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川五十多岁,是从江南省调任过来,他的调任,牵扯到江南省政坛一系列的动静,他以前是江南的副省长,但是似乎在一场政治洗牌中远离了那个圈子,而在江南省的洗牌动作中,得益最大的是新一任省长的崛起,高浪涛从部委领导的位置下来,直奔江南省的省长。
王家和高家近些年的分歧和各方面事件越来越不可调和,王薄以前倒是知道高家从政的二少高浪涛,人给人性子温和,阴柔的感觉。和他的兄弟高沧海的霸道姿态简直都不向如同一出。但是这些年的接触下来,王薄知道高浪涛才是那种看似不争一城一地,外表阴柔,但事实上内心是一团烧灼的火。他的内在世界可能比大部头央企老总高沧海还要强大,这样一个把这一切都压抑在他平和的外貌之下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几乎有着政治家具备的素质和可怕。
两家其实从历史缘因来说就有矛盾,而且这种矛盾在多次的高层政治生态中被人有意识无意识的放大。这些年伴随着王薄的成长和进入省部级的行列,也开始有不少人拿他和高家高浪涛相对比,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和未来政治抱负面前可能存在的最大敌人。
大概因为王家这边他王薄越来越拔尖,越来越开始成为王派接掌大旗接替人的缘故。高家那边也快坐不住了,高浪涛才从中央部委部长的位置上跳出来,进入江南省拿到省长的位置,用得一贯是他阴柔的法子,但是这次却稍显急躁,表现出他迫切要达成不输王薄分庭抗礼的姿态,赵广川应该就是这场风暴中受到影响的人。
不过高浪涛或许也没有想到,他的这番动作,倒是为王薄送来了一个和他扳过手腕,相当了解的对手。
“我听说上海那边的案子,涉及森川企业那一块,是有些震荡啊,原房产管理局张副局长自杀。从森川企业盗窃商业机密的昭华公司当事人也被判刑。这是比较震动的事情,马副局长是原国务院高副总理故人之子,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高副总理身体不好,倒是希望高家三个儿子,不要惊动到他为好……”
王薄“哦”了一声,道,“我听说森川集团的老总,和严卢伟部长有点关系?”
“是,森川集团的宋世浩妹妹就是严家媳妇,老严家严文被宋世浩叫做妹夫,森川集团的事情,严家还是出了很大力的。”
赵广川说到这里,也就不必深入下去了。
之前针对森川企业的房产管理局张副局长自杀,外界都在说他是为保护幕后主使谢罪,打击森川企业背后的矛头隐约指向高家,现在高家那边也是被推向前台。
赵广川没有说的是,高家近几年可能感觉到退下去的高副总理影响力在逐渐削弱,开始急躁起来,一贯以阴柔著称的高家老2也失了些稳重在江南省争权夺利。高家老大高沧海更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扬言他们就是要垄断。高家三少大概是唯一不在政坛央企,但是却屡屡大包大揽曝出一些巨额的商业操作经济问题。但是因为高家的实力,这些有高家三少出现身影的经济证劵,最后都摸不到他的影子。
王薄点点头,苏灿在上海南大力挽森川企业摇摇欲坠声誉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必然拉开了森川企业背后的严家,和高家之间的对抗。在王薄看来,高家这种力图挽回高副总理在位影响力,却处处招惹强敌,急躁进取的步伐,是很不可取的。
不可否认高家一直以来都是深谋远虑,在位的继承人里个个能力非凡,气魄远过常人,但大概有的时候,总是会难免不露出一丝纰漏,就比如王薄,他也有时常犯错的时候。
王薄又想起当初的高家二少高浪涛。同是两大家出身,但是当初王薄可谓是仕途坎坷。王家老太爷没有把王薄栓在身边,而是下放到地方去,所谓成龙成虫,都是自己造化。而相比较之下,高浪涛就在高副总理的护荫之下,先是在国务院政策中心,后面又直接去了一家央企任副总总经理,攒够资历立即调回部委任在位部的党组副书记,然后又是正职党组书记,随后顺理成章就任部长。
相比之下,王薄那时是一个天,一个地上。高浪涛很懂得阴柔坚韧的为官之道,再加上身后的背景支持,俨然已经是一颗耀眼的新星。
有一件事王薄记忆犹新。当初王薄在夏海就任市委书记,一次赴蓉城参加省委的会议,省委下榻的宾馆迎接中央下来的领导。王薄那时就作为诸多市县的书记市长之一,挨个和中央下来的高浪涛握手。
身旁的人觉得能和高浪涛握手都是一桩荣幸的事情。而他和王薄握手的时候,就只是问了句,“王老还好吧。”
那是现今被誉为未来高层政治竞争对手的王家王薄,和高家高浪涛第一次正式场合的碰面,谁都没有想象到当时那场碰面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甚至只有一个小小的接触,但地位悬殊。
王薄那时也曾经恨过王老的安排。若是他王薄在基层起不来,那时候也根本不会有派系力量出来帮忙一把,他或许到现在为止,都只可能是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临退休都不知道能否解决正厅级梦想。对远在北京的高家人来说,他只是一个折戟沉沙的小人物,或许伸根指头出来都可以把他捻死。
而如今,他刚在省委扩大会议上面对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负责人,省级综合部门主要负责人数百号省里各门各路的头头脑脑,号召贯彻党的十六大精神,统一思想明确任务,认真推动实施“三个代表”重要思想。部署下一步经济工作和各项方针政策。
登顶仕途上最重要的一步,意味着他已经从一名政客,或者一个仕途上拼命奔跑不被他人落下的人。升华进入了共和国政坛,成为举手投足,都可能在中共历史上挥下重要一笔的人物。
今年任职省委书记之前他去了北京很长一段时间,在那里看到王家老太爷,同样和高副总理一样已经退了下去,平时就养养花,种种草,他也会搭一把手。王家老太爷在看着他搁下花盆的时候,问了一句令旁边特护都心跳加速的一个问题,“你现在不恨我了?”
王薄从他的手里抢过花铲,帮忙种一棵唐菖蒲,笑,“我现在心中只有感激,哪里来的恨呢。”
那时北京的苍穹一片湛蓝,晴空和静谧的山川带着震动人心的宁静。
王薄心中感激的除了那个任由得他在基层摸爬滚打也要看到他熬出灿烂菖蒲花的老爷子。还有那年那座城市里经常到市委大院蹭饭蹭王威威林珞然烧烤,自己升迁轨迹和他紧密相连,现在如彗星般崛起的男子。
六百九十五
五一节薛易阳乘坐从长沙飞往上海的飞机,是在下午三点左右登的机。问了乘务员到上海要什么时间,然后给苏灿发了个短信,说将近两个小时到,到了会和上海的朋友会合,然后再给他打电话联系。
其实机舱里的提示器就会显示长沙到上海航班的历时,薛易阳问那个虽然有长了颗小痘痘但是不影响甜美笑容的空乘实属装怪。但似乎他达不到让对方会私下谈论在意的标准,所以航班整个前后至始至终都是对他表现出和旁人别无二致的态度,没有互换电话号码这种狗血的事情发生。
这没有让薛易阳感觉挫败,反倒是心情极好,心想美女如云的上海我终于来了。
落地过后薛易阳在上海的朋友果然如约到场,姓杜,叫杜顺。以前初中时候是夏海一中的,后来高中二年级就办理了转学手续,跟随家人到了上海定居,然后就在那边读书考的大学,迁到上海本地户口,考当地大学也就容易多了,杜顺现在在上大,但是都几乎没怎么上课,家里给了笔钱自己创业,到现在似乎是几百万公司的小老总。
这件事情在夏海薛易阳那么那一届传得比较广,杜顺也经常和以前的朋友相联系,是以很多人知道他的近况,其实到了上海他几乎都没有太多朋友。
这点和苏灿不一样,苏灿和唐妩虽然也是从夏海市一中出去的,作为当时很引人注目的两个人,再他们离开夏海,紧接着进入高三的紧张生活,以及迎接高考过后,那些高一高二的生活,都逐渐的被每天高强度高压的环境所淡化了。都是到了大学里,才从一些朋友口中得到他们的信息,不过始终是那么令人羡慕,都在上海南大,而且知名度甚高,然而两人毕竟和以前同学接近的机会都很少,部分人也是通过他们同校或者同年级的人才知道。
薛易阳也曾从刘睿那里打听到苏灿的秘闻,譬如说他是现在国内脸谱的创始人。在上海指点江山,激昂人生。
尽管从刘睿口中说出的这些话都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尽管薛易阳也知道现在的苏灿父亲调任了凰城作副市长,但是他仍然不相信那个他经常会看到使用的即时通讯工具和很多人挂的社交网站背后会是苏灿。
所以他这次来的心情说不上来是什么样子,总觉得心境都不一样了。因为他在以前,很早以前,都还认为苏灿是比不上自己的。这还不光是他个人的臆测,甚至他的父母,以及以前夏海市那个小地方的大院里很多人也是如此看待的。
有种东西超越了你的认知,似乎你会下意识去麻痹甚至去忽略,正如同薛易阳无法想象在国内拥有一千万用户,今年才花了两亿的脸谱中文创始人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所以他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直观的看法。
反倒是出门机场外杜顺的那台银灰色的奥迪A6很有勾引力的把他吸引到了。坐进杜顺的车里,薛易阳本身兴奋,却强压下来还要故作轻松,心头却是对杜顺的生活羡艳之极。
杜顺发动车就介绍,“音响我改装过,原配的是BOSE音响,我改装成英国曼琴MOS,顶级的音响效果了。”说着放了盘班德瑞CD,声音的确犹如天籁。
看到薛易阳赞不绝口的样子,杜顺心头还是很有虚荣心上涨的。他交友广泛,也喜欢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很大部分也并不是没有想让以前的朋友看看自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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