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春风送暖,水波涤荡,万物复苏悄然绽放出点点生命的绿色。
天蓝、云高、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天气格外的好……
“阿嚏!”
呃呃呃,天气格外的好,阳光照耀在身上真是暖融融热烘烘,说不出的舒坦惬意,但还是有人不小心着凉感冒了,还不愿问医吃药,白白浪费了身边的某位绝世神医。
“你确定不用我给你开个药方?我亲手为你熬制汤药哦!”
碧波之上,一艘精致小巧的画舫之内,有雪衣女子软绵绵侧卧在软榻上,执杯浅抿,微微眯起的眼儿似笼着一层轻纱薄雾,迷糊朦胧,连头发尖都在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而这一句话,便是从她轻启的如樱花般诱人的粉唇之间轻轻溢出,端的那叫一个轻灵悦耳,带着几分清冷几分软绵几分甜糯和几分雍容,交缠成独特的动人嗓音。
再看她的容貌,黛眉星眸,小巧的鼻尖透着浅浅的粉红,粉唇柔软,浅抿成一个轻巧的弧度,如画一般勾勒在她细腻白皙似羊脂美玉的脸上,渲染开那许多的风华和许多的国色天香、清艳无双,让人望之便几乎忘了呼吸,情不自禁的被吸引想要走近却又不敢太靠近,就像是远处那烟雨朦胧的山,潋滟轻漾的水,高远绵柔的云,身在最美画卷中、悠远桃花林内的仙子。
旁边,有男子形如妖孽,也是软塌塌浑身无力的半躺在细腻绵软的地毯上,那一张俊美得能让全天下女子都忍不住失声尖叫的脸上,此刻却正满满的全是憔悴,那可怜哀怨的模样能让无数雌性生物竞相飞扑而来,小心的为他捧上所有,若是还能够将他搂在怀里好好的抚慰一番,便是死也甘愿了!
“阿嚏!”
他又止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拿出雪白的丝绢揉一揉早已通红的鼻子,小眼神一瞥,就瞥向了软榻上像只猫儿般懒洋洋的女子,一副求安慰求抚摸求温柔相待的小样儿。
“这么点小不适,哪里敢劳您大驾?我自己动动手就行了。”
她垂眸敛眉,暗暗思索,她记得他小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般娇柔妖孽的模样?
被你蹂躏得呗!
他哼哼唧唧的从地毯上爬起,掀开一侧窗帘看向画舫外的碧水蓝天,眯起了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很是舒坦享受的表情,感叹着说道:“真不愧是京城啊,你瞧这风景多好,空气多新鲜,我闻到了好多好多银子的味道!”
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抬头瞥了他一眼,隐约可见嘴角轻轻的扯动了一下,然后似有些惨不忍睹的转头,也看向了窗外的湖光水色,不想过多的搭理他。
不过她不想搭理他,他却会自动凑近过来,对着她挤眉弄眼的说道:“我说瑶瑶,你好歹是来了京城,难道不打算回家一趟?去见见那所谓家人亲人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嘛。”
没错,这雪衣女子正是云瑶没有错。
楚云瑶,紫阳侯楚家外放了整整十六年的三小姐。
一晃十年过去,她已经从瘦弱纤细的小丫头长成了娉婷窈窕的大美人,十六岁的她,清雅如莲,绝色倾城,举手投足间都是恍若天成的优雅。
而能够与她这般相处,这般亲近的,除了慕小公子,似乎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哦,他现在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小公子了,当年的粉嫩包子早已经长成了风华绝代的妖孽,不知有多少无知少女如飞蛾扑火般的将一颗芳心遗落在他身上,简直是惨不忍睹!
云瑶伸出了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将他那凑得太近的脑袋推开到一臂之外,颇为嫌弃的皱皱眉,说道:“有话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若是将你那病毒传染到了我身上,当心我将你扔进这镜月湖中!就不知这京城的湖里是不是也会有银子的味道。”
慕公子当即后退远离她到三尺之外,因为他丝毫不怀疑她真能做出那等人神共愤的事儿。
这初春时节,天气回暖、冰雪消融,可这湖水还冰凉冰凉的呢,他已经着凉了,若再去湖里冻那么一下,恐怕就连小命都要交代在这了!
他捏捏鼻子,刚要打出的喷嚏都被她给吓了回去。
啊,恶魔!
而他的反应成功取悦了她,神情逐渐舒缓,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一瞬间她的脸上亦是冰雪消融,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更暖。
即便是早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他还是每次都要忍不住的惊艳一把,然后刚拉开的距离又忽然消失了。
因为他就在那一瞬间,已不顾形象的扑了上来,两只爪子在她脸上揉了揉又捏了捏,连连说着:“哎哎哎,快别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模样有多勾人?小爷我好不容易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可别给我去招蜂引蝶,若是被什么人给顺走了,小爷我找谁哭去?我可还想把你好好养着,再寻个机会卖个好价钱呢。”
云瑶当即脸色发黑,抬腿,直接将他给踹飞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伴随着画舫禁不住的摇晃荡漾,慕小白就像是一只壁虎般的贴在了对面壁上,然后“唰”一下滑落又重重的跌落在地毯上。
画舫在湖面不停的摇晃,让周围那些也在泛舟湖面的游客们纷纷转头来看,暗道这是要有多大的动作才能让这不大但也不小的画舫摇晃成这个样子?
太激烈了!
可惜他们在外面,隔着层层纱帘看不见那里面的情况,不过随着水波的荡漾,那纱帘也轻轻飘荡,从那飘起的缝隙中隐约可见里面有一道曼妙的身影,正缓缓的从软榻坐起。
咝~
美人!
大美人!
这边附近的船上,一双双眼睛在顷刻间冒起了狼一般的幽光,紧紧盯着那轻荡的纱幔,一个个都指挥着船儿朝那边靠近,瞪大的眼睛却一刻不离,想要将那里面的美人看得更清楚更仔细。
那隐约朦胧的一片衣角,都让他们觉得美,美极了。
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云瑶将视线从慕小白身上移了出去,隔着纱帘看到湖面上突然激荡的水波,还有那一声声呼喝和隔了这么远都让她有种寒毛直竖之感的视线,嘴角狠狠一抽,随手便拿起在桌子上打滚的茶盏从窗口扔了出去。
青瓷茶盏从空中飞过,带起凛冽的风声,“呼”一下刺破空气进入到离她最近并正在飞快靠近的画舫上空,并“啪”一声狠狠砸在了那站在船头笑得一脸骚包的公子哥脑门上,顿时青瓷茶盏碎裂,公子脑袋也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脑袋开花,他顿时就“嗷”的一声惨叫,站在船头的身子晃了晃,然后一头栽进了冰冷湖水之中,发出“哗啦”落水声和“咕噜噜”的喝水声,还有公子在水中沉浮,大呼救命。
这突来的变故让后面正赶来的人齐齐一滞,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傻呆呆的怔愣住了,直到那美人隔着窗帘冷斥一声:“滚!”
呆滞的人们又齐齐打了个冷颤,连头顶的太阳都穿不透这般冷冽的气息。
于是刚还在靠近的一艘艘船,又是“哗啦”的远离了开去。
美人虽好,但也得要能承受得起啊!
公子还在沉浮,侍卫们正在解救,慕小爷从船板上爬起又凑到了她身旁,看到隔壁的那艘画舫忽然“咦”了一声,又从缝隙中去看在湖里扑腾的那位倒霉公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唔,这位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02 上岸
“救……咕噜噜噜……救命……”
那被云瑶一茶盏从船头砸落的公子拼命的在湖水中扑腾着挣扎着,冰凉的湖水浸透了他全身,从四肢百骸侵入到他的体内,让他浑身冰冷,都快要僵硬了。
他船上的侍卫在眼看着他落水之后也是连忙跳了下去,划水过去解救,只是因为刚才画舫行驶的速度并不慢,导致漾起的波浪甚大,那些侍卫划水的速度被波浪严重阻碍,他又挣扎着在无意识中竟是反而离侍卫们逐渐远离。
所有的人都乱作了一团,甚至都没有时间来先将那胆大包天竟敢将他们的主子砸落水中的恶徒抓起来,全部心神都被湖水中的情况牵引。
云瑶的画舫正在远离,她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慕秋白的异样,不由侧头看他,问道:“你认识?”
尽管那倒霉公子正性命垂危,眼看着扑腾得越来越没力气,就要往湖水下沉没,她却冷血的连多余的一丁点担忧都欠缺,而只关心她想关心的问题。
慕公子摸着下巴一脸的神色莫测,看着那边的解救与被解救,忍不住弯起了眼角眉梢,一脸的欣赏和愉悦之色,甚至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云瑶的问题,而是看着一团乱的好戏很是欣赏回味了一会儿之后才伸手指了指那画舫,又指了指终于被两名侍卫赶上从水里托了出来的年轻公子,说道:“我说瑶瑶,那位可是你正正经经的表哥,你竟然都不认识?”
闻言,云瑶眉梢轻挑,仔细看了眼那艘画舫,再仔细打量已经惨白了脸色的年轻公子,美眸轻眯。
“当朝四皇子?”
她其实并没有认出那人来,毕竟从来都不曾见过面。不过那画舫上倒是有皇家用品,再加上慕小白的那一句表哥,她也就大概猜到了。
当朝四皇子,生母乃是紫阳侯府的嫡出二小姐楚嫣然,也就是她父亲楚明旭的亲妹子,她的亲姑姑。
慕秋白见她这一副不咸不淡压根就不把那劳什子表哥皇子的放在眼里的模样,又想到刚才她狠辣砸杯直接砸破人脑袋的情况,忍不住就乐了,朝她挤眉弄眼的说道:“哎,本公子都要忍不住的同情四皇子殿下了,第一次与表妹相见就被砸破了脑袋还砸落进了冰冷湖水之中,啧啧啧,比本公子还可怜!”
他言行无忌,正在心戚戚、同时幸灾乐祸的为四皇子掬一把同情泪的时候,忽觉身侧有寒气涌动,惊得他刹那回神,就像是早已演练了无数遍的,思绪完全回归之前身体就先远离了她身边,却不慎脚跟在船板上一绊,然后整个人都忽然往后倒了下去。
“啊——”
“砰!”
他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后背与船板碰撞的声音十分响亮,撞得他浑身一抽,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撞得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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