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尤子君与秦漫,只在一旁静静的坐着,等待着皇甫正自己把话题给挑起来。
“子君啊,听说这出戏是你夫人编排的,是吗?“皇甫正视线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秦漫身上。话虽是朝养尤子
君问,眼睛却不曾朝尤子君那边儿移过半分。
“回皇上的话:是民女所编。”秦漫也不畏惧,迎着他的目光站了起来,上前几步准备跪下去。
“夫人慢点。”尤子君低声说道,原来他在秦漫起身的那一刻便跟着站起来,见秦漫要跪下去便伸手扶着她。
“罢了,既然你有孕在身,联就免了你的跪。“皇甫正很大方的恩赐了秦漫,又冲尤子君说道:“看来子君不是
一般的爱护这位夫人,连下个跪都怕她摔着了。”
尤子君坦然地笑了笑,答道:“草民三十有二膝下还未得一子,此次夫人有了身孕,草民自然是十二分小心的。
”
“哦?”皇甫正挑了挑眉,像是玩笑着说道:“那这么说,倘若你夫人没有怀孕,那你就不这么爱护她了?”
尤子君此刻扶着秦漫的手,便以手指轻轻在她胳膊下方敲了三下,随即答道:“这是自然,皇上有佳丽三千,可
曾为哪个没怀龙胎的女人紧张过?“
秦漫心知他是在宽慰她,他不过是为了应付皇帝而已,便也轻轻的将胳膊往下压了压,代表自己懂了。
“哈哈哈蚁……”,皇甫正一拍扶手,大笑起来:“尤子君啊尤子君,你果然还像当年冲撞父皇一般,说话这么
口没遮拦!不过你说得对,男人嘛,要什么女人没有?若为一个女人失了志气,那就太不划算了。”
尤子君不说话了,因为皇甫正已经开口免了秦漫的跪,他便退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出自哪家?”皇甫正明知故问道。
“回皇上,民女秦漫,原是东厂秦青之义女。”秦漫低下头答道。
皇甫正微微皱了皱眉,眼前这女子竟是秦青的义女?那狗奴才怎么没有禀报过他?他只稍微停顿了片刻,便似笑
非笑看着她道:“你可知讥讽皇帝是死罪、煽动后宫嫔妃造反是死罪、而这两条罪加起来足可以诛灭九族了?“
“皇上,皇上明鉴,老臣这媳妇年轻不懂事,一时贪玩才编排了这出戏。老臣管教无方,皇上若要治罪,便治老
臣的罪吧,皇上!”尤老爷一听皇上发难了,急忙跪了下来请罪。
老臣?皇甫正在心里默默的咀嚼这两个字,敢情这尤世显是在跟他绮老卖老?哼,他皇甫正偏偏不买,老臣,的
账!他没理会下跪的尤世显,扭头朝那叫秦漫的女子望过去,却突地愣住了。她这种眼心……,似乎在哪里见小
……,
秦漫正在心中对这皇甫正有着非常不屑的想法,她最讨厌装腔作势的男人。她一直认为,男人就该有男人范儿,
他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虚伪。
所以当她抬起头来看向皇甫正的时候,眼里那点不屑还没能及时收回去。而她不知道,皇甫正在十几岁时,也曾
见过一个女人拿这种不屑的眼神看他的父皇。
而此时,皇甫正想起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少夫人就是不晕
很多年前,他听见父皇对那个笑得温柔矜持的女人说,只要你进宫里来,我许你荣华富贵,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
上,许你一世专宠承诺。
他偷偷的从屏风后头探出头,想看看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结果他就再也移不开眼睛,她可真美啊…………原
来宫里传闻说父皇与六皇叔争女人是真的,因为那个女人说话了。
皇上应该明白,倩柔只爱王爷。那女人很轻很轻的说着,让他很是惊讶,原来这就是六皇叔的侧妃秦倩柔。不过
她竟然敢拒绝父皇,她可真够胆大的啊。
后来父皇又问秦倩柔,六皇叔有什么好,似乎还威胁了她什么。
可惜秦倩柔不为所动,到后来索性连话也不答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父皇。有华么一瞬间,他差点以为她是在看
他,他几乎以为她发现他躲在屏风后面了。
但那种眼神,他后来再也没见到过。没有哪个女人胆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父皇,嘲讽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藐视
皇权一样。现在他自己做了皇革,也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看他,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除非她们不想活了。
而今天,他却再一次见到了这种眼神,仿佛在提醒着他,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所以他恼了,他还记得父皇当初
也恼了,恨不得杀了秦倩柔,最终却没有杀。现在他知道,父皇还是舍不得的。不过舍不得,又能怎样?最终父皇还
是逼死了六皇叔,秦倩柔也死了,父皇还是没得到她。
秦漫察觉到眼前这位皇帝在走神,也不知他在想些什每,所以她就再次重复了一遍,还特意提高了音调:“皇上
,民妇有话要说!“直觉地,她认为这位皇上并不会真的降罪她,她以为他就算要拿下尤家,也不会是现在。至于他
此次前来走出于什么目的,她想尤子君应该比她更明白,否则她身后看似平静却时刻尾随着她注意着她动静的冷莉是
怎么回事?
皇甫正身子微微抖了抖,心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走神是非常不妥的事情,便更加恼怒了,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他沉下脸道:“膝听见了,你不必说几遍,联不过是在等着你说后话罢了。“
“是,民妇错了。”秦漫当然不会说皇上错了,便自动承认了错误,接着说道:“皇上,民妇当日是深感各位姐
妹都对夫君情深意重,才有了排这出戏的念头。但民妇认为戏里不能以夫君为主角,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民
妇才决定以捏造出的,皇上,为主角。因此,这出戏的重点不在殷紫瑜所说的地方。“
皇甫正轻哼了声:“简直是强词夺理,联怎么没看出这戏里出现过一个,皇上,?联见到的,只有满腔愤懑的,
杨贵妃,!”
秦漫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皇上,这便得问问殷紫瑜姑娘是怎么演的了。民妇本意是想突出戏里,皇上,
的迷人魅力,因为,皇上,仅仅只是失约,转驾西宫而已,原本是极为正常之事,然而戏里的,杨贵妃,却黯然伤神
,自饮至醉。这是为何?因为,杨贵妃,深爱着,皇上”在她心里“皇上,不与她共同赏花饮酒,便花失色,酒丧味
了。至于这种意境为何没有在戏里表现出来,聪明如皇上,现在应该已经在心里明白了:这得问唱戏者本人,而不应
该问排戏者。“
皇甫正一愣,这女子好生厉害!竟直接将问题推还给他了!他若不赞同她所说,岂非不是,聪明的皇上,了?他
原本也可以刮斥她巧舌如簧,但实在没有合适的理由来i斥她说得不对,再说这未免也太不给尤世显面子了。现在他
还不知尤世显在民间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实在不可莽撞。
骑虎难下之下,皇甫正略一转头,对殷紫瑜皱眉道:“殷紫瑜,尤家少夫人所说,你可同意?若果真如此,便是
你唱功不济侮辱了皇家,联可要治你一个藐视皇家之罪了!”
“皇上明鉴,少夫人她、少夫人她再本不是这么说的!民女之前便说过,少夫人她是……“殷紫瑜刚说到此处,
突然就噤了声。糟了,她中计了!
秦漫恰到好处的叹了声:“紫瑜,原本我见你喜爱唱戏却被你爹禁止,便想要帮你一把,让你借这出戏得到你爹
的同意。谁知道你却在皇上面并搬弄是非,你教我这个一手提拔你的人如何自处?罢了,罢了,算我这人多管闲事,
还惹了一身腥。”
接着她便朝皇甫正躬了躬身,说道:“皇上有言在先不让民妇下跪,民妇不敢抗旨。不过民妇想请皇上治民妇的
罪,因为民妇实在识人不清,愧为夫君的正室夫人,若皇上实在难消心头之恨,便下旨让夫君休了民妇吧。”
“皇上,万万不可啊…………,尤老爷急忙说道:“老夫儿媳,还怀有身孕呢。“
皇甫正心里那股气是憋得慌,便怒瞪了他一眼道:“朕是昏君吗?联爱民如子!联怎么会惩罚一个孕妇呢?联
……”
尤子君伸手放至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待秦漫转过头来时,他便微微眯了眯眼,暗示她不可太过分了。
秦漫转过头来,突然直起身子,笑脸盈盈地说道:“皇上,民妇斗胆,民妇是在与皇上开玩笑呢。”
“你……”皇甫正实在是被她弄得心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此刻又见她说出更让他惊讶的话来,只,你,了一
下便说不出话来了。
“启禀皇上,民妇虽说是排戏之人,但民妇也只见戏中的,杨贵妃,为戏里的,皇上,酒醉,为戏里的,皇上,
伤心。民妇还不曾见过真的皇上,如今见到了皇上果真如戏里那般俊逸伟岸,忍不住便与皇上开了个小玩笑,想看看
皇上是否会真的罚民妇。”秦漫满脸开心地说道:“而民妇在放肆之后,发现皇上不仅相貌堂堂,心地更是宽厚仁慈
,民妇实在敬佩。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宰相肚里……“
“什么?“皇甫正听见她说道,宰相,二字,禁不住对她的下文有些好奇。
不知这民间如何评判他与尤世显,是他大呢,还是宰相大?
秦漫听他语调平平,先前那股怒气显然已经消除,便忍住笑意说道:“民妇想起来了,那句话原本是说,宰相肚
里能撑船“是说宰相很有容人的雅量。不过民妇现在领略了皇上的宽宏大量,民妇倒以为是,皇上心中能纳川,了。
“论到巧舌如簧,那非她秦漫莫属。试问她在过去是做什么的?她可是堂堂广告部业绩年年保持第一的业务经理,死
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
“说得好!“皇卉正心里松了口气,总算他这皇帝没被宰相给比过去。
“多谢皇上夸奖。“秦漫微微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