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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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满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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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声尖叫,我咣当一下连人带车摔倒在地。定神一看,我与一个年轻女孩摔在了一起。都怪我恍恍惚惚的,注意力不集中,撞了别人。女孩半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哼着。我赶紧爬起来,去拉女孩:“真对不起,撞着你哪儿了?”     
  女孩坐起身,垂直的长发散在后背和耳旁,浅米色的短风衣和牛仔裤,脚上是白色旅游鞋,靓丽的模样,整个人显得青春又迷人。我觉得,这一跤把我摔醒了,我不再迷迷瞪瞪的了,因为我在用一个男人清醒的眼光去打量眼前的这位年轻异性。     
  女孩眼中似乎有一抹泪光,看来是真摔着了,疼得不轻。我充满歉意地关切地问:“撞着哪儿了?”     
  她哼着说:“可能是撞着脚了。”     
  “哪只脚?”     
  “右脚。”     
  我伸手去,刚一碰到她的右脚,她就痛得嗷地一声尖叫。真糟糕,可能是伤着骨头了,得赶紧送人家上医院。我说:“我送你上医院吧,拍张片子,看看是不是伤着骨头了。”我知道这附近正好有家部队医院。     
  女孩想了一下,说:“好吧。”     
  我扶起自行车,架稳了。我想把她抱起来放在车上,又不敢,怕冒犯人家。正在我犹豫之际,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我起不来了,你得搀我。”     
  我赶紧去搀她,一只手横过她后背,伸进她另一侧的腋下,她一只胳臂搂住我脖子,努力想起来,但尖叫一声,说:“不行,不行,这样不行,疼死我了。”看来真是伤得不轻。     
  这时,我不再犹豫,一下把她横抱起来,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说了声:“你坐稳了。”便骑上车往医院飞驰。一路上,我除了一个劲儿地赔不是,不知该说什么。女孩在后面,头靠在我的后背上,不停地哼着。我从没有被一个陌生女性如此依靠过。尽管我不断告诫自己此时情况特殊,不要想入非非,但我那被女孩靠着的后背依然不由自主地渐渐升起一股暖意。我的理智试图阻止住这股暖流,但却适得其反,遭到阻击的暖流在反弹作用下,轻易越过堤坝,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     
  到了医院,我支住自行车,把女孩搀下车。她左脚落地,右脚瘸着,整个身子都靠在我身上,试着想靠着我走,又说:“不行,我走不了路。”     
  没来由地,我感到,她说的这句话正是我盼望她说出口的。我赶紧说:“我来背你吧。”不等她回答,我就不容分说地一下将她背了起来。     
  她双手从后面搂住我的脖子,她的气息吹进我后脖子,那股奇异的暖流再次在我全身扩散开来。我阻止不了这种感觉的产生和蔓延,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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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梨花满地(6)       
  挂了号,走进急诊室,我才把她放下来。大夫说:“怎么啦?”     
  我说:“她右脚被自行车撞了。”     
  大夫托起女孩的右脚,女孩痛得大叫:“别碰。疼死我了。”     
  大夫放下女孩的脚,说:“拍个片子吧。”然后就开始开单子。     
  “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答:“茹梦。”     
  如梦?真是个特别的名字。大夫在诊疗单的姓名栏上写上“如梦”。     
  女孩说:“不对,‘如’字上有个草头。”     
  大夫添了个草头,又问:“多大。”     
  女孩回答:“二十二。”     
  才二十二岁,多么的年轻!也许是女孩回答的年龄刺激了我,我下意识地打量她起来,真的是青春又迷人。我正打量着她,她抬起头来看我。我慌乱地挪开眼睛,只觉得脸有些发烫,心突突直跳。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攫住了我。     
  大夫把单子交给我:“去吧。放射科在西头。”     
  我背着茹梦到了放射科,值班的是一位年轻女大夫。我把单子交给她,她看了一眼,说:“上床吧,把鞋脱了。”     
  我把茹梦放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她脱鞋。我一边脱,她一边叫,急得我满头汗,好半天才把鞋脱下来。那年轻女大夫在旁边说了一句:“看他对你多好啊,真让人羡慕。”     
  我知道她误会了我与茹梦的关系,想解释一下,又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误会让我感到很受用。一抬头,与茹梦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微微笑着,一丝幸福的满足感挂在脸上。这次,我没有躲开她的目光,与她对视了片刻。我也微微笑起来。显然,我们俩都没有在意那年轻女大夫的误会,也许在心里还暗自喜欢这种误会。然后,大夫叫我到外面等着。没多一会儿,大夫又把我叫进去,让我把茹梦带到外面等结果。     
  我和茹梦坐在放射科外面的椅子上等着。她把头靠在我肩上,非常自然。而我自己却非常的不自然,因为这时的情形已不再是她必须依靠着我。我尽管恋爱过,结过婚,但实在没多少与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暗示,抑或只是一个女孩子通常的依靠心理的继续,没有更多的情感因素。由于不能确定,我不敢造次,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种朦胧不清的处境,怕自作多情,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出的举动。越多想,心里就越发的不自然起来,觉得身体发紧。我想找点话来说,让自己放松一些,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说出一句:“今天真是对不住你。”     
  “等了半天,你就说出这么句话来?你都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了?耳朵都起茧子了。”她说:“能不能说点别的。”语气有些娇嗔,完全是女孩子在跟自己男朋友撒娇时的惯常口气。     
  我揣摩着她话的意思,心脏的跳动变得急速起来。没等我说什么,她娇软的声音又在我耳根盘旋:“我想,今天被你撞倒是一种缘分,你真好,心肠好,又细心,还很温柔,我很喜欢你。”这就是现在的女孩,对感情毫不掩饰,直接率真。     
  我似乎一直在紧张地等着她的表白,她的话一出口,我便深喘出一口气,身体松弛了下来,喜悦的电流使我全身僵硬的细胞变得酥软。爱情就是这样在你根本想不到的场合闯了进来。我更没有想到,我,一个经历了婚姻挫折的四十岁的男人,一个在此刻之前还以为不会再轻易恋爱的男人,就这样轻易地再次坠入了爱情之中。     
  其实,我在撞倒她的那一刻起,就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我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我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我也想,这是一种缘分。”     
  一时间,我们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品尝着这份温馨的甜蜜。在这一刻,我相信,是爱神丘比特用箭射中了我们,让我俩撞在了一起。     
  好一会儿我才想起问:“你是工作了,还是在上学?”     
  “我在西山区艺术学院读三年级,学的是舞蹈。”她的声音很轻柔,把我熏得微醉。     
  忽地,我又反应过来:“糟糕,要是伤了骨头,影响了你跳舞,那我就罪过大了。”又说:“真是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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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梨花满地(7)       
  “你又来了!烦不烦哪。”她娇嗔地说。     
  我还想说什么,大夫出来了,把片子交给我,说:“骨头没事儿。”     
  “谢天谢地,没伤着骨头。”我长长喘出一口气。     
  “我倒愿意伤了骨头,能让你整天守着我。”她柔柔地说。     
  我真的有些陶醉了。     
  我背着她回到急诊室,把片子交给急诊室大夫。大夫看看了,说:“骨头没事儿。可能伤着筋了。开点膏药,回去贴一贴,每天再用正红花油揉一揉,热敷热敷,休息几天就行了。”     
  我拿了药,背着茹梦出了医院,天已黑了。     
  我把茹梦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说:“去哪里?”     
  “当然是去我家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走吧。”     
  我骑上自行车,她从后面伸出双手环住我的腰,头依旧贴在我后背。此时的我们俨然已经是一对恋人。她说:“前面路口右拐。”     
  我一边骑,一边问:“你父母都在家吗?”     
  “不在。这两天他们回老家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我并不想这么快就见到她父母,因为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感情。我还担心,如果她父母知道自己女儿和一个离过婚的四十岁男人谈恋爱,会是什么态度呢。我边骑边想,也不知道被她指挥着拐了几个弯,忽听她说:“到了。就这个楼,五单元二楼。”     
  我在楼门口停下车来,把茹梦背进了家门。她家地上铺的是已经过时的地砖,家里的陈设也显然过时了,一看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普通家庭好,普通家庭的女孩实在。可能是自己家境贫寒的缘故,我对富裕家庭的娇贵女孩有种潜意识的畏惧。对茹梦家境的判断,使我又放了一分心。     
  我把茹梦放在客厅的沙发上,说:“我这就给你揉一揉,然后再贴上膏药。”     
  我小心给她脱了鞋袜,托住她光光的右脚,仔细察看,没有破皮的地方,也没有看到哪儿红肿。我问:“伤着哪儿了?”     
  “脚腕子。”     
  于是,我就用正红花油给她揉脚腕子。尽管我动作很轻,她仍然痛得直叫唤。     
  我说:“你忍着点,你一叫,我就下不去手了。”     
  “别揉了,直接贴膏药吧,过两天,不这么疼了再揉。”     
  我想,也对,就给她贴上了膏药。     
  她说:“我累了,想躺一会儿。”     
  “那好,你上床躺着,我给你弄点吃的。该吃晚饭了。”这一说,我才感到,真的是饿了,还很渴。可不是嘛,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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