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深,既然这样,让我考虑一下。”浅浅下了很久的决心,才终于说了出来。
“苏浅浅,我会一直,等你爱我。”
爱情的交易
“苏浅浅,我会一直,等你爱我。”
徐徐的海风吹翻了江以深的衣角,他面朝大海,希望有天跟浅浅之间,能够,春暖花开。
转眼快到中午了,江以深开车载着浅浅回到了苏家,一路上浅浅笑着说要给江以深做家乡特产——海鲜炸酱面吃。两人笑着往家门口走,在门口,却听见了家中乒乒乓乓摔东西和吆喝叫骂的声音。
浅浅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撇下江以深,拔腿往家里跑去。看浅浅神情紧张的样子,江以深愣了一下,也赶紧追了过去。
江以深推开虚掩的门,原本整洁的家已经不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一片狼籍。家里所以能砸的都被砸的稀烂,窗户玻璃、碗筷、被子甚至是浅浅的书,都散落在地上的哥哥角落,惨不忍睹。浅浅扶着父亲缩在角落里,不住的掉眼泪,哭的江以深心疼的不得了。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还钱?”几个凶狠的大汉还在摔着东西,其实一个似乎是首领的人,朝浅浅父女咆哮道。
“我已经把浅浅今年赚的钱都给你了,实在是没有了啊。”苏父本就沧桑的脸,似乎一下子有苍老了几岁。
“这几个钱怎么够?法院不是已经判决了吗?60万,一个都不能少!我姐姐全家已经被你们害死了,这点钱还是便宜们了!”
“就是啊,你们全家都是杀人凶手,现在还赖账,自己也不觉得寒颤!”其他壮汉纷纷附和道。
“你们全家都对不起我们!要么还我姐姐一家的命来,要么老实的赔钱!”
“杀人凶手!”
“不要脸的一家!”
“够了!”浅浅突然大喊一声,尖叫声使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逼我们?我们也是受害者啊!我的母亲也在这场车祸中丧生了啊!”
“那是你们活该!我姐姐一家全都丧命了,你妈一条命赔的起吗?我姐姐一家三口就那么没了,杀人凶手就是杀人凶手,少给我狡辩!”
“杀人凶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那场车祸只是意外啊!而且杀人凶手真的是我们吗?从你姐姐一家尸骨未寒你就来要钱,你真的是想要为你姐姐一家讨回公道吗?或者你只是为了钱,你心里其实很开心吧,你姐姐一家的命换来的60万,全都到你自己的腰包里了!”
“你!!!!!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杀人凶手还狡辩?”他恼羞成怒,指着浅浅,却说不出更多话来。
“我没有狡辩,你才是杀人凶手,我们不是!!!!”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让周围一切都安静了,浅浅捂着自己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浅浅你胡说什么?!命是我们欠人家的,就要我们还!别说60万,就算把我这条老命抵上,只要他们一家心里能舒服些,我也心甘情愿啊!这是我们欠的债啊!孽债啊!”苏父指着浅浅,悲痛的说。
浅浅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这个从小无比疼爱自己的父亲,从小没有动过自己一个手指的父亲,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了一群诋毁他们、伤害他们的人,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
看着周围人的漠然,听着他们的嘲笑,带着满腔的委屈,浅浅冲出门去,看到门口的江以深也不管不顾,江以深赶紧追了上去。
在后巷那棵大榕树下找到浅浅的时候,她正蹲在那里嚎啕大哭,望着她小小的背影不住的抽搐着,江以深只觉得心酸,缓缓地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你说我说的不对吗?那人就是为了钱,他甚至很乐意用钱来换他姐姐一家的命的!我说的有错吗?”看到江以深,浅浅哭着问道。
“浅浅,你没有错。你错在,忽略了你父亲的感受。”
“什么意思?”浅浅疑惑的问。
“也许你不知道,你的父亲,一直很愧疚。这跟你的愧疚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是当事人,也许车祸的错真的不在他,但是他却亲眼看见几条鲜活的人命在自己面前消逝。他把错误全部归咎在自己身上,认为自己就是侩子手,充满了负罪感,他不容许你再一次伤害到那家人,那样他会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他们。”
“……”
“你的父亲,心理所承受的,远远你比多。”望着浅浅不说话了,江以深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浅浅突然想起了父亲这三年来,从一个硬朗的男子到现在的两鬓白霜,想起了父亲已经逐渐佝偻的身躯,想起了父亲为了还债在昏暗的台灯下一个一个的糊着火柴盒,想起了父亲日渐衰弱的身体,想起了父亲每每背着自己看着母亲的相片流泪……这场车祸,给爸爸的打击,实在是她无法想象的。这三年,父亲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岁。江以深说的对,爸爸无时不刻不活在愧疚当中,甚至在浅浅每个在家的夜晚,浅浅都能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爸爸的叹息声。在父亲的保护下,19岁之前的浅浅,一直生活的温暖而而幸福。现在,爸爸老了,到了自己保护爸爸的时候,自己却做了什么呢?每天活在沉重的债务和负罪感的双重压力之下,似乎爸爸的腰杆,已经很久没有挺直过了。所以,爸爸,这次换我来,换我来保护你,帮你脱离罪恶,让你解脱,让你幸福。
“江以深,我们做个交易吧。”浅浅深呼吸一下,为了爸爸,她终于下了决心。
“呵呵,苏浅浅,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江以深笑笑,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还有两年毕业。两年,60万。这两年内,我会做好你的情人,做好任何情人该做的本分,两年后,我们互不相干。你所谓的爱,只是征服而已,不是真正的爱。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的青春,我得到了我需要的金钱,我们各取所取。”
“既然你这样想,那么,好,我们成交。”江以深似乎有些生气,冷冷的说。
浅浅担心爸爸,加快脚步往家走。在门口便碰到了要债无果骂骂咧咧往外走的那帮人。
那帮人看见浅浅和江以深,也都停下,呼啦的围了上来。
“死丫头,你爸爸还不起钱,你看怎么办吧?”说着就上手抓住浅浅的衣领,把浅浅拖到他面前。
“放手!”没有让浅浅在那人面前多呆一秒,江以深一把推开那个猥琐的男人,将浅浅护在身后。
他措不及防,直接摔到在地。
“这是100万的支票,足够还他们的欠债了。写个收据,拿上钱马上滚,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们父女的生活,以前的一切,这次都还清了。如果你们再来骚扰他们,后果,绝对会比你们自己想的严重,很多很多。”江以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支票簿,大笔一挥,缓缓地说,字正腔圆,声音不大,但句句带着威胁,令人不寒而栗。
“好,这样是最好了,既然有人给你还钱,咱们俩以后就互不相欠,井水不换河水,走。”在辨认了支票的真伪后,他胳膊一挥,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等我回来
两人回到浅浅家时,苏父正坐在角落里叹气。看着父亲已经布满皱纹的脸和微白的双鬓,浅浅心里,突然就觉得酸的喘不过气来了。
“爸爸,对不起。”浅浅踏着满地的狼籍,走到苏父身边,轻轻地说。
“浅浅啊,别这么说,是爸爸对不起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动手打你的啊,我真是老糊涂了啊。给爸爸看看,疼不疼啊?”苏父拉着浅浅的手,愧疚万分。
“不,爸爸,一点都不疼。爸爸,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浅浅啊,每次看到你忙里忙外的赚钱、操持家务,我这心里,都觉得难受的要命啊。孩子,你才22岁啊,正该是被人捧在手心疼的年纪,却被爸爸拖累成这样,爸爸真的很对不起你啊。从小爸爸就跟你说过,你就是咱家的小公主,可是现在,除了上学外,还要整天忙着打工赚钱,日子过得那么辛苦,爸爸太没用了啊,下辈子,你投胎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好人家,找个好爸爸啊。”
“爸爸,你别这么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你做我的爸爸,我永远是你的小公主。能做你的女儿,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浅浅……”
看着父女俩抱头痛哭,江以深默默地关上门,到走廊上,点起了一支烟。
熟悉的烟草味缓解了心里的不适,让躁动的心缓缓地安静了下来。爸爸,爸爸。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吧?印象中的父亲,每天都在忙碌,出国访问、出席各种会议、发表各种讲话,两人一年相处的时间,统共也就十多天。平日里,自己多半是通过电视看到父亲的模样。自己与父亲的交谈,也都是在宽敞的书房里,正式而严肃。
上学的时候,同学都羡慕他有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却没人了解他心里的痛。小学、初中、高中,出席自己家长会的,永远是父母的秘书或者助理。在家长会后,很多家长拉着自己孩子恶狠狠地训斥,江以深曾经多么羡慕这种斥责。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老师转告给秘书后,秘书却还总是毕恭毕敬的跟自己说话,忙碌的父亲对他小孩子的荒唐行为根本无暇过问,这让江以深,觉得悲哀极了。
记得在初中的时候,自己因为一点小事跟同学打架,被老师发现后,将两人全部叫到了办公室,并给他们的家里打了电话,要家长来处理。那同学的父母跟单位请了假,风风火火的就赶来了,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在办公室就劈头盖脸的把他们的儿子骂了一顿,再跟老师再三保证后,就把孩子领走了。而两个小时后,父亲的秘书才姗姗来迟,对老师说,首长刚出访意大利,无法到来,所以他来接公子回家。一句话看似平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