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样?总喊什么呀。实话告诉你,你喊的时候就跟个猴子,噢不,跟一个‘猿’似的,还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那种高级品种!”韩发又开始嘲弄边阳了。
“你滚!”边阳改变了嗓音,把声音降得很低。
“就说现在吧!又像个鸭子一样!你别总用行动证明给别人看你是个傻B行不行?你含蓄点不行吗?给我们留点悬念不行吗?!”
“就是就是!”韩发和冥海一唱一和地说,绍言始终在旁边笑,一声不吭,可能是笑得说不出话来了。
边阳面色发紫,甩下一句话:“你俩就他妈是狗!”
就在这种嬉闹争吵中,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铁了。
当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们四个人一起头晕目眩。除了冥海以外,那三个人一齐把眼睛睁得老大,头脑晕晕乎乎的,脸微微发烫,尤其是边阳,他竟然把手指扭到了一起,这使他看上去更像只猴子了。冥海闭上了眼睛,喘着不均匀的粗气,他脑袋还是“嗡”的一下,顿时感到站立不稳。他每次见到端木晓璐都是这种反应。当然,现在站在他们四个面前的不是她还会有谁呢?冥海不敢承认,但又没有办法。
他走近端木晓璐。
“你来干什么?”他说话很客气,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做出点什么傻事来。“我?来认个路。呵呵!以后我会常来,嘻嘻!”
“呃……啊?”冥海白痴一样张开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人都停住脚步去看他们,当然是端木晓璐吸引了别人的眼球。在人群里面竟然还有两个男老师。
边阳他们三个走过来,边阳用手指戳了戳冥海。“喂!不够意思,有美女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是啊!”韩发也对端木晓璐笑了一下。
“哦,她是……”
“他们是你的好朋友吗?”端木晓璐插话道。
“嗯。”
“那我自己介绍吧!你们好,我是端木晓璐,是冥海的女朋友。”
冥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猜到了,我叫绍言。”
“我是韩发,呵呵!”
他们纷纷对端木晓璐点点头,只有边阳在一旁愣着,半张着嘴,皱着眉头。
“一般精神病都这样!”韩发指着边阳不以为然地说。
绍言绅士地对端木晓璐说:“他叫边阳,一般见到漂亮女孩都这反应。”“哦!呵呵!”端木晓璐脸红了。
“你快回去吧!我有自习课。”
“我等你,你今天要送我回家!”端木晓璐倔强地说道。
“可你没有地方去啊!”
“没关系,你别管了,等你啊,拜拜!”然后她转身下楼了。
04
“靠!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
“她这么漂亮,对你还这么好,为什么拒绝呢?”绍言问道。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办法。”冥海唉声叹气。
“哎?你怎么啦?”绍言捅了捅呆在那里的边阳。
“我?没什么。冥海,这个端木晓璐有什么病吗?”
“她?她精神有问题!”冥海咬着牙说道。
“看,我就是说嘛,不可能是正常人!”边阳又开始不可一世了。
韩发这时白了边阳一眼,说:“你什么时候能变聪明一点儿呀!真服了你!”“我?我怎么了?”
冥海进教室后,许多人都过来拍他的肩膀:“厉害啊!小子!”
韩美琪看着冥海说:“唉!我是没戏了!”说得冥海自己也笑了。
一会儿,边阳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嫉妒你!”然后又开始闷闷不乐了。
“边阳,你别这样!你要是喜欢你随便追,最好能追上,我好摆脱她。”冥海认真地对他说。
“算了吧!她精神有问题。”边阳声音高得吓人。
“喂!刚才看见门口那个女孩了吗?”
“嗯!”
“那是冥海的女朋友,牛?菖吧!”韩发还帮着宣传。
“韩发,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她栽赃给你!”
“好啊好啊!”
“晕!”冥海今天第二次抱住自己的脑袋。
不知零下多少度了,因为就连冥海的手被端木晓璐拉住了他都没有觉察到。端木晓璐享受着冥海手里传出的那么一点点温暖,陶醉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冥海推开她,心里不得劲,他开始怀疑如果没有接受她,她晚上是否真能做出傻事来。
“你家往那边走,咱们两个方向。”冥海站在十字路口对她说。
“你不送我了?”她的眼睛突然又死死地盯住冥海。
这个女孩要是没有眼睛那该多好啊!冥海没办法,继续陪她往前走。经过这么一折腾,冥海的手又恢复了知觉。一路上,端木晓璐三番五次仍然试图拉回他的手。
“你干什么?没手你不会走路啊?”
这条路似乎很漫长,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的人都走光了,只有看不到尽头的马路牙子和数不清的地砖陪着他们,就连他们的影子都在催促他们快走。
“你家那就没有公共汽车?”
“有,但是我喜欢走路。”
“天这么冷。你还走路!”
这句话让端木晓璐的脸又红了起来,可能她认为冥海是在关心她。
“你别总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冥海恼火地说。
“几百年”后,他们终于走到了丽景家园E栋的楼下,那是栋高层建筑,凸出的阳台看上去像一根根伸出来的舌头,它们难道不怕冷吗?冥海幼稚地想道。
“啊,终于到家了!”这时,端木晓璐招了招手,“我家住在七层,就是那个没有亮灯的窗户。”
“你有病啊?对着一个黑屋子招手。”
“嘻嘻!”
“那我走了!真冷!”
“冥海,你抱抱我!”端木晓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冥海结结巴巴地问。
“你是我的男朋友!”
就这么简单,新世纪的女人通常都是不讲理的,从年近七旬的老太太,到乳牙未齐的小姑娘;从张嘴就骂街的泼妇,到温文尔雅的淑女;还有,从冥海的妈妈到端木晓璐。女人在任何时候好像都认为自己会有特权,即使理论上不允许,她们也会当作是天经地义的事。偶尔有那么两个舍己为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怪胎,十有八九都是封建社会的残余,或者是在电灯都没有的偏远小山村里面悲惨地活着。而且,现在的社会舆论都倾向于女性,所谓的“弱势群体”就该受到照顾,结果男人一切捍卫尊严的举动都被称为“家庭暴力”。舆论强大的压力下,男人妥协了。虽说这是种道德“风”尚,但好像“疯”过了头。说不定再过几十年,会出现又一个鲁迅,写一个“祥林哥”,让全世界的女性深刻反省。
05
冥海又一次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机械地张开双臂,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端木晓璐拥入怀中,那一瞬间,冥海确定他听见了端木晓璐轻微但明显的喘息声,就像触电一样。事实上端木晓璐真的“触电”了,而且是几百伏的高压电,使她动弹不得,根本想不起该把两只手放在哪里。后来她慢慢地想起来了,一点点地圈住了冥海,冥海的身体也抖动了一下,一时间,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的真正意义是什么,寒冷的风里夹带着那种含蓄的芳香,让冥海感到如痴如醉。他想起了林宇那柔情似水的眼睛,和她在一起时心跳的感觉,他把端木晓璐抱得更紧了。能听见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冥海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他想不起回家,想不起自己在哪。一会儿,端木晓璐和冥海同时松开了对方,两个人默默地对望着。
端木晓璐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痴迷于眼前这个男孩,冥海的呼吸已经点燃了她内心的火种。她甚至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要是能让他们这样一直望下去,她宁可站在这里直到死掉。冥海的面孔早已经通过她的五脏六腑,到达了她的心脏最后一层。那种感觉造成了她浑身上下局促不安,唯一能化解这种力量的,就是近在咫尺但又似乎很遥远的冥海的吻,现在她失去了以往的勇气,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但只要能够一直这样的和他在一起,端木晓璐也心满意足了。
这时,她好像看到了冥海的头微微低了一下,怎么了?他要干什么?
冥海的脸一点点越来越靠近她,难道他要……
端木晓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唇与唇接触的那一刹那……
“下雪了,你快回家吧!”她睁开眼睛,冥海站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对她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飘起了雪花,不是前几天那种鹅毛大雪,它们是温柔的,可爱的,落在了端木晓璐的脸上,一个个冰凉的小点,顿时打醒了刚才还沉迷在冥海呼吸中的女孩。她望着冥海的背影,回味刚才火热般的感觉,意犹未尽。
冥海一路上脑子很乱,他觉得如果再不找一种方式把这些都发泄出去,他会崩溃的。回到家,他找出一个厚厚的新本子,然后就像计划构思了好久一样,思如泉涌地写了下去。
冥海扔下笔,把本子合上,心情仍然无法平静,林宇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她的神情,她的眼睛,还有她不怎么动听的声音……“冥海你抱抱我!”冥海犹豫着轻轻抱住她。当他松开林宇时,发现她竟然变成了端木晓璐……
06
雪下得越来越频繁,已经无法引起冥海更多的好奇心了,虽然理论上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