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杰森见他的神情不像在说谎,接着又问,“可是一直碰钉子也不会有进展的。”
奈德回头看着他。“你有没有办法帮帮我?”
“我?”杰森双眉微皱。“你想要的资料我都提供绐你了,如果是我想追他的话,也许机会还多一些。”
“你想追求他?”奈德乍闻此言不觉提高声量。
杰森被他的态度吓一跳,好友到底怎么了,和人家八字都还一撇,浓浓的醋意竟己满溢出来,害得他连忙为自己辩解:“你别误会,我是说'如果’况且我己有未婚妻……”话未完他突然想起一个好点子。“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什么好亦法?”奈德急切地问。
“你明天去买两张百老汇剧场的票,再到附近的高级餐厅订个'秀前套餐’邀他先去吃晚餐再去欣赏一场经典歌舞剧。”
奈德以为他会有什么奇特的好点子,原是一招老得不能再老的招数。“你这算什么好办法,我第一次的邀约已被他拒绝了,我不相信他会答应我的再次邀约。”
“你何妨再试一次,这次你先订下餐厅并买好票,被他拒绝的可能性会变小。”杰森颇有自信地说:“我修过人类行为心理学,我有七成的把握他会答应。”
奈德有点心动了。既然好友有七成的把握,总比自己一成把握都不到的好,想了想点头接受这个建议,但旋即想到另一个问题。“可是我该如何约他?”
“你可以明天再约他。”杰森说。
“明天?”奈德只是看着他问:“明天我有机会见到他吗?”
“一定可以的。”杰森给他一个肯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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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奈德到哥大建筑系学院上一周一堂的实务课程,当他站到讲台前依惯例朝在座的学生扫视一眼,竞意外发现戚培文也是选修这门课程的学生之一,他高兴得差点就想马上到他身边提出邀约。
此时,教室外传来的钟声却提醒他现在是讲师的身分,奈德只好收心做好份内的工作,好好的传授学弟妹们目前建筑设计的实际状况,但双眼仍不由自主地频频对戚培文释放爱的电波。
戚培文故作无视状,只是专心听课和作笔记。虽然他在台湾有丰富的实务经验,但纽约毕竟是不一祥的;况且他现在也在这个地方工作,奈德的实务课程正好让他学以致用。
很快地,一堂课的时间在奈德精彩的课程中很快地就结束了。
下课铃声响起,戚培文也和其他同学一佯,收拾好笔记就准备离开教室。
奈德见他想离开也顾不得教室内还有其他学生,上前就拦住他。“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戚培文只得停下脚步,前两次故意做出的冷淡态度似乎没有吓退他,只好注视着他问:“有什么事?”
“今晚我想邀你去看百老汇的歌舞剧,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去吃个晚餐。”奈德依杰森的传授方法说:“我巳经买好票和订好餐厅了。”
戚培文听他说都已安排好了,思忖片刻便点头同意。
奈德见他终于同意自己的邀请,高兴得想大叫,杰森万岁!
“我们现在就走吗?”奈德问。
戚培文想了想说:“我想先回去一趟。”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然后坐我的车一起出门。”奈德提议著。
“也好。”
奈德见他同意,很自然地舒臂轻搂他肩膀,一脸欣喜地和他走出教室,并向他介绍百老汇的几个长青经典剧码。
尚未离开教室的数名学生见状互相交换个眼神,待两人离开则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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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老汇歌舞剧开演之前,奈德就和戚培文在所订位的高级餐厅里进餐。
初时,两人只是安静地进食。奈德如此静默,一怕再碰他的软钉子,二怕他不悦拂袖离去。
戚培文则是专心地食用着一道道的美食。
“待会我们要欣赏的戏码是剧龄己有十六年的Cats,内容是以猫儿们的生活反映人生百态。”奈德只好以待会要进行的节目当话题。
戚培文抬起头露出一抹微笑。“我来到这里只去过林肯中心的艾弗莉·费雪厅听过一次演奏会,到中城去看过几拣闻名世界的名建筑,去大都会博物馆看看各类珍藏,去中央公园的动物园逛逛,偶尔到中国城去感受故乡难忘的风情。开学后要兼顾学业与工作,所以没时间多走走。”
奈德见他又绽露那魅惑力十足的迷人微笑,不觉看痴了好半晌。才回神,他直接的反应就是自告奋勇地说:“假日的时候我可以以向导的身分带你去到处玩一玩。”
戚培文微笑婉拒他的好意。“谢谢,不过我可能没有多余的时间,名校的功课压力满大的,我必须多花精神在课业上。”
奈德亦是哥大的毕业生,他当然知道名校的学生除了智力要高人一等外,努力也要比别人多付出一倍。
“功课方面有困难的话,你可以去找杰森,他是我大学和研究所的同学,他取得博士学位后就被院长留下聘任为讲师,有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找他解决。”
“你是说斯特林先生吗?”戚培文初时不明了他说的“杰森”是谁,后来才想起杰森·斯特林。
“不必叫他什么斯特林先生,只要叫他杰森就可以了。”
“这样直呼其名似乎有点不够尊重。”
“他不会在意的。”奈德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遂道:
“我们该走了,演出时间快到了。”
戚培文点头。“好。”
奈德结帐后和他离开餐厅,两人相偕前往剧场。
第三章
数天后,奈德下班欲回家时突然兴起顺道拜访戚培文的念头,于是就来到他的租屋处,看见他代步的车子就停在门前,更确定他应该在家。
屋里正要传真一份文件的戚培文,听见门铃声便停止传真动作,离开房间去开门。
“我刚下班要回家,因为顺路所以就来看看你。”门外的奈德笑着说。
戚培文注视他片刻,接着就说:“请进。”开门后往房里走。“我正要传真一份文件。”
奈德见没吃他的闭门羹,松了一口气,暗自道,感谢上帝。他进屋后顺手关上门,跟着他走进房间,自动找个地方坐下。
“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
“还是吃那种冲泡热开水的速食面吗?”奈德关心地问。
“没有。”戚培文只是往意着传真机。“我今天煮意大利面。”
奈德闻言惊奇地问:“你会做意大利料理?”
“别开玩笑了,我连家常菜都不会煮,哪有可能会煮什么意大利科理,只是将意大利面条煮熟再拌点肉酱而已。”
奈德见他虽背着自己,但语气中微带笑意,让他谅讶于他的转变。是因为他愿意接受自己的追求?还是另有原因?
一会,戚培文结束传真,回头看见他直视着自己,遂问:“我刚才煮了一壶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好。”奈德点头微笑。
“那我们到饭厅去吧。”戚培文率先走出房间。
奈德随后也跟了上去。
戚培文来到餐桌边就发现咖啡壶中只有咖啡豆没有水,只得歉然微笑。“抱歉,咖啡已经煮干了。”
奈德看了咖啡壶一眼,开口说:“不对,你是干煮咖啡。”
戚培文一楞,转首看他一跟,不解地问:“干煮不是煮干了吗?”
奈德闻言也一楞,只好指着一旁的一大杯水说:“干煮的意思是你忘了加水。”
戚培文这才猛然醒悟,霎时腮酡耳赤,只是露出腼腆的笑容解释着:“可能刚才我在发呆吧,所以就忘了加水。”
此时,他那脸红腼腆的模样却让奈德看呆了。为什么他的每一个表情都令人怦然心动啊?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这么特别的男人让人忍不住兴起想占为己有的念头。
“你有情人吗?”奈德忍不住这么问。
戚培文那微带腼腆的笑意倏然敛去,换上的是不透露出内心任何情感的浅笑。“有啊,在台湾,不过已经结束了。”
奈德本能地追问:“为什么会结束?”
“他要结婚了。”
“他背叛了你?”
戚培文摇头,笑笑说:“没有,是我迭择自动离开。他是爱我的,并想利用合法的婚姻来掩护我们被视为禁总的情爱。”
奈德以十分不解的语气再问:“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在我的国家,同性恋仍是不被多数人允许和认同的。”
奈德沉默了,即使在自己的国家,号称最自由、最尊重人权的国家一美国,仍然有许多地方也存在着歧视同性恋的事实。
咖啡煮好后,戚培文回头问:“要加奶精和糖吗?”
“不,我习惯喝黑咖啡。”
戚培文倒了杯黑咖啡给他,又在自己的咖啡中加了少许的奶精和糖。
奈德则趁此机会悄悄上前一步,由背后张臂抱住他。
戚培文被他吓了一跳,却也没有马上挣脱他的怀抱。
奈德自然明白他没有抗拒所代表的意思,更是大腿地挺身向前,让他的背与自己的前胸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空隙,不意此举却让他有了些微的挣扎动作,于是他便放松双臂的力量,让两人回复到最初的距离。
戚培文只是任由他环抱著,内心对于接不接受他的情意有一丝彷徨。
两人就这样默然无语了好一会,戚培文端过黑咖啡往后送。“咖啡快冷了。”
背后的奈德也只是空出左手接过咖啡,舍不得放弃拥着他的感觉。
戚培文亦是以左手端咖啡,因为右手在他的拥抱下也不方便。
两人默默地喝咖啡各想着心事,奈德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