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群警察好像存心跟我们过不去似的,一边谈话一边朝我们这边越走越近。
我和耶苏赶紧紧紧地贴在地上,头都快埋进土里了,嘴边全是硌人的泥沙,只希望身边的草丛能将我和他完全掩盖住。
唉……丢死人了……上天作证,我这辈子真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
在数十双绿布鞋与我们擦肩而过时,我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处,距离近得我甚至能看到一双绿布鞋的前头破了个洞,露出一个穿着黑袜子的大脚趾头,好像连袜子也破了……
不幸中的万幸……那群警察并没有逗留很久就继续往其他方向前进了,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边,我才舒了一口气,猛地咬了一口草根,哭闹着说:“丫的,耶苏你这狗娘养的,本精有生之年再也不陪你玩野合版了。”
“恩恩恩,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耶苏一边赔笑地应着话,一边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帮我穿上衣服。
我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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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本营的路上,出了一点问题,迷路了……
只不过依着耶苏那随遇而安的性子,迷路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能被自动翻译成“旅游”二字——
“耶苏你走路专心一点好不好!这些小花小草家里不都有吗,有什么好看的啊!照你这么一走十停,十停一走的,我们还要在这里过多少个晚上才能出得去啊!?”我终于忍不住对着耶苏叉腰怒吼。
耶苏此时正摆弄着路边的一簇含羞草,脸上一副装出来的柔情似水,嘴里慢条斯理吐着文绉绉的字句。
“柏禾,你看这些含苞待放的草儿们,是不是娇羞得很可爱。”
我白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之情,“可爱你个头,你没看到旁别那些紫紫红红的小绒球啊,不是花是什么?……估计都要结果了,还含苞待放呢,真搞笑。”
耶苏丝毫不受我的打击,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看啊,起风了,含羞草随风摆动,是不是很像翩翩起舞的少女?翠绿的叶子只要一被外界触碰,就会马上合在一起。啊……此等娇羞美丽,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啊,无法不让人为之臣服啊。”
我悲哀地扶额,这家伙好好的又抽什么风了。既然含羞草那么好你怎么不找它帮你暖床。
耶苏回头看我一眼,微笑说:“柏禾,看到这样美好的小生命,你想到了什么东西呢?”
我撇撇嘴,“我想到狗屎了我!”
“……”耶苏也不生气,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指着我字正腔圆道:“柏禾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草是绿的,狗屎是黄的,草是香的,狗屎是臭的,草是一根一根的,狗屎是一坨一坨的,难道你的五官都出问题了吗,怎么会把它们搞混呢?还是说你嫉妒含羞草的美丽呢?……你这样的行为虽然不值得提倡,但我也能理解,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你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我赶紧摆手打断他的话,求饶道:“行了行了,含羞草最可爱,含羞草最美丽,是我不对我嫉妒它了,行不?你赶紧给我起来,快点赶路吧,不然今晚你就得跟含羞草一起睡觉了。”
耶苏露齿灿烂一笑,说:“……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走吧。”
耶苏正儿八经的语调激得我忍不住打了个颤,我赶紧迈腿走在了最前边,离他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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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十分钟,耶苏终于从抽风状态中脱离出来,恢复正常了。
我让他一人扛着两把斧头,每走十米就做一个标记,以免走了半天又走回原地。
这时,耶苏突然指着一个牌子说:“看,上面写着‘前方是断崖,请绕路行走’。”
我听耶苏这么说,便踮起脚尖往不远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断崖,于是没有理睬那牌子,领着耶苏继续往前走。
结果走出不到一分钟,真的遇到断崖了,我有点后悔,但没有发什么牢骚,又默默地领着耶苏掉头往回走。
再次与那个路牌擦肩而过时,只见反面上画着一个鬼脸,红色的大字分明写着:“傻瓜,欢迎回来!”。
我的脸“唰”地一声就黑了,耶苏在一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
后来,我们两个无能儿把整个森林绕了大半圈,终于在饿死之前遇到了早上的那群警察叔叔,成功得救了。
我也不知道那群警察是受过训练还是怎么滴,这全是大树的森林被他们走起来就比逛超市还轻松,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我和耶苏带回了大本营。
柏林和布笛担心得跟死了爹娘似的。布笛稍微好点,脸色虽不善但至少能坐得住脚,柏林就不行了,哭得稀里糊涂、屁滚尿流,估计我和耶苏再晚点回来,她就已经准备好棺材候着了。
晚上开了一个篝火晚会,算是庆祝我和耶苏平安回归(?),几个人一直玩到了深夜十二点才舍得入帐篷睡觉,明天早上一起来就要赶路回去了,民姐已经打电话催过耶苏很多次了。
(二)
一从野外回去,我又被迫住进了医院,就因为走了一天的路,过于疲惫,腰部的伤又复发了。
耶苏对此表示了十分的歉意,也做出了一个像丈夫的样子,天天在家里煲了鸡汤带过来给我喝,不忙的时候会坐在床边给我讲笑话,或者帮我剪剪脚指甲什么的……
只不过,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一到下午两点就准时离开医院,没人知道他去哪了,也没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这一去就是一下午,直到晚上七八点才肯回来,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我也懒得问他去干什么了,夫妻间也是需要一点空间的。
这一天,耶苏一不小心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匆匆忙忙煲好了鸡汤赶紧跑到医院来给我送汤,我正准备削个苹果给他吃,他却说“不用了,还有其他事要去忙”,话毕就要提着另一个保温瓶站起身走人。
我顿时就不开心了,扯着他的衣袖不给他走,说:“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走,什么事那么急?”
耶苏为难地皱了皱眉毛,说:“你也知道快到元旦了,公司忙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嘛,我也想多陪陪你啊。”
“真的是公司的事?”
“我骗你干嘛。”
“……” 我轻轻抱住耶苏,把头贴在他腰上,说:“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不要只顾着工作,要注意休息,别累倒了,知道吗?”
耶苏笑着点点头,说:“恩,我知道了。”
话毕,他俯下身来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式的吻,然后朝我摆摆手,提着保温瓶转身走了出去。
我的视线锁定在耶苏手中的另一个保温瓶上,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耶苏真是越来越懂事了,我住院的这几天不仅每日给我煲鸡汤,而且还不计前嫌地给布笛也备了一份,这样的宽大胸襟才像个男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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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鸡汤后,我还意犹未尽地抱着保温瓶蹭了大半天,不舍得放手,想象着怀里抱着的就是耶苏本人。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赶紧收起自己一副傻样,把空着的保温瓶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去,清了清喉咙,喊道:“进来吧。”
门推开,走进来的是穿着帅气干练女士西装的胡医生。
我有点疑惑,一向低调朴素的胡医生今天怎么突然换了格调?
胡医生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道:“今天上午去宏仁医院给实习医生和护士们开了一个讲座,所以穿得正式一点,不会很难看吧?”
我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胡阿姨穿这身衣服很有女强人的韵味。”
“呵呵,你这丫头,嘴越来越甜了。”胡医生笑得合不拢嘴。
我也跟着她一起笑,而后又说:“胡阿姨找我什么事呢?”
“嗯……也没什么,就想问问,耶苏是不是有什么亲人生病了住在宏仁医院里?”
我疑惑地皱起眉毛,“这话怎么说?”
“我刚刚开完讲座准备回来,从宏仁医院大门里出来时,碰巧跟他擦肩而过,看见他提着一个保温瓶,很急的样子,应该是去看亲人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真看到他提着个保温瓶?……粉红色有kitty猫图案的?”
胡医生肯定地点点头,说:“恩,没错。”
我禁不住疑惑了, “奇怪……他那鸡汤不是给布笛送去的吗?”
“他跟你这么说的?”
“不是,他没跟我说,我猜的,这医院他认识的病人也就我和布笛两个嘛,一盒给我,另一盒除了给布笛还能给谁。”
“喔……那估计是你猜错了,就依耶苏和布笛那情敌关系,我想他也没可能给他送鸡汤啊。”
………………
……………………的确,我还以为耶苏这丫最近变这么大方了呢= =。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那可能他真的有亲人病了,我改天问问他吧。”
“嗯,我也就顺路跟你提一提。”胡医生朝我笑笑,又说:“那我先回诊室去了,你好好休息啊。”
“恩,好的,您慢走。”我礼貌地笑笑。
一等胡医生完全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耶苏的电话。
“耶苏,你现在在哪里?”
“当然是在公司里啊。”
“喔……”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来。”
我勉强地笑笑,“没事了,就打电话问问,你安心工作吧。”
“嗯,我知道了。”
“那……拜拜了?”
“嗯,好,拜拜。”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裂开了不小的口子。
耶苏,那天不是说好永远不会骗我的吗……
正文 老婆,叫大声点
元旦转眼就到了,公司破天荒地有人道,允许全体员工休假三天,耶苏因此得以解放三天。
从此,“是我陪耶苏回碧落之城好呢,还是耶苏陪我回白骨洞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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