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顾北北乖顺听话地点头,对着管北城微微笑着。
大厅里,依旧灯光闪耀,地上的祝妃儿不似人样,破败的身体蜷着,灰暗的脸,只有一双眼睛像烈火一般燃烧着,自始至终望着那对相拥的身影。
她好恨啊,恨不得顾北北去死。
日子平淡如水地滑过,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刻骨铭心,顾北北却过得很安逸,少了算计,少了误会,最重要的是管北城的相伴,管北城对她很少,几乎宠溺一般的纵容她,除却她出门有人跟着,其他的管北城都依她。总之这样的日子很淡然,很简单,却有着小小的幸福。
唯一不如意的是,到现在还没有佛狸的下落,好几次顾北北想开口让管北城帮忙,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有勇气,就像她介意祝妃儿一样,她想管北城一定介意佛狸,所以就这么拖着,始终是顾北北心头的一根刺。
另外祝妃儿消失了,那晚过后,再也没有人见过祝妃儿,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管北城怕祝妃儿心存报复,有寻找过她的下落,可是祝妃儿从小被卖到管宅为奴,根本没有别的亲人,也无从查起,这件事也就这样寥寥而过了。不过顾北北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脑子总是挥之不散祝妃儿那晚炽烈的眼神,那里明明承载了噬骨的恨,强烈到顾北北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可是不管对错与否,她都不会后悔,因为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什么都值得。
管宅大厅。
今日管宅似乎不太平,因为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月不见,苏夜还是如此骚包,端着妖孽般的笑容,夸张的花衬衫外面随意套着休闲外套,马丁靴上的铆钉徐徐生辉,一头栗色的短发稍微长长了点,细碎的刘海不羁地散着,明明不伦不类的打扮,在苏夜身上却穿出了一种魅惑颓废的极致美。
果然,马靠鞍装,衣靠人穿。
妖孽就是妖孽,永远盯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招摇过市。这不,苏夜妖孽高调无比地来了管宅。
苏夜熟门熟路地走进大厅,似乎来过许多次一般,径直坐到沙发上,一点为客之道都没有,必须声明,直可是妖孽第一次来管宅,还真不见外啊。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管北城抬首,冷冷一笑,邪肆着驾轻就熟的某人。
胆子不小啊。管北城的唇角抿成一条线,威胁的弧度。
苏夜大大方方地看回去,完全不为所动。
管北城放下手里的报纸,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只身来管宅。”
苏夜也不客气,淡然地回一句:“你也不差,上次临天,你也是一个人,哦,用你的话说是你和你的女人。”
女仆恭恭敬敬地端上一杯咖啡,唯唯诺诺地不敢抬头,某个妖孽却冲着女仆微微眨眼,那神情,真真……勾人。顿时胆小的女仆小脸一片绯红,头低得更低了,退到一边动也不敢动,眼神也不敢乱瞟,她可记得祝妃儿的先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
苏夜看见女仆像躲避毒蛇猛兽一般退开,笑得更欢了,这妖孽,要祸害无辜少女了,真是不安分,没事就拈花惹草,真是狗改不了□啊。
这调戏完小女仆,苏夜大妖孽也没有闲着,仰着头,四处寻看,难道又在寻求下手目标?
管北城冷冷扫了一眼,语气有些酸酸的,冷冷的:“别看了,她不在,不管你打什么注意,都打住,顾北北没有可能。”
这个苏夜,居然还惦记着他的小女人,幸好,北北不在。总之管北城不想苏夜见到顾北北,很不想,免得某人歪玩脑筋。
苏夜对上管北城威胁的眸光,邪笑着打趣:“这么紧张?那可不一定,话说得太满可不好。”
这个管北城占有欲可真强,不过也是个痴情种,居然为了女个丫头半壁江山都舍了,佩服。
管北城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微啜了一口,抬眸,轻启唇:“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门都得看我的心情是吗?”声音不大不小,可是硬是有一股让人打颤的气势。
苏夜不以为意,拿起自己的杯子,同样优雅地品了一口,似乎胸有成竹,笃定地回:“我一定会完好走出去。”
“这么笃定?”管北城反问,眼里闪过兴趣,这是一种对对手的期待。不得不说,苏夜是个合格的对手。
“就像你上次一样,我敢来自然是有脱身之法。”他顿了顿,懒洋洋地曲着双腿,放下杯子,对上管北城凌厉的眼:“而且你是个对手,能被我苏夜视为对手的人你是第一个,那种手段我想你也一定不屑。”
苏夜视管北城为对手,他们是相似的,一样不喜欢背后的动作,他们要斗,便光明正大宣战,至少他们有这样的资本不是吗?不屑虚伪,明刀明枪。
空气中,似乎有邪肆与冷酷两种气流,势均力敌,地不相上下。
管北城不温不火地问:“你很了解我?”
苏夜不紧不慢地回:“我是了解我自己。”
苏夜和管北城是同一种人,他们是强者,同样站在权利的顶端,他们玩弄手段,他们执掌生死,还有他们渴望对手,一个足以与自己匹配的对手,所以他们是同一种人,了解自己,自然也了解对手。
管北城冷冷一笑,抿着唇,冷冽吐字:“目的?”眼神交接,一个邪,一个冷,各执一方,管北城继续,还是一样笃定,“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旧情可叙。”
确实他们之前没有什么交情,有也至是不愉快,两个相似的人,不相容就相斥,至少现在相斥。
苏夜从容闲散,不紧不慢幽幽地开口:“你的市场不错,我很喜欢,还有——”拖着长长的字音,似乎带着浓浓的兴趣,一字一句他款款而谈,没有丝毫隐讳:“你的挑战我接受,不过我的地盘也不是那么好占的。”
原来苏夜是来宣战的,他开辟了管北城的半壁江山,管北城也抢占了他的地盘,谁也不输谁一分,他们光明正大。
管北城眼里有对对手的认可,嘴角邪邪挑起,冷魅的嗓音响起:“各凭本事。”
“放马过来。”苏夜笑得花枝乱颤,心情似乎很好,拿起杯子豪饮一杯。
管北城冷不防丢出一句,苏夜也诧异不已的话,还是酷酷的,冷冷的语气吗,却似乎又有些不同了:“我想,如果我们现在才认识,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对手也不错。”苏夜笑得邪肆。
他们是对手,因为顾北北,他们没有成为朋友,却彼此惺惺相惜,寂寞久了的强者,都在等待着对手,就像管北城与苏夜,似乎就是为了此后一搏而相遇了。
顾北北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是白忙活一场,今天她出去了,又找了一些旅馆之类的栖息场所,可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一点佛狸的消息也没有,这简直是大海捞针啊,希望极其渺茫,可是顾北北不想放弃。
顾北北顶着疲倦的小脸,耷拉地垂着,看着地面,似乎要将地面盯个洞出来。
郁闷啊!顾北北大叹一句,抬头……
见鬼了……顾北北一瞬空白,这下不郁闷了,改气闷了。
五千万的脸?妖孽来了!顾北北这才意识到。
顾北北没好气地大喊了一句:“苏夜!”
那语气就像对待深仇大恨的仇家一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也确实如此,顾北北红了眼。
苏夜定定地站在顾北北面前,倾斜着身体,懒懒地问:“你很吃惊?”
这是什么表情啊,似乎苏夜见到粘上来的女人也会是这样的表情,这个事实让苏夜很不爽。他被嫌弃了!
顾北北不答,自顾问自己的,红红的眼睛像小兔子一般:“你怎么在这?”
管北城与苏夜也算是水火不容吧,这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经顾北北鉴定,这两都是公的,怎么凑一块了?
苏夜尽量忽视某人一脸嫌弃的模样,省的自己看着不爽,阴阴地问某个小女人:“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
看你怎否认,都表情都写在了脸上,真明显。
可是某个小女人很诚实,从来不否认事实。她老实地点头,语气无比认真:“你知道就好。我确实不怎想见到你。”
都是苏夜,害得管北城丢了半壁江山,你说顾北北怎么会想见他呢?
苏夜妖孽般俊逸的脸微微沉下,有些悻悻,对着顾北北一阵不着村的抱怨:“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枉我还对你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居然一点也不待见我,我想我苏夜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来让你折磨。”
苏夜越说越为自己委屈,语气也越发有怨了,对着小女人的不满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这可是苏夜苏大妖孽第一次当‘深闺怨妇’。
苏夜一阵言语轰炸之后,顾北北本来就疼痛的脑袋更昏沉了,语气不善地单刀直入:“贫够了?说吧,目的。”
苏夜是个小狐狸,狡猾着呢,这次来管宅肯定有什么大事,顾北北好奇心起。
苏夜像看稀有动物一般看着顾北北,颇为恨铁不成钢啊:“还真像,管北城也用这样的语气问我这样的问题,怎么相处久了,小东西变得像管北城了,这可不好,那个冰块可不可爱。”
这顾北北的语气越来越像管北城了,说这话的语气,神态没有九分也有八分相似了,都说情侣之间会彼此同化,以前苏夜觉得好笑,现在有点相信了。眼前不就是例子?
顾北北只抓到了苏夜话里‘管北城’这个重点,问:“你见过管北城了?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啊?”
苏夜似真似假,眼里有沉沉的雾霭,看不清喜怒:“想你啊,所以来见你了。”
当一个人喜欢开玩笑,然后有一天他认真了,却会被视为玩笑。苏夜便是这样,说出来别人不信,他自己也是不信的,这一月来,他想这个小丫头,就寻了个契机来了。真不可思议,他自己都疑惑了,这完全不像他啊。
遇上顾北北,苏夜何时像过自己?
苏夜的真真假假,顾北北不想去辨别,也没法去辨别,至少她是真的,她笃定地说:“我一点也不想你。”
似乎有那么一瞬,苏夜的眼里闪过一眼失落,只是淡淡的,像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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