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亲近，真是感动。侯尚甘看时机成熟，便叫李西宴请葛生并让他“顺便”约学友梁自然。周末，侯尚甘李西带着他们畅游了几个公园，然后到一家大酒店吃宴。梁自然连称“自古燕赵多壮士，豪爽好客不虚传。”他想，人就是需要多接触才能全面了解，上次浅水球比赛对李西他们看法可能偏颇了些，人家神智不过是想参加比赛并没有别的恶意嘛。
“来，梁博，敬一杯。在七巧那边不容易吧。”侯尚甘给他们斟上酒。
“还可以的，做业务还蛮顺当的。”
“就是人际关系不好处，是吧？吃，吃，夹那个，别客气…家族企业就是不好处。”
“家族企业？”
“对呀，你还不知道？夫妻店！郑正道和那个肖乔乔是夫妇俩．．．”
“这我知道的，不，他们还不是正式的。”
“那也差不多了，没多大区别。那种地方，一家子把着，你没法儿弄，顺着哥哥逆了嫂；东边也是佛，西边也是佛，谁都得罪不起。我原来就在一个家族企业呆过，知道那滋味儿，好家伙，七大姑八大姨大伯子小舅子，你动辄得咎呀，都不知道为什么。”
“好象就是他们两个吧…”
“Ｎo——！这你就不知道了，郝喜秋你认识吗，是姓郑的他表弟，”
“啊？”
“郭迪，知道吗，那个秃顶胖老头，是他表叔。还有好几个人，会计，那女的…”
“财务张主任。”
“对，对，是那姓肖的表姐。”
“新闻新闻，真是新闻，我怎么都不晓得？”
“那谁会告诉你呀。其实…那种地方挣点工钱倒还可以，就是你永远也升不上去，因为你是外来户。我说，梁博这么一表人才，还不如到神智公司去呢，业务都是一样的，那可是国营大企业，那什么气魄？我自己那小公司就是庙太小，要不然像梁博这样的千里马我是决不会放过的。”
“谈不上谈不上，我也没做什么。”
“哎嗳，听说七巧这几次大的活动都是你策划的，了不起，震人！他们重奖你了吗？给房子了？给股权了？”
“暂时还没。”
“你瞧瞧葛博，都有房子了…”
“没没没，还不是…我们都是硕士，”葛生急摆手，“房子…房子是先住着，两年后才正式交房。”
“那也差不多，先白住，然后给优惠价？”
“对对对。”葛生又急点头。
梁自然沉默了。住房，对外地到京城闯世界的人可太重要了，没房，你就是个“北漂”，有了房，才算初步扎下根儿。看梁自然已被重拳打动，侯尚甘又似随意地找补了几句：“你们郑经理倒是个聪明人，可惜就是学历太低，也不知道怎么管你们这帮博士……”
梁自然并没有被侯尚甘完全说动。毕竟他在七巧干得很顺，更重要的是七巧老总创造性的事业与他很合拍，要想让他离开七巧没有特别的原因他还真舍不得。另外，刘欣欣那个小姑娘时不时总在心里晃，只不过他并没有太认真去细想，因为充满敌意的策划部郝主任“把家虎”似的把人看得紧紧的。他很坦然，可是，郝喜秋仗着表兄弟的关系横耍霸道终于把他激怒，他不得不拂袖而去。
毛咪咪在白西林那儿当小秘不久就习惯了，不需要太多的技巧。有时白西林还会让她接一些海外的电话，教她背一些简单的会话，比如：“Holdtheline，I’llseeifhe‘sin．”“MayIknowwho’scalling？”“Sorry，buthe‘sout．”等等，有那么二、三十句，她很快就背得烂熟，有时对方话难懂，白西林又不在，她就给对方几句“清格利士”，说：“Youwhynotsay–ChinaHua？IgoodFan（烦）you．”对方往往会以为信号错乱，赶紧问：“What？Whatdidyousay？”毛咪咪便说：“InoGuan（管）yousaywhat，yousay–EnglishletmeLei（累），Thankyou，weleyouagainetelephone。Bye–by．”
白西林回来后经常为此向海外的朋友们道歉，说这里有一只调皮的猫咪，没办法。当然是用英文说的。毛咪咪看见白西林在转椅上前仰后合哈哈大笑，说什么catkitten之类的，还有就是一句连一句的“Sorry”。她曾经问白西林对郑正道怎么看，白西林很聪明，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错，人不错。”“你们不是同学吗？”“是……一个学校的，不了解。你学校里的同学你能都认识吗？”说得在理，毛咪咪也就不再问了。
股市还沉陷在漫长的熊谷里，一点儿亮色都没有。白西林在积极活动他的第二个大项目，这个项目若能成功，第一步的失误就全弥补过来了。鉴于神智的财力和名声，南方若干个城市的若干个公司都愿意和他们合作，共同收购开发海滨某市的一片黄金宝地。白西林是策划人也是神智一方的代表，他要去南方转一圈好基本敲定合同然后上报孙总。
“咪咪，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咱们要出差了，怎么样？”他脸上带着优越而有风度的笑容。
“出差？哈，太神奇了！哪儿？”
“上海，苏州，厦门，广州，北海…咱们国内转完国外转，以后还要去巴黎伦敦。”
“晕，我这把年纪还没出过北京呢。东西南北中，哪儿闹往哪儿冲，咱们……”
“咪咪糖，瞧瞧，这是什么？”白西林拿出一叠名片，很精致的，四沿镀金。
“我的？啊……”毛咪咪接过名片念着，“神智金融公司…项目开发部…主、任、毛咪咪！不得了，我非把希希奇奇她们吓死．．．哎哟，不行不行，你还得见好多外国人吧，我又不懂英文。”
“没事儿，到时候你跟他们‘哈啰’一声就行了。”
“对对，‘哈啰’完了，我就给他一哑吧。嗐！你说要是有翻译机多好啊，是不是巴尼？…听说都有了，翻译手机，日本都有了，到时候，一摁…哎，对了，‘傻×加油’英文怎么说？”
第二十三章 躲骂 躲孽（2）
更新时间2007…11…4 7：49：00 字数：6510
繁华的上海，秀巧的苏州，旖旎的厦门……一路过来，他们在这海滨小城住了有几日了。公务也好，生意也好，就是少不了吃喝。吃席当然好了，毛咪咪何惧之有？她大快朵颐，很快就重了三、四斤。最讨厌的就是喝酒了，那些色迷迷的老总经理们总要不怀好意地劝酒，嘴里絮唠些似荤非素似夸非敬的劝酒套，什么“美酒配美女啦，小妹不喝难道让你们白总独困龙潭？”什么“我喝三你喝一，小妹一口情依依；我喝一你喝三，小妹海量我心欢”。最可恨的就是说“这合同成不成就看小妹了啊，小妹这一杯下去，我这只笔就签下去。”白西林有时也护她一下，就被那些人嘲笑：“白总心疼了吧？好马是跑出来的，好牛（妞儿）是调出来的，我们是在帮你哟。”毛咪咪有一次急了，她端一杯酒站起来走到对面一个劝酒劝得最凶荤话说得最多阔头大面的老总面前，那家伙是个北方汉在南方当老总，她一手薅着他的脖领，一手把酒杯放他唇上说：“喝喝喝，喝了这杯是亲哥。”灌得他满脸满身酒汁横淌狼狈不堪，大家全乐翻了，连声叫好。那家伙不但不恼，事后见了咪咪还亲得不得了，根本就是一个越挨骂越舒坦的贱主儿。谁也没把毛咪咪当做什么“主任”，她的名片没派上一次用场，她是什么角儿，生意场上的老手一看就明白。她和白西林老是带着酒气回宾馆房间，毛咪咪说：“巴尼，我真的不能喝了，要在这鬼地方‘嘎奔儿’了，你说冤不冤呀？…要是能有一个酒变水的杯子就好了，哎，你见过变戏法儿的把一杯水变成黑墨水吗，他晃荡一下杯子，墨水又变回清水，肯定能有一种把酒变成水的杯子……”
白西林不接她的话，说：“表现不错，咪咪，我带你出来怎么样，长见识了吧。”
“长什么见识？都是些驴粪猪狗屎。那些人怎么那样啊？要么肥头大耳要么缩鼻子小眼儿土烘烘的。我以为都是一口洋话的斯文人呢？看你平常假斯文，心想他们也应该是文人帅哥吧。”
话虽这么说，毛咪咪还是很满意，大酒店也住了，大宴席也吃了，名胜风光也逛了，外面世界这么大，她小家小户的以前从没体验过。
这天，当地公司老总请他们打高球，南方的天已经很热了，高球雅归雅，还是出了一身汗。回到宾馆，毛咪咪痛痛快快冲了个澡，出来在房间里边吹口哨边穿内衣，然后用松软的干毛巾搓一搓湿漉漉的头发，对镜梳头，别发卡，喷上一点特别清香的法国香水，看镜子里自己秀气好看的脖子，脖子以下细腻白晰的皮肤，紧致而富弹性的胸部，还有充满青春气息的脸蛋儿，迷人的眸子，自我陶醉不已。她从化妆盒里拿起一管自然色的唇膏轻轻旋开，想着再有两天就可以回家了，更是乐上心头，绷紧双唇涂两下，对着镜子扮个鬼脸儿：“嗨，雷猴（你好）！迷谁呀？”，又涂两下：“迷死人不偿命啊？”再吐吐舌头“耶——”。这是个美人镜，可能是光线稍暗的缘故，咪咪想，其实可以做一个变色镜，点一下，光线就变一变，脸相就会出现各种效果。变好看了，灯光柔和，变难看了，绿光捣怪，哈，肯定能卖好多钱哪…这时，有敲门声，她连忙叫：“别进来别进来，等一等……”
她知道白西林是不会进来的，她大大咧咧，门没锁，这儿很安全用不着锁。可是白西林进来了，笑咪咪的，脸却有点儿紧，他随手摁下门把儿上的锁钮。
“你干嘛呀，人家还没穿好哪，汇报工作也别这么急啊……”她抓起短裙挡住内裤的部位同时伸出光脚去够拖鞋。
“咪咪，宝贝儿，让我亲亲。”白西林俯下身来搂毛咪咪，这是他的战术：突然袭击，单刀直入。垂涎小丫头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已难忍难熬。他白西林是什么人？从来都是女人追他，敬佩他，崇拜他，骄如雄狮一般的人物，他的猎色记可以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