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么说,我该怎么办?”
“语嫣有时脾气也不好,我劝你就这样算了吧!”
段誉不想钟灵竟劝他放弃,钟灵一向和他“作对”,今日反而关心自己了。
“这——”
“别这个,那个的,要是还不努力点,中考快到了,别到时拿着鲜红的分数不敢见你父母。”钟灵顿了顿,“我看你,就一直退,退,老一个人发呆,连写诗的锋芒也消磨了,作为老同学吗?嗯,朋友有难,理应帮助,不过读书,我也帮不上忙,你要是这么下去,别说大理一中,可能连大理三中也去不了。现在只有几十天的时间啦!”
段誉不料平日里一直快乐着的钟灵,竟在刹那间也学会了大道理,且一副教诲的模样,可见这中考也在逼使人进步。段誉没吭声,只觉得内心一震,父亲的希望,还有中考。
钟灵见段誉没表示什么,正好有人正从窗外探出脸叫她,她朝那边扬了扬手,表示知道了,只留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一闪身便过去,段誉还静立在原地,钟灵平日里倒占自己的便宜,却是极关心自己的人。段誉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显得多么的亲切,是这份同学情,还是兄妹情呢!
段誉苦笑了一下,内心说道:可怜的段誉啊!眼睁睁的,当猎人的你,却把你那沉默的羔羊,就这么被那可厌的狼叼去。
第八章 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 ( 21)。
接下来的课程,段誉一点也听不下去,只祈求时间过得快一些,让自己早一点脱离苦海,回家大哭一场,将初恋的苦水倾吐干净,让伤心的眼泪去填满整个塔里木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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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已近五月,学校按往年一样,放五一长假让学生回家休养生息,好养精蓄锐。段誉在放学后,立即到宿舍收拾要带走的东西,一个多月没回去,冬天里备用的棉被,外衣都必须带回家夏藏,这也是刀白凤在电话里千万叮嘱的,以免在学校里发酵。
周六的下午不用上课,段誉连午饭也不想在学校吃,径自跟着回家心切的人流到路口搭车,心想该放弃,还是执着地爱下去呢。原来一向有些自诩的他,只是茫茫人海中平凡的沧海一粟而已,现在回归到现实,才觉得以往无谓的自傲和脱离实际的自诩是多么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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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是漫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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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在车里凝眉蹙额思索着,时而看着窗外的繁华世界,时而想想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感叹。
“表哥!”后面一声亟起。
段誉听到声响,忙回头定睛一看,是个女孩,扎着两条整齐的辫子,垂在前肩,显得清纯,秀雅。水灵的双眸,微笑着望着他,手里捧着课本,似乎刚才后面的读书声便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的。
段誉猛一追忆,有些眼熟,刚才失神进来,竟没发现。
“这么快就忘了。”她甜甜的笑。
“婉清!”她脆甜的笑声把段誉从遗失的回忆中追寻回来,段誉惊地问了她一句:
“很久没遇见你啦!”
“是啊!”木婉清作了一声感叹。
“你还带着课本在看。”段誉瞄向她手里橘黄色的英语课本,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木婉清微微笑着点头,轻轻地问:“学习紧么?”
段誉下意识地点头。
“成绩还好吧?”她凑上一句。
段誉一时无言,木婉清睁大眼睛望着他。段誉见身边还有空位,便将行李移向一边,自己往靠窗的一边挪了挪。木婉清会意地抱着课本坐在段誉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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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是段誉姑妈的女儿,和段誉同一年出生,只比段誉晚生两个月,那时段正淳高兴得几乎要张罗打鼓。让全村的人都知道,段奶奶也眉开眼笑,说要多添一对孙子,但却未能遂愿,不过小婉清幼儿批颇受段祖母的喜欢,段誉也只有干瞪着眼,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作好兄长的份,那时年少,打打闹闹是儿时常有的事,由于不在一个学校里的缘故,也没缘成为同学,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木婉清自小聪明伶俐,成绩常拿第一,因此也没少得到亲友们的夸奖。
木婉清小时到祖母家去,常淘气地说表哥比不上我,撅着小嘴对段誉,段誉也是干瞪着眼,轻轻*她的小鼻子,木婉清对着段誉,一双小手放在身后,撒娇似的要向祖母告状,如今坐在段誉身旁,记忆里的往事已如逝水般一去永不复返,只能轻轻吟叹。
不过后来,上了初中,木婉清竟意外与西城中学檫肩而过,段誉后来从祖母那儿得知,那时放榜,她躲在自己的房里哭了很久,姑父两人去劝她,她赌气不开。后来不得已到县城附近的一所普通初中就读。
倒是段誉这几年在外的缘故,除了平时过节外,便很少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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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望着她清秀的脸,稚气已在岁月中逐渐褪去。尽管脆甜的笑着,但难以掩盖她眼中的那份坚毅,也许毕业考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段誉轻轻地问:“你呢?”
木婉清莞尔一笑:“还可以吧,”转眼望段誉,轻声地说,“记得小时候你父亲常常带你到我家去,只是后来听说你喜欢呆在家,捧着书,着迷似的一天到晚都看着。
段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记得那一时,我曾到你家住过一阵子,还记得有一次正播着大唐李白的片子,你突然跳起来,叉着腰,对着大伙儿说,将来一定要像李白般当个伟大的诗人,引得在座的一行人都笑歪了腰。”
“你还记得那事,我怕我早忘了。”段誉勉强地笑。
“你不会还写诗吧。”
“偶尔也学着涂几首。”段誉勉强笑道。
“将来出版了,记得要送我一本哦。”她呵呵笑道。
“一定,一定啊。恐怕李白成不了,倒沾了的失意。”
木婉清惊讶地望着段誉,内心忖度几分,一时无言,只是别过脸望着窗外泛神,突然转过话题:“该中考了,你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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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内心嘀咕一下,轻叹道:“我也感到力不从心,成绩不比你啦!”
“为什么?”
“近来心事太多,不如意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有时对读书像是厌了。”段誉坦白又无奈地说。
“别丧气,呵,到时还是一同给祖母带个惊喜回去。”
段誉勉强地笑着;“你怕不怕落榜。”
“无论什么来着,我会挺着,这次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这几十天,还是把一切抛开,认真读书才是正事。”木婉清镇定地说。
段誉内心不知触动似的,一时无言,忖度着:“你应该可以的,我呢?”
“你什么?”木婉清有点迟疑地打量着段誉。
“我也没什么,我会好好的。”段誉佯作镇定地笑道,“是啊,中考快到了,一切还是以学业为重,不然抱个鸭蛋回去给自己煮着吃。”
木婉清噗嗤一笑,段誉迟疑了一会,有点心虚地补上一句:“我会用功的,婉清,你也是吧。”
木婉清微微一笑:“这个当然。我想报大理一中,表哥,别泄气,将来一中见!”
段誉没再吭声,只是边听边点头,望着她干笑着,这站路好是漫长,心想只不知这个福分他消受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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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站了 ,木婉清下了车,不忘回头望了段誉一眼,笑着扬了扬手,表示再见,段誉笑着把头点着,支吾一声。
车儿还在一路奔波,向那遥远的家驶去,静静地穿过小镇,直奔新月镇而来,一颗失落的心从来就没有这么久离开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故乡的云(22)
家始终是心灵的港湾,而在那一刻,一股久违的感动瞬间向他喷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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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回到家中,初夏的炙日让段誉躁动的心更加不耐烦。一跨门,刀白凤早已围在桌前等着自己吃午饭,段誉尽量抑制自己,不让伤心的感情外露,尽管内心已是唐山大地震,但脸上仍呈现与时俱进的万物复苏。
刀白凤询问一些关于学校的事,而段誉也跟之谈,也许那时的刀白凤看不出段誉内心的变化,只是一个劲儿呵寒问冷,其实孩子需要的不只是表面上的关怀,更重要的是那颗脆弱的心,后来的段誉才明白,代沟不只是感情上的距离,而是人与人的距离。
刀白凤拣了几件带回的衣服去洗,让它们重见天日,以免在某个黑暗角落继续发酵,而段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随即放了几个校园民谣,整个人颓然地瘫在床上,追忆似水年华,几周来以至几年来的情景历历在目。
梦醒了,却什么也没有,仅有的是一颗憔悴的心从来就没有这么失落过。
哀婉而伤感的旋律在他小小的房间荡漾着,隐隐听到:
在那悠远的春色里
我遇到了盛开的她
洋溢着眩目的光华
像一个美丽的童话
允许我为你高歌吧
以后夜夜我不能入睡
允许我为你哭泣吧
在眼泪我能自由地飞
梦里的天空很大
我就躺在你的睫毛下
梦里的日子很多
我却开始想要回家
在那片青色的山坡
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
等待终于有一天
它们在世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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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心想在中学时代为王语嫣写下所有的诗,在开满栀子花的山坡上与她相遇,带着无限的愁绪迎来她静谧的一瞥,终有一天,他将老去。那些为爱吟诵的诗将感动所有像他一样受伤的心灵,它们将在世间传说。
骤然间,多时未流的泪盈满他的眼,段誉只觉得在泪光迷离中,仿佛看到那个对未来充满迷惘孤独的自己,茫然若失地走在陌生的旷野上,不知归属在何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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