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又恢复了那份宁静,景煊拿着沐华留下的药方,叠好后,装入口袋里。
这一个小动作,刚巧被程爱瑜给看见了。
“诶,你……”
“你自己的不爱护自己的身体,那么以后,我来管它!”景煊用柔软了许多的视线,看着程爱瑜,脱口而出的话,却漾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谁要你管啊!”程爱瑜瞪了他一眼,朝他伸手,“还我,我自己会管好我自己。”
“要什么!等你好了,铁定收拾你!”景煊伸手拍了下她的手,眉梢一扬,沉声直言:“小鱼,我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放弃。我既然认定了你,那么,不论你愿不愿意,这事儿,我——都管定了!”
你,你的健康,你的一切。
☆、068:活色生香!
有些人,生来身上就笼罩着一种日月同辉的光环。
我们,管这种光芒叫——与生俱来的气质。
那么,此刻,这种光环,正在景煊的身上发光发热,炽烈如火,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程爱瑜抬眼看着景煊,他深邃的眸底,缩映着她的影子,霸气内敛,却依旧强势的眼神,静静地将她笼住,毫不避讳。眼神对肆,程爱瑜是那样的想要逃开这种几乎要灼伤她眸子的目光,但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移开视线。直到门边传来一声很低的轻咳,才让程爱瑜倏然回神,一回头,猛然一惊——
“哥?!”
“哟,还知道叫人,嗯不错,没烧傻了!”随手带上门,程泓源走到病床前,轻飘飘却饱含深意的眼神从景煊面上划过,微微一点头,就伸手摸了摸小妹的头,低头瞧着病床上满脸倦意,脸儿却俏红的妹妹,随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开心了,平时让你注意身体,你就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现在好了,住院了吧!哼,你这小混蛋,好说歹说都没用,非得吃了苦头,才知道疼,真是——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哥……”微微皱眉,程爱瑜爱娇的喊了声,轻轻捶了下程泓源道:“我这不好好的吗,就……有点小毛病,发个烧,仅此而已。你看着,我等回家睡一觉,休息两天,改明儿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嗨嗨嗨,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也说过吗,发烧是好事,越烧越聪明!”
“聪明?姑娘,我那说的是小孩子,小孩懂不?你多大了,你今年都二十五了,持续高烧是会烧坏脑子的!好,咱不说这个,就说小孩子,那也得及时就医,否则,别说能不能聪明了,这脑子日后能不能用,都得二话!”程泓源再度伸手,狠狠地敲了下妹妹的额头,毫不客气的传达指示:“这次是警告处分,我可告诉你,要有下次,我不会给你瞒着家里人了。你就等着被大哥绑回家,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吧!”
一听这话,程爱瑜原本瞪着的眼睛,就立马眯了起来,脸上跟着扬起笑容,乖巧的扯了扯程泓源的袖管,孩子气的对他撒娇,摇了摇他的手臂。若不是因为两人离得稍微有些远,她现在身上又没什么力气,估计就已经蹭上去了。
“二哥……你不会的。我家二哥最好了,最疼小鱼儿!”
“别给我戴高帽子罐蜜糖,哥哥我不吃你这一套!”程泓源故作生气的推开她,又伸手揉了下她的发顶。
程姑娘见这软招不成,就再换一招,干脆眉梢一扬,眼尾儿一抬,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眼底闪着坏主意的瞪了眼程泓源,嘟着小嘴儿,气哼哼的说:“哼,那我明儿就给未来嫂子打电话,把嫂子拐过来,让你一人睡冷被窝。我还要二十四小时严密霸占嫂子,绝对不给你任何挨着嫂子的机会!程泓源,我说到做到!”
“哟呵,长本事了,会威胁我了!”别说,程泓源还真服了,本想伸手戳了戳程爱瑜的额头,却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适时攀上了程爱瑜的额头,似乎在测量她的体温,但程泓源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转手改道,摸了下妹妹的小脸蛋,就赶紧缩回来。“好了,这次就放过你。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小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又是一个人在外头,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诶,有什么不舒服的,别都藏在心里。今天,要不是唐枫,我根本不知道你病了……”
“那厮儿是个大嘴巴!”
程泓源瞪了她一眼:“合着你还想瞒我呢!”
程爱瑜瘪瘪嘴,举手投降。反正他都已经知道了,多说无益。
程泓源斜了眼小妹,眼尾儿却扫过真贴心的给她换冰贴的男人,眼神微沉,似乎在那一瞬凝定,思考着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收回稍稍流露的心思,转眸看向了小妹,神色渐变严肃。
“我刚刚和苏敏赫见了个面。”
“苏总?”
“嗯,毕竟是他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怎么说也得感谢人家。”程泓源斟酌着,并没有将父亲有意要用程爱瑜和苏家联姻的事儿说出来。只在这时,抬头看了眼景煊,见他脸上还是淡淡的,在心里又重新估量了这个男人,为他多加了几分。短短数秒,他就调转回视线,满眼宠爱的看着程爱瑜,朝她扬了扬下巴道:“妞儿,等回头你给你们苏总去个电话,等病好了,请人家吃顿饭。别让人家说,咱们老程家的人,不懂礼貌,知道吗!”
“放心吧,这点儿事,我还是知道的。”对与苏敏赫的反常,程爱瑜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心理感激他能看在大家长辈相熟的面而上,没给她直接裹个草席子,从办公室扔出去,再让Eva给她抛“尸”街头。不过以苏敏赫的洁癖程度,估摸着去一次医院,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都会处于一种极度不正常的范围里,嗯……要小心!
“喂喂喂……小妹,你想什么呢,喊你这些神儿都不见你动一下。”
程泓源抬头又看了眼,正在给程爱瑜放慢点滴速度的景煊,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拿这两人该怎么是好,不过他这个当哥的,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够份儿了,接下来,就得看这两人自己怎么走了。但不论他们怎么走,他这个名嘴大状,总不能该行干起扯皮条的勾当,给两人剥光了锁房里,闭门造人吧!
“是你在想什么有的没的呢吧,笑的——也太贱了!”程爱瑜眯着眼睛,瞅着兄长,见眼前递了杯水,她刚想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拿杯子就自动递到了她的嘴边,微微倾斜杯身,压根没有让她动手的意象。程爱瑜抬眼看着景煊,像是被惊到的小兔子,立刻垂下眸子,将视线平缓的滑向程泓源,略有些尴尬的就着景煊的手,喝了半杯水,润了润有些干哑的嗓子。但这心里,却伸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瞬间就暖了她的心坎儿,渐渐充盈,与另一半的冷意相互对抗着,纠缠着。
“小兔崽子,越发儿的没大没小了,说谁贱呢!”坐了半天都没人给递杯水的程泓源,唬了眼妹妹,自己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咬牙切齿的说:“你是皮痒了吧,改明儿回去,哥请你吃皮带炒肉丝儿……”
“噗嗤,你还说我,我要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咱家是什么!兔子窝啊!”程爱瑜这会儿似乎精神头儿挺足的,笑的神气活现,还磨了磨牙,笑眯眯的弯着眼睛揭程泓源的短道:“咱打小长到大,就没尝过皮带肉丝儿是什么味儿,倒是二哥你,吃的是最多的!”
那是,从小到大,不论她有什么错,家人都会笑眯眯的摸摸头的头,在把错推到她那三个哥哥的头上。谁让他们是哥哥没照顾好妹妹呢?就连最能镇得住她的大伯,在这种问题上,也和老爷子他们一样,站在同一观点上。而相比大哥和三哥,程泓源是打小替她挨打挨得最多的一个,不过他俩的关系也是最瓷实,最没大没小的。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程泓源伸手就要赏她个巴掌,却见程爱瑜下意识的抓住眼前人,就往人家身后躲。
和小时候的动作如出一辙,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抓着具有保护性的人,往后一缩,在稍稍伸出头来继续挑衅:“怎么被戳了痛楚,不淡定了?你还有好多软肋呢,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景煊,你知不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
程爱瑜抬头看着被自己紧握着手的男人,那微微弯着的眼睛,倏然间睁开,眼神也冷了下来,但眼底的一抹慌张,是如何都遮掩不去的。
她,她怎么会……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就像程爱瑜小时候那样,她习惯了众心捧月,习惯了追着景煊跑,习惯了他的包容,习惯了他的保护,更是习惯了有他带在身边的那份安然。而如今,当她习惯了他的一切都消失在她的生命里时,他又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习惯,甚至强行改变了她的习惯,渐渐融入了她的生活,和她纠缠不清,以至于此时,她居然下意识的抓住了他,和他说……
“咳咳——”程泓源瞧出了端倪,握着拳头,在唇瓣干咳了两声,给程爱瑜唤回魂,又抬腕看了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得会酒店整理明天上庭的资料。小鱼宝贝儿,明儿哥哥下庭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顿了下,他抬头看着景煊,“不用送我,我自己走。谢谢你照顾她,有你在,我放心……”
男人间的对话,没有小姑娘那么缠绵,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或是微微颔首,就能了然彼此的心意。
而程泓源出了门,她和景煊就等于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处境里。
不多会儿,特医拿了新的血样报告过来,又给她做了个常规检查,之后让护士给她换了点滴,继续输液。
而她似乎和谁都能扬起微笑,甚至妙语连珠的调侃几句,唯独单独面对他时,是那样的安静,安静的连嘴角的微笑都是那样的刻意。
景煊微微握经拳头,在缓缓松开,看来要打开她的心结,他还有段路要走啊!
景煊又给她换了个冰贴,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接着又拿了体温计给她:“张嘴……含住了!”
程爱瑜依言,真张嘴叼着那个冰凉凉的老式体温计,但脑子里怎么就窜出了顾繁华上次发烧时,她拿体温计往顾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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