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柳眉撂完狠话的时候,这电话铃就响了。
程爱瑜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眼号码,微微拧眉,但一旁显然也看见了的柳眉,却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当时看见她这表情,程爱瑜就立刻明白了,这电话一定是柳眉安排的人大的,不然若放在平常,她早就该叫起来了!
原本不想接电话的,可当程爱瑜的余光从柳眉面上扫过,不经意间瞧见她眸中划过的一抹得意时,她就立刻接通了电话。
也罢,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好玩的!
听筒中传来了说不上熟悉,却拜某人所赐,并不陌生的声音。
“程小姐是吗?我是柳眉的大伯,我们前几天才见过面的。”
“哦,是柳首长啊,不知您今儿来电,又有什么要指教的?”秀气的眉毛微扬了下,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程爱瑜的眸中渐渐浮起轻蔑的冷意,抬头看向了跋扈的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去的柳眉,不屑的轻嗤了声,就转了语调:“话先说前头,柳首长,若你是为了喜帖的事儿,就别再提了。我没打算寄给你,不是嫌你们柳家在圈里的名声不好,而是因为某些人,太晦气!”
牙尖嘴利的程大小姐,早在接听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扬起了利爪。虽说她这语气并不合适用在长辈身上,但对于一些为老不尊的,诚信给她添堵的家伙,程爱瑜从不客气。
电话那头的柳首长,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一直努力的在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说真的,会议室里头的会,还在紧张的进行着,若不是因为侄女的缘故,他真是不想打这个电话,给自己找麻烦。但现在,打都打了,这小妮子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他想自己也不用在畏畏缩缩了,于是干脆心一横,就拿出他一贯的家长权威,又开始横行霸道。
“闭嘴,你是在和长辈说话吗!”
“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的,也算长辈吗?”程爱瑜反唇相讥,几乎没有用任何思考的时间。话音落,她又冷笑着接了句:“瞧我这记性,忘了。这目中无人,唯我独尊,且自我感觉良好的毛病,就是你遗传给柳眉的吧!呵——”
“你——哼,看来老程家的家教是越来越差了!这样吧,我有话直说,程爱瑜,你离开景煊吧,只要你点头,我立刻想办法让你们离婚。你不配他,你不仅仅在事业上帮不了他,还总是给他拖后腿,让他瞻前顾后,无法专心工作。但我家小柳儿不同,她也是一名军人,会理解景煊,而且我即将胜任副司,对景煊的未来也有帮助。”停了停,柳师长斟酌了下,换了个手握着手机,将声音压的更低:“程爱瑜,你是他未来的阻碍,只要你离开他,他才会过的更幸福!”
好吗,小的不行,就换老的来威胁。
还是用景煊的将来来威胁。
这一家子,难道正当她程家的招牌是个摆设?小的不长眼来惹她,老的几十年的盐也都是白吃的?
心底不由地牵起一阵冷笑,可程爱瑜很快又想了一遍,觉得不对劲儿。首先是柳师长说话的声音,在者是这通漏洞百出的话,总让她有种少点儿什么的感觉。
而等她将这些事儿,在脑海中迅速的过一遍后,心里又有了一个答案。难道说,这位柳师长,有什么把柄,被柳眉给抓着了?
转眸,余光扫过柳眉略显得意的脸,程爱瑜就更肯定了心里的这个答案,但却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声冷笑。不,也许应该说是嘲笑,嘲讽眼前这个脑子都让妒火给烧没了的柳眉,在这个时候扔掉了可以保住她的底牌。
这女人,一点儿也不聪明!
沉默半秒,有了自己的想法的程爱瑜,冷漠开口——
“柳首长,我劝你下次开口之前,一定要想好你的身份,有些人值得你帮忙,但有些不止不值得,还有可能害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爷爷之前和你许诺过什么,让你这么确定自己一定会成为副司。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成了副司,也不会是我丈夫的上司,所以你想使什么坏心眼儿,完全用不到他身上!”
“说到事业帮助,我倒想问你一句——你说,这军中之鸡,会对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上校有什么帮助,嗯?”
“最后一句,因为你是长辈,我才奉劝你。别拿自己辛苦了一辈子的前程,压在一个一无是处、厚颜无耻的女人身上,那不止会让你前程尽毁,还会让你——名、声、扫、地!”
话音落,她直接把电话挂断,抬头逼视着眼前急红了眼的柳眉,眉宇间的锋芒在她开口的瞬间,毕现眼前。
“怎么?怕了!柳眉,你可以用你们柳家的权威来压我,我为什么不能用我们程家的权势压回去?别忘了,要比权势,比地位,比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我程家,绝不输你。不,也许该说,是远远胜过你!”
她的声音并不高,呼吸也很平静,眼角眉梢全是繁华的从容,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勾勒出的优美的曲线,与那微挑的眼尾间,在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傲气,就足够将她击垮。至于那眼中的锋芒,更是让柳眉情不自禁的朝后退了一步,好似被她逼迫一样的缩了下。
但柳眉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听着程爱瑜的话,就更怒了。
她怨恨,恨上天的不公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程爱瑜,而分给她的却是少得可怜的垂青。而此刻,她连最后一点儿垂青,都消耗殆尽。
她什么都没了——对,什么都没了!
而这一切,都拜眼前这女人所赐!
一时间,怒意攻心。
柳眉不顾一切的嘶吼着:“你凭什么拥有那么多!你凭什么在拥有了那么多东西后,还要来抢我的景煊!他是我的,贱人,那是我的东西!”
“东西?原来在你眼里,景煊只是一件东西。”程爱瑜不屑的看着她,冷锐的眸光犹如利刃,随着话语,戳在柳眉心中流着脓的血管里:“柳眉,景煊从来不属于你,他不是一件东西,他是一个人,完整的有思想有头脑,可以自己判断的人。是他,他选择了我,选择了我们的将来,而你,根本不在这盘感情的棋局里!”
“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他一定会和我在一起!”
“痴心妄想——柳眉,就算我不出现,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压根不爱他,你爱的只不过是你的虚荣心!”程爱瑜的低斥,似乎激怒了她,扬手一记狠拳,就朝程爱瑜的脸上招呼。而有所防备的程爱瑜,在第一时间抬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腕骨,眯起的杏眼倏然间瞪圆,冷漠的瞪着她,神色冷峻:“想打我?柳眉,收起你这副令人恶心的狰狞的嘴脸,上天不欠你的,我不欠你的,景煊也不欠你的!是你自己作孽太多,才把自己弄得如此悲惨!”
“不,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对,没有你,景煊就会回来,我的生活也能回归正轨。程爱瑜,只要毁了你,只有让你死了,景煊才能死心,才会回到我的身边!我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她飞快出拳,扬起没有被程爱瑜扣住的那只手,并迅速抬脚。而就在程爱瑜防备的躬身的刹那,她的眸中迸射出一种可怕的阴冷,阴鸷骇人。
“去死吧——”
嘭——
开门声和柳眉的惨叫声,几乎是在一瞬传入了程爱瑜的耳中。
咱程大小姐拉开的架势还没用上,就觉身后一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而萦绕鼻端的气息,不用她抬头去看,都能让她迅速的判断出,这人是谁。
“阿煊?你怎么来了!”程爱瑜抬头看着景煊,尚未收敛锋芒的冷星般的眸子里,燃起惊诧。
“你还有脸讲,出来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让你给我打的电话呢!”景煊微恼,眸中夹杂着继续无奈的看着怀中的小女人,虽然心有不满,却又不舍得大声斥责,甚至还有点儿担心。
“嘿嘿,我这不是有备而来吗!”程爱瑜赶紧讨好,转头看向门口,眉梢随即扬起。
只见门外数名穿着黑色西服的彪形大汉,稳如泰山的立在门外,而他们脚边则歪七扭八的躺着一堆叫不上来名字的,穿着便衣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人的肩上还扛着小红牌,一看就是个学员兵。
这些彪形大汉,是程资炎在她这次回来后,留在她身边的保镖,平时神龙不见首尾,一到关键时刻就立刻冒了出来。
而这,也就是她来见柳眉时的信心!
“哼,算你还有点小聪明。”景煊横了她一眼,不忍则被的转过视线,将怒意撒在了柳眉的身上。
他下手极重的狠狠地拧了下柳眉的手腕,只听“喀嚓”一声闷响,伴随着柳眉紧咬牙关的,五官就在一起的表情,也能猜到她的腕骨脱臼了。但景首长是半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随手一甩,力气又是不小的把柳眉像丢垃圾似的,甩了出去。
垂眸俯视着她,此刻的景煊脸色黑的吓人,眸光更是冷峭的犹如一月里的料峭寒风,嗖嗖地刮过,冷的直钻骨缝儿:“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以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放你一马,但今儿,绝没有下一次!”
“煊子,是她,她……”看着景煊阴鸷的眸光,柳眉心虚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景煊会赶来,也没有料到明明一个人出现的程爱瑜,居然是有备而来,更没想到她花了那么多钱请来的地痞,却玩不过小小的一个程爱瑜。
她——还是不甘!
“煊,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看了眼柳眉,程爱瑜伸手轻轻地拽了下景煊的衣角。
景煊垂眸,看着她:“你不会打算把我卖了吧!”
“你胡说什么啊!爱可以让,婚姻绝对不可以!”大概是急于辩驳,程爱瑜几乎脱口而出。
“哦?我家媳妇儿开窍了嘛!”景煊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转即化为温柔。也许就像老人们常说的,这男人就像孩子,他宠你不错,但他却也需要你给与信任、依赖,还有肯定。那些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想讨要的糖果,比一万句我爱你,更加实际。
程大小姐无意中,给了他一颗糖。
见到景煊眼中闪过的喜悦,程爱瑜虽然有点儿窘,但倒也大方坦然,干脆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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