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限南拿起一个瓶子端详着。
“哎,小心点。”王老师警告林限南,“一个一千多呢。”
林限南吓了一跳,赶紧小心翼翼的放下瓶子。“一千多啊,我看也不是很好看啊,除了色彩丰富之外没什么大不了啊,造型挺一般的啊。”
“钧瓷,就这样。”王老师冷笑道:“这瓶子一点造型没有,也就是摆到案头当个摆设,哪里是画画用的东西?学校一点都不懂,随便就拿来充教具,就这他他妈还觉得对你可好,哼。”
林限南暗笑原来平常文质彬彬的王老师急起来也会说粗口,他又看了一眼瓶子,确实不怎么样,林限南突然想起同班的苏兆兆就是许昌人,“这不是你家那片的特产吗?”他转过头问苏兆兆,
“切。”苏兆兆轻描淡写的说,“这玩意在我们那便宜的很。”
似乎所有人都有贬低自己家乡特产的爱好,正如来自玉雕之乡的林限南经常以一种不屑的语气告诉别人自己家乡的玉器都是摆在地上象卖白菜一样的出售,便宜的如同竹雕木刻。其实这种蔑视的背后所包含的意思是你看我们那里不值钱的东西都被你们当成宝贝,说这种话的人的心中不仅没有丝毫贬低自己家乡的意思反而充满了深深的自负。
“哎,对了。”苏兆兆想起来什么,“你最近和我们宿舍的许洋洋挺暧昧的啊?”
“哪有啊!”林限南意外的说。
“别不承认,没意思干吗天天缠着人家。”
“晕。”林限南无辜的说。“那是她整天缠着我给她改画啊。”
“少装了啊。”苏兆兆轻蔑的说,“那你干嘛不给我改画啊?”
“那你不是也没让我改啊。”觉得理所当然的林限南理直气壮的说。
“拉倒吧,你当别人都傻子啊。”
苏兆兆到一边画画去了,留下林限南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发呆。我真的喜欢许洋洋吗?她长得也不好看啊,平常化哪么浓的妆,也没什么品位。弄错了,一定弄错了。林限南毫不犹豫的这样想着。
不管弄不弄错林限南过了一会还是跑到了二班。“哟,又来给许洋洋改画啊。”廖老师笑着说,她并没有因为上次的大不敬对林限南做出什么报复行为,不过这个敢在作业上写诗的学生已经给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你现在都成改画专业户了。”
林限南没敢接话干笑了几声表示打过招呼了然后就找着许洋洋让她坐在一边,自己则坐到那里给她改画。二班今天所画的静物跟林限南班里一样都是钧瓷瓶子。刚刚画过一张瓶子的林限南改起画来轻车熟路,突然他注意到许洋洋的桌子上用粉笔写着几个字,由于已经被擦的模糊不清,只能看出前面似乎是个人名后面是英文“GOGO”。林限南抬起头问许洋洋:“这啥玩意啊?”
“我男朋友的名字啊。”许洋洋大大咧咧的说。
“没见过你男朋友啊,哪的啊。”林限南真的没想起来。
“靠,跟你说过不是?”许洋洋拍了一下林限南的肩头,“网上的啊。”
“哦,你还怪先进的。”林限南略带讥嘲的说。
“那又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哎你看。”许洋洋拿出一张照片,“看看我男朋友帅不?”
林限南接过来看了一下,一个笑的挺灿烂的高个子男生。一般般嘛,林限南心里想着,把照片还给许洋洋自己继续画画。
“哎,你倒是给个评论啊。”许洋洋不依不饶,“帅不帅啊?”
“就那样吧。”林限南心不在焉的说,手底下丝毫不停,一根中号排笔在纸上唰唰上下来回笔走如龙蛇。
落英缤纷(17)
SIAS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学校的各种课外活动特别多,尤其对于本来课就少的美术系来讲,课外活动的数量甚至不在专业课之下。林限南初时还挺感兴趣的跟着一群学长四处蹦跶,但到后来就渐渐觉得乏味,而老邓却仍是乐此不疲的整天跑来跑去,用王征的话说老邓就是一闲不下来的人,四处乱蹦就是他生命的意义,你要是让他老老实实的坐那画一幅画啊那他比死了都难受还不如直接拿枪把他给崩了。
虽然林限南对学校的活动已经不感兴趣了,但这并不妨碍其他的人依然对它抱着新奇的眼光,SIAS每年一度的盛会国际文化节在无数人的关注下就这样到来了,所谓文化节就是文化的节,而国际的意思通常就是外国,所以国际文化节就是展示国外文化的一个活动,当然本着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这样一个原理,我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也在国际文化节上得到展现,不过在林限南看来这纯属是蒙老外的玩意,舞狮子啊京剧啊,中国人谁没见过啊,也就是欺负人老外初来乍到没见过世面。
SIAS的外教数量在这个城市的大学里绝对是首屈一指的,无数黑的白的花的老外在这个学校里任教,不管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里是学者或者工人甚至就是一种地的,但他们在SIAS里拥有一个共同的称号:外教,用林限南的话就是教英语的。而国际文化节除了是学生的盛会之外也是外教们的舞台,花花绿绿的老外们带着一群同样是花花绿绿的小老外载歌载舞,给这个凉风吹过的季节带来一丝丝的暖意。
林限南没有心思去注意外面的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精神层面的欢悦无法替代物质的贫乏,由于花钱没点大手大脚林限南现在基本上已经上钱包空空,半年的生活费他不到两个月就给挥霍一空,但是就这样跟家里要钱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想起老爹那一张威严的脸林限南就不寒而栗。
再不寒而栗也得吃饭啊,思来想去的林限南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之后他忐忑不安的等着老爹的声音。
“喂。”
“喂,爸啊,上回给你写的信收到没啊?”林限南先虚晃一枪给要钱做个铺垫。
“收到了收到了!”林限南老爹十分高兴的回答。
“啊,那就行。”林限南一时间想不起该怎么接话。
“你是不是有啥事?”老爹语气顿时转的威严,毕竟是知子莫若父。
“那啥,我没钱了。。。”林限南小心翼翼。
“这才几天?你钱都花哪去了?俩月时间就。。。。”老爹龙颜大怒。
“不是啊爸。”林限南及时提醒老爹的错误,“俩月零七天呢。”
林限南他爹显然没心情跟林限南讨论两个月跟两个月零七天有多大区别,劈头痛骂一顿之后答应明天给林限南汇钱,解决了吃饭问题的林限南顿时身心轻松,看着外面的一切都是哪么的美好,突然间他觉得在这样一个举校欢腾的节日里呆在宿舍里睡大头觉实在是一种浪费,应该出去转转才对,林限南心想。
这一转就转到了下午五点,转的筋疲力尽的林限南准备着去找点东西吃,转了几个饭店觉得没啥好吃的,正迷茫的林限南突然看见冯拓更迷茫的走了过来,林限南心想两个人找饭店也行起码选择性大点,于是他赶紧叫住冯拓,“干啥呢?”林限南问冯拓。
“瞎逛呗。”冯拓无精打采的说。
“咋整的啊,一点精神没有。”林限南纳闷的问。
“嗨,郁闷呗。”
“走吃饭去,顺便喝一杯。”林限南怂恿冯拓。
“没心情。”冯拓依然无精打采。
“我其实也没啥胃口。”林限南灵机一动,“要不,咱拎瓶酒上渔夫子亭坐会?”
落英缤纷(18)
渔夫子亭是位于学校东北部的一个小亭子,是这个城市的名胜之一,它建在一个叫做渔夫子墓的小山丘上,相传下面埋着一个很牛逼的渔夫,据说是跟姜子牙或者刘邦有着某些神秘的联系,不过在林限南看来这纯属扯淡,属于*裸的伪名胜。在SIAS没建立的时候,包括渔夫子亭在内的这片土地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公园
,后来建立学校公园拆迁但由于这个破亭子属于国家保护文物就保留了下来,它同时也是这个学校的制高点,从上面可以看到SIAS的全景,由于林深草密便于隐蔽每到晚上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群群野鸳鸯们坐在小山丘的各个角落里谈情说爱赏月观星,今天也不例外,林限南和冯拓本来是想上山顶赏月饮酒的,但鉴于现状
只得作罢,两人随便找了一个路边坐了下来,打开三小瓶二锅头一包花生米对饮了起来。
冯拓比较郁闷喝的就可快,二两酒很快就下了肚,林限南一看冯拓这么有心情就慷慨的把剩下的也全给了他。等全部酒喝完,冯拓舌头已经有点大了。
“郁闷啊。”冯拓仰着头站了起来,他踉跄了一下,“啊……”冯拓的喊声在学校的天空中回荡。
“叫个求啊。”林限南不耐烦的说,“抓紧表白是正事。”
“咋表啊。”
林限南抓了抓头,他头也有点晕了,咋办呢?咋办呢?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歌声:“那晚我喝醉了胡乱的说话。。。。”刀郎嘶哑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着。
“有了!”林限南一拍大腿站了下来,“打电话呗!”
林限南跌跌撞撞走进卧室,往床上一摔,耳朵里还听着冯拓在外间语无伦次的表白,林限南听的有点烦,啪的一脚把门蹬上,再竖起耳朵一听,虽然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一点但声音已经小多了。终于清净了,林限南满意的脱掉了鞋子。
“乒!”门被撞开了,几个人扶着老邓进来。林限南一看老邓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他又高了。老邓酒量不高就是喝的实在,这样一不留神就容易喝高了。室友们已经是见怪不惊,林限南问梁飞:“咋了这又是?”梁飞把老邓扶到床上喘了口气说:“又喝高了呗。”
“咋回事啊?”林限南纳闷的问,“今天不是个MM请老邓吃饭啊 ?”
“是啊,就是上次那啥?芭蕾舞协会请咱做海报那个。”王征扇着衣服说。
“狗屁,不是芭蕾舞。”邱杰松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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