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一回头就看到父女俩在那笑得神神秘秘的,恼羞成怒了:“你们笑什么呢?老头子还不快过来帮忙?”
一向内敛的宁父调皮地朝宁芮夕眨眨眼,却还是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也不理会宁母在他腰上的用力一掐,继续说着:“你妈一听说你住院了,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只好赶紧买了菜做好了给你送来。”
做的事情被拆穿,宁母毫不客气地瞪了老头子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宁芮夕也是感动得眼眶都有些泛红了。刚重生的时候,她的心情很不好,对于这位身体的父母也没有什么感情,更多的是一种愧疚感。再加上母亲嘴巴强硬,说话不留情面,很多时候她甚至对母亲产生了排斥的心理。她甚至都想过,不跟母亲亲近,只要做自己该做的就好。但是现在,在感受到父母亲对她那不掺杂任何虚假的关心时,一种强烈的自责和羞愧感席卷了她。老人们对她约好,她的犯罪感却更强烈。
“妈妈,谢谢你。”
宁芮夕调整好汹涌的情绪,忍下哭泣的欲望,看着面前的老人,这才发现二老真的已经不年轻了,连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连平时一向精神矍铄的母亲,脸上都染上了岁月的尘霜。
跟母亲说完这话之后,宁芮夕又转身看向旁边的父亲,把这个话又说了一遍:“爸爸,也谢谢你。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看到女儿这样慎重地跟自己道谢,就算是宁母这样的性子,也忍不住因为这个煽情的气氛而有些情绪不稳:“知道就好。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尽折腾我们两个老人。”
宁父则是一如既往地维护宝贝女儿:“好了,小夕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呢。”
有了这些细节,病房里的气氛倒是温馨了不少。
再加上宁芮夕有了之前的感悟,现在对两位老人更是多了几分真心的亲切,说话的时候也真心实意很多。吃着宁母精心准备的饭菜,跟医院的病人餐比起来,绝对可以说是人家美味了。宁芮夕吃着这些好吃的,更是卖力地讨好老人。就算是宁母这样刀子嘴的人,到最后也是笑容满面了。
趁着父亲收拾东西的机会,宁芮夕赶紧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爸、妈,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住院的呢?”
一听到这个,宁父和宁母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宁母更是不客气地冷哼一声,之前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去。
就连脾气很好的宁父,想到那件事也皱起了眉。
宁芮夕一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情况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糟糕一些,但现在是真的没头绪,只能疑惑地看着两人。
“哼,还不是你那个好婆婆。”宁母终于忍不住了,语气恶劣地说着:“我女儿嫁到他们高家,那是他们占了便宜,现在居然这么不客气。真是……要不是因为她不在我面前,看老娘不撕烂她的嘴?”
虽然母亲说出了是谁做的,但是除此之外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宁芮夕只好求救似的看向旁边的父亲。
接收到女儿求救的眼神,宁父虽然心情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很给面子地解释着:“你婆婆,也就是阿翰的继母,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了一些事。然后我们就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了。”
宁父说得含糊,宁芮夕却能猜到自家那位婆婆是绝对狗嘴吐不出象牙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只怕,爸妈因为她的关系受了不少闷气吧?
“什么叫一些事?那个臭婆娘,不就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吗?说什么我们没教好女儿,养了一个大手大脚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女,一天到晚不想着过日子,只拿着高翰赚的辛苦钱挥霍……”
一边重复着那些话,宁母又气得浑身直颤抖了。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老男人已经很委屈了。更不要说,那个男人还是个军人,一年到头不着家的那种。就算女儿不说,她也能看出女儿的委屈。结婚这几个月,她就没看到女儿开心过。结婚的时候也是被她逼着的,她当时看着高翰是个好的,却没想到结婚这么短的时间就出了这么多事。以前二十多年都好好的,现在还不到半年就三天两头的住院,这高家莫不是跟女儿相冲?
宁芮夕也被气得脸通红,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拉扯着,只怕现在就顶着受伤的身体直接冲到高家去跟那个女人理论了。她平时这样那样地说自己也就算了,把自己当死人给男人塞女人也可以暂时不计较,但是现在,她居然跟自己的爸妈说那种话?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宁芮夕越想越气,越想越内疚,她对宁家二老有着说不出的内疚。本来就是,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不说,现在还连累得父母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她实在是太不孝了。
这个时候,她甚至都顾不上考虑男人了,只想着好好给自己那个婆婆一个教训,让她学习下怎么做人,别没事满嘴喷粪。
宁父现在是左右为难,看着家里唯二的两个女人都跟吃了火药一眼,频临火山爆发的边缘,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又怕刺激了他们俩。但是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气下不来,要是气坏了身体怎么办?
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宁母虽然也很生气,但也知道这种事情真计较起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况且,女儿现在是嫁给他们那边了,要是真的两家因为这个闹出了什么别扭的话,最难做的还是小夕。
“好了,没事,别想了。别担心,还没人敢这样跟我说话呢,我也把她训了一顿。小夕,你老实告诉妈,那个女人是不是常给你小鞋穿?”
宁母也是经历过婆媳战争,做了多年的媳妇才熬成现在这样的,自然清楚婆媳之间相处会出现的问题。之前的女儿是个闷性子,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也不跟人说。要是真的是那个女人给女儿小鞋穿的话,小夕之前想不开是不是也跟她有关系?
宁母一下子联想到了很多东西,把这段时间女儿的变化全都归结到鲁容秋那个女人身上,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如果宁芮夕是个任性的人,只要她稍微不懂事那么点,现在就会把所有的委屈跟妈妈说。但可惜的是,她不是。她早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她不想让爸妈总是担心自己,而且,宁家和高家毕竟是亲家,要是真的出现点什么间隙的最终吃亏的还是她和高翰。现在她对高翰很满意,公公对她也还算不错,唯一的不好就是这位极品婆婆。但这只是生活中的一点小插曲,不足以影响她的生活。要是她真的把什么事都跟爸妈说的话,以爸妈宠她的程度,只怕会直接冲到高家要个说法。到那时,两家的关系就会受到损害了。最重要的,她和男人,也会因为这种事产生一些疙瘩。而这个,就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妈,你看电视看多了吧,哪有那么恐怖。我和老公又不跟他们住一起,平时交流本来就不多,哪会有什么矛盾的?再说你女儿哪是那种会被人欺负的性格呀?真的没事。”
宁芮夕笑眯眯地安慰着脸色难看得很的宁母。
宁母则是怀疑地看着一脸从容的女儿,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点撒谎委屈的神色,但是找了半天对方还是泰泰然的,最后索性直接甩手不管了:“反正要是吃了什么亏受了委屈的话就跟我和你爸说。我们宁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嗯,我知道啦。我就知道妈最疼我了。”
宁芮夕软软地撒着娇。也许是因为看开了的关系,现在面对二老,都会有一种血脉延伸的亲昵感。
说完这些,宁母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最近懂事不少的女儿,迟疑了下,还是问道:“小夕,最近你身体怎么样?以前的事情,记起来了吗?”
宁芮夕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突然问起失忆的时,暗暗提高了警惕,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没有呢。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医生也说了不影响健康。我也想开了,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就算没了以前的那些记忆也没关系。”
看到女儿这样,宁母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最后才叹息着说道:“这样也好,只要阿翰不介意就没关系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好,省得你天天因为那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不是妈说你,阿翰虽然年纪大了点木讷了点,可是比那个唐亚成靠谱多了!”
“咳咳。”
宁母还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宁父却突然连连咳嗽几声打断了她的话。
宁母还因为说话被打断有些不满的,但是一回头看到老头满脸的不悦,再顺着丈夫的眼神看向女儿,这才“咯噔”一声,心沉到谷底,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宁芮夕没想到自己居然从妈妈的口中听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唐亚成?这个人,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前男友吧?看起来好像这具身体的本尊很喜欢那个男人呢?那为什么后来又嫁给高翰了呢?还有,高翰知不知道这位前男友的存在呢?
宁芮夕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久久灭了反应,反倒是把宁家二老也吓了一大跳。难得的,一向强势的宁母却没有因为丈夫的阻拦而生气什么的,而是不安地看看女儿,再看看旁边的丈夫。
宁父也很担心女儿的情况,他有些责怪妻子不该在女儿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当时小夕因为这个男人有多疯狂他们又不是没见过。现在好不容易小夕忘了以前的事,安心跟高翰过日子了。怎么又提起这茬了呢?
“小夕,你没事吧?”
听到父亲的话,宁芮夕愣了下下意识地抬头,但是因为意识还没回归,眼神有些呆滞。半天以后,才终于清醒过来,一抬头,就看到父母那满脸的担心。
虽然察觉到爸妈现在的情况有点奇怪,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想着唐亚成是宁芮夕的前男友,做为父母的爸妈肯定是见过的,只是担心自己会因为想起那些事不开心罢了。
“我没事。”
宁芮夕摇摇头,将之前想到的问题藏在心里。她需要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反正时间还很长,又不急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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