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的狗屁理论又开始撕扯我的智商。我喝下酒杯里剩余的酒就转身离开。
足足在女生宿舍楼下面蹲守了一夜,第二天我顺利地感冒发烧。
周杰摸着我的脑袋说:“老七,没关系,虽然脑子暂时有点短路,但还不至于老化”。
袁素没有出现,但我敢肯定站在四楼窗口陪了我大半个夜的影子一定就是袁素了。
16
我迷迷糊糊地睡到中午,突然被一阵脸盆和牙缸碰撞声惊醒。我看见邹勇一只手举着感冒药一只扒在嘴望着我傻笑,“老七,你TMD的真幸福,袁素都猜到你生病了”。
我艰难地从被窝坐起来,浑身乏力。周杰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吃过袁素买的药,顿时精神就抖擞。
我做了个慢镜头的手势指向阳台的玻璃门喃喃自语:“看!那一抹曙光”。几双眼睛齐刷刷地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外面正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呢,刺得人眼睛发痛。
李冰说:“这Y烧糊涂了,咋办?兄弟们要不要把这花痴送去医务室?”
周杰傻傻地站在旁边,光剩下瞪着乌溜溜的贼眼了。
“哈!哈!哈!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一阵让人抓狂的嚎叫后,我迅速把头捂进被窝,跟抓虱子一样在床上翻滚。从被窝露出的小缝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站在我床下的那几尊雕像。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饭卡不合时宜地从床下掉下去……“啪”地一声激动人心。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周杰学着我口吻的同时偷偷把饭卡藏在口袋里,还摇头晃脑地转移我的注意力。
说时迟那时快,这群Y们拔腿就向门外跑去。我顾不上穿裤子就跳下床高呼“站住,站住……”娘啊,我昨晚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充那一百元饭卡啊,不被这些孙子吃个精光才怪。追到宿舍楼下,心里却又无比的温暖,这股骚劲一上头我居然懒得再去追回饭卡。
熬过两个小时才看见这些孙子剔牙抹嘴地回到寝室,还不忘记给我带回半只烤鸭,我啃着那只烤鸭好想落泪。
“晚上八点,还是师陶亭,小子不能再让方惠出现了”,周杰郑重地告诫我。
我一激动把周杰的脑袋死死地搂在怀里,就差没热泪盈眶了。
“憋死了憋死了,花痴”,周杰被我捂得喘不过气来。
我放开周杰,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Y,哥真没这种嗜好,你让我死了算了吧,你小子要是有良心,可以考虑把我的被子洗了”。
我看到这厮的被单上“绣”着数不尽的图案,一阵恶心。周杰白了我一眼,把床单拿起来抖抖,反过来再铺上。不过这小子比李冰还是要强点,李冰可以连续一个礼拜把同一条底裤翻来翻去往大腿上套。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我收到袁素的短信,地点改在云路桥。
桥头有一颗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枝头伸过路灯,交叉的影子懒散地散在地面,三三两两地扫过几个行人,偶尔有几辆汽车呼啸而过,在扬起的灰尘里隐约看见袁素那纤细高挑的身材向我走来。
忧郁的眼光扫过我的脸颊,她的身子明显显得单薄。我脱下身上的外套,想披在袁素的身上,袁素并没有很默契地配合我,只是将身子略略斜向不远处的教堂。我明白她的意思,索性拉起她的手走向教堂。
宽敞幽雅的教堂将明亮的烛光散落在信徒身上,袁素身穿蓝色外套配灰色褶裙,略带保守,恰恰再配以葡萄酒色花格衬衫,一种自我的个性又突显出来,暂时能掩盖住她忧郁的眼神。
一个多月的不见,庆幸我和袁素还不至于那么疏远,我们紧挨着坐在教堂里。
牧师的话回荡在耳边:神赐下圣经,是要向我们启示他自己,让我们明白怎样与他建立关系,怎样按着他的方式在这世界生活。换言之,里面所关心的都是一些实际的敬虔生活。然而,很多时候我们都未能过一个稳定良好的灵修生活,以致不能真正明了神的心意。我们发现,如果人们能够不断从神的话中与他建立亲密的关系,又能够在灵修读经时体会到生活的应用,人就会更加渴慕神的话语,且对灵修生活不舍不弃。人的生命,就在这个过程中,被塑造、被建立起来。
我在这神圣的上帝之音中沉沉睡去,并不是我亵渎神灵,而是从袁素身上散发的温暖、清香与宁静更能拂去烦闷与不安,在这些日子里,我发现自己已经在惶恐和患失中爱上了袁素。是一触即发的爱恋,异常汹涌。
17
袁素小心翼翼抬起我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双手大概是被我压麻了。我爬起来,偷偷地用纸巾擦去嘴角溢出的口水,“对不起,把你的手压麻了”,尽量表现得绅士一点,将她的右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捏。她没有拒绝,而是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和所有在大学里恋爱的情侣一样正在享受最温馨最浪漫的时光,并期望时光将幸福 无限延长,直到我为她老去……
周杰说蛋白质,永远不要期望什么,因为你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李冰说白痴,毕业即分手。
袁素说:“七七,我们是在恋爱么?”
我重重点点头。
“那恋爱后,我们可以做什么?”袁素的问题很值得思考,或者说寝室那般兄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帮我策划或计谋任何勾当了,或者说我只是遭遇了一次爱情追尾?
“陪你吃饭,陪你晚自习,陪你数天上的星星”。
我从一个陪伴寂寞的思想家变成了一个无聊的三陪客?
在爱情面前,袁素的提问是苍白的,我的答案同样无力,突然间感觉就像我们买笔记本从来不在上面写字一样,只是为了好看的封面和纸张而收集。
无语的忧伤。
有时候你又会发现,原来,无数个矛盾拼合起来的爱情才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我又莫名地紧张这段爱情会不会一瞬间化为泡影?
周杰向我解释说,大学恋爱就像校外排挡的快餐盒,无论你盛放什么,都是一次性的食欲消费。
他继续问我:“如果有五毛钱,你买什么?”
“一碗稀饭”。
“如果是一块钱呢?”
“一杯豆浆”。
“如果是两块钱呢?”
“一瓶牛奶”。
“问题已经很明显,一瓶牛奶实际上可以换四碗稀饭,等于四天的早餐,你选择的都是一次性花光。有限的青春尽情的挥毫吧!真正爱上一个人会浸泡在无休止的想念中,而绝不会去思考我们能去做点什么,消磨无聊的时光?想方设法深化你们之间的感情?善良的上帝,原谅我们的大学时代吧!恋爱等同于看A片,劳神又伤身”。
周杰一通轰炸后,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七七,如果你真的爱上袁素这样的女人,我只能向你表示哀悼”。继而跨出寝室门的时候潇洒地摔了一跤。
那天晚上我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袁素就打来了电话,而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接到袁素无数个电话和读不完的短信。我们频频地约会,校园的东园、西园、电影院、体育馆,大凡我们能想到的地方都去过了无数次,这次我们真的恋爱了。我的电话费由十八元的月租迅速上升到一百元大钞,光短信那一个月就发出去了一千多条。生活费 永远是我们大学四年里最头痛的问题。
等待周末的日子异常的漫长,我和袁素约好去一家家教服务中心应聘,还提前预缴了80元中介费。
周六早上八点钟我匆匆梳洗好,正准备出门就被周杰拦在门口。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陪我们斗地主”。
“我今天有事”。
“屁事,晚上放你走”。
“兄弟,我真有事”。
“没人和你兄弟,大爷就不信你白天还能去远郊打野战”。
“呸!我帮你喊老大”。
“邹勇回娘家了”。
“那你找找其他寝室的人,我真的和袁素约好了”。
“哥们,上”,周杰像个山大王一样一挥手,寝室里那帮兔崽子就蜂拥而上把我按倒在地,七手八脚地挠得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近窒息,方才放手说:“走吧”。
我半天才缓过气来,将信将疑望着他们,“我……我……可以走了?”
“是的,我确定”,吴琼说。
“放心地走吧,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李冰说。
“靠!活在你们的嘴中还差不多”,刚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饭卡……内衣,外衣,裤子,抽屉,翻了个遍也找不到,果然又被这群饿狼声东击西了。
周杰还没等我开口就一溜烟逃进厕所里,我就势追过去,厕所门马上就被人从外面锁住,我立即意识到最残酷的时刻已经降临,周杰蹬在里面,一股奇臭无比的气流迅速充满整个狭小的空间,门外那些人凭任我再怎么拳打脚踢,呼天寒地就是不开门。这就是我们寝室最经典的十大酷刑之最:被锁在厕所里煎熬周杰便便的全过程。如果他们能看见我在里面扭曲夸张的面部表情,我甚至愿意下跪求饶,真的,那臭味蚊子闻到都想自杀。
我妥协了,“你们起码给个机会让我给袁素发个短信吧”。
门终于打开了,一阵清新的气息径直灌进我的肺腑,那个舒畅啊!鼻子被我捏得生痛。我给袁素发了个短信说:袁素,我临时有点急事,上午去不了了,下午再联系。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已经约好了啊”,袁素很快回过来短信,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不回她。
18
打了一圈周杰的手气奇好,连续三牌都是以四个王通吃我们的炸弹。
“不带这样的,你Y的手气比脚气还重,要玩就玩一副牌的跑得快”,周杰打牌一贯来是专横独断,毫不在意对门走不走牌,所以也一贯不得人心。跑得快,实际上就是专门针对独来独往的,凭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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