要一级备战,全力攻心,讨好家长。你倒好,到哪儿都不忘紧紧抓着我嫂子,好像深怕她跑了似的!放心啦,这里没有棒打鸳鸯的坏婆婆,你俩也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跑不掉的——别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了,我看着会眼红的!”
其实景煊是刚刚才握住她的手的,就在她说起舒晚时,他像是在支持她,给她力量的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程爱瑜微微挣了下,景煊没有放开,而是横了眼妹妹:“来了就少废话,还不快叫人!”
“知道啦,知道啦,有了媳妇忘了妹妹的景首长——景灿遵命!”
景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身上前,和诸位长辈一一打了招呼。而她的到来,缓解了刚才的微妙而又沉重的气氛,同时也很好的将自己欢脱的性格发挥得淋漓尽致,没多会儿功夫,就把会客厅里的气氛给闹热了,笑声连连。
逗趣了好一会儿,程老招呼着孙女和景灿都坐下,转眸看向安顿安顿程爱瑜的景煊,瞧着他那好无意识的流露出的关爱,不觉眯起了眼睛。而就在他刚直起身的时候,程老缓缓睁开了眸子,用略显严肃的口吻说:“景小子,上次见你就是在这儿。当时你和我说,即便我送你上军事法庭,你依旧要定了她!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执着,真得手了。”
“程老,我并不是——”
“诶!不用说了,老头子我都知道了!”程老挥挥手,打断景煊的话,浸透着沧桑的眼底,暗藏精明的锐芒。他的眸光在程爱瑜与景煊之间徘徊,转即开口:“景小子,我们程家不是老古董,你们年轻人的那套,爷爷也明白。看得出来,你对鱼儿的感情很专一,经过柳眉的事儿,你也很好的向我们证明了,你对鱼儿的那份真挚,与信任。只是这结婚毕竟是大事,不是扯张证儿就能完事儿的事,你明白吗!”
程老爷子早就看出来了,那与自己并没有太大交情的柳师长,今儿带着柳眉来,完全就是来找茬的。只可惜,柳首长只明白,‘姜还是老的辣’的道理,并没有看透‘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势头,结果就被旱死在了沙滩上!
不过,他倒是借着柳眉的事儿,看清楚了这两个孩子,尤其是小鱼,她现在居然已经能那么坦然的说舒晚了,看来George的心理评估是真的。
正想着,程泓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景煊,快叫爷爷啊!别忘了赶紧讨个大红包,然后全数上交给老婆!”
众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景煊却很郑重的叫了声爷爷,而程老倒是眉开眼笑的递了封红包给他,重复着程老太太的嘱托:“以前的误会,今儿就算一笔勾销了。景小子,我把我的心肝宝贝儿就算是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但凡要是让我知道,你让她收了半点儿委屈,我不管你是景敬仲的孙子,还是第九师的副师,老子照样揍你!”
“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鱼儿的,不会让她再受委屈!”偏过头,垂眸,景煊专注地凝视着程爱瑜,用那低沉醉人的嗓音,缓缓地说着他最真挚,却也最朴素的誓言。
程老爷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眯着眼睛,瞧着眼前这对璧人,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转即转了话锋:“瑜丫头,还不快给人家引荐各位长辈?引荐完了,咱们就开席吃饭,边吃边商量你们的婚事。爷爷啊,要和这小子好好喝上一场,试一试他的肚量!”
程老爷子一向有个信条——酒量有多大,肚量就有多大!
所以,这程家的后代,都是打小陪他小酌两杯,长大了能和他对着牛饮的主,酒量竟然,肚量自然也不小。只不过,程爱瑜一直觉得,这两条之间,是真没必然的关系。但如今,老爷子说了,那就算不是梁山好汉,也得硬着头皮往上爬了!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景煊的酒量,似乎还不赖!
而就在程爱瑜刚为景煊引见完众人时,老管家询问程老,要不要开席。程老环视一圈,微拧眉头说:“算了,不等老大了,开席吧!老三,你去我书房,把我放在书柜低下的好酒拿来。今儿我要和新进门的孙女婿,喝个痛快,你们谁也不许拦昂!”
“爷爷,您这刚有孙女婿就变脸不要我了啊!”程爱瑜娇嗔着上前扶程老起来,吃味的和程老开玩笑。
程老开怀一笑,伸手点了点程爱瑜的鼻梁:“你啊,都快做妈妈的人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改明儿,可要苦了景煊的,爷爷这儿,能不先帮你打点好吗!你要真吃醋啊,回头晚上关了门,和景煊闹去。再不成,爷爷一碗水端平,等你肚子里头的蹦出来,爷爷帮你带,让那小家伙啊,陪我喝!”
“噗嗤,”程爱瑜笑着朝程老眨眨眼,声音轻快的说:“那咱程家岂不又出了一窝小酒鬼!”
“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从会客厅传向餐厅。
但就在一席人刚刚落座,程老刚举杯,准备祝福这对新婚的小两口时,餐厅的大门忽然被重重地地推开,高大的身影落入众人眼中,冷冽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不同意!这婚,不能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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