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隐隐地,像是被这些音符拂到内心极深处的某些地方,可是,又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我以前只喜欢听歌词简单的歌,稍微复杂一些的句子念到嘴里就像诵经,可是同时我又爱看张爱玲,并且自认为是看得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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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伤痛+眼泪=成长18(1)
时近期末考试,学校里人人自危,满目愁云,所有的狂放不羁风流倜傥统统收拾起来,自习室里挤满了埋首于笔记的学生,再没有花前月下,高声吟哦代替低语呢喃,毕竟前途比爱情更重要。
这样的白色恐怖下,谁还会在乎谁的三角恋乱世情,连杜雅玉也没了钻营打探的力气,学校规定寝室灯只能开到十一点,于是学生们自备手电筒蜡烛,在黑暗的帐子里挑灯夜读。
因为太操劳,纪芸生了病,学校允许她回家休养复习。
寝室里只剩下我、杜雅玉和许安安,我们天天十点从自习室回寝室,仍捧书攻读到半夜十二点,面色苍白头发枯黄,映在半透明的帐子上,看似三只鬼。
白天,偶尔在走廊与食堂与夏平杨名迎面相遇,大家淡淡地交换一个眼神,再漠不关心地错身过去。
考试前一个星期的早上,校长来找我谈话。
“季同学,你向来是个急脾气,这样吧,我们开门见山,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
咦?我听得摸不着头脑,这老头子又发什么痴呆,我都这么规矩老实了,他还想怎么样?
“最近杨名总是缺课,晚上甚至不回寝室,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他紧紧盯住我,像是审犯人,“季同学,校规里是不允许男女学生早恋的,有些事情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不能太过分,你说是么?”
我傻掉,杨名又惹事了,可他的事为什么来问我?
“对不起,校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努力保持镇静,“杨名他逃课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天天在寝室里复习功课,你只要问问同学就可以知道了”
“最好是与你没有关系。”他隔着两片眼镜看我,明显地不相信,“季同学,自从你入学以来,大事小事不断,我也很头疼,希望你能遵守学校规定,做个好学生。”
胡说八道!我忍着一肚子气,回教室上课,下课时特地去杨名的教室外转了一圈,他的位子果然空着。我心里一沉,不好了,这小子还在犯傻。
我算计他,不让他晚上出去,谁知道他竟然豁出去了,干脆不回寝室了,那他睡在哪里?
我越想越不妥,还是去找夏平,在走廊里把他叫住。
“怎么了?”他的气色很不好,脸色发黑,皱着眉头像有多么大的心事,看来期末考的确荼毒了一大片人。
我把事情经过向他说了一遍,抱怨道:“这事真和我没关系,千错万错,我不该让他认识倪亚,老是觉得源头是因我而起,真出了事,我也于心不安。”
“嗯。”他认真地听,忽然道,“杨名这几天晚上都不回寝室,我还以为是和你混呢,原来另有内情。”
“什么话?”我怒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们算在一起?这小子是花痴,不要命的,这次我倒要看他怎么办。不管了,让他死去吧!”
“可他已经几天没来学校了。”夏平也担心,皱着眉,“如果照你所说的,那他会不会……”
出事?这个字我天天要说一百遍,可今天只要一想到,就有些触目惊心。夏平无奈地看着我,我委屈地回视他,哭丧着脸说:“真不关我的事呀!我什么也没做。”
“唉!”他叹,“可是杨名已经两天没有回寝室也没来上课,他到底去了哪里?络络,我想我们应该报警了。”
“好的。”我难过,“警察会不会把我也提去问话?他们会不会追究我的责任。”
“你会有什么责任?这不关你的事的。”他看看我,奇怪,“你怎么了?喂,真没用,怎么吓成这样?”
我慢慢伸手过去拉他的衣袖,牢牢拉住不放,以前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能躲在他身后,把他推出去作主。就像王菲的歌词:有一个人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原来这些年,都是爸爸和夏平在保护我,有了他们撑腰,我才能这样放肆张扬。
“夏平。”我只是求他,“报警前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雅客吧?我想先去问个人。”
“好吧。”他无奈地点头,“先把情况搞清楚,如果真报了警,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反而会把事情搞大。络络你不知道吧,杨名的爸爸是警局副局长。”
好小子,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来头这么大,我又一次吃惊地张大嘴,想想也是,杨名平时手段特别活络,连倪亚的地址都能搞到手,S大真是藏龙卧虎之地。
“所以你平时才会这么惹人眼目。”夏平叹气说,“你我的家境在这里不过中上阶级,就连许安安的家长也和中央里有联系,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背景,就你平时横三竖四好像有多酷似的,校长没拿你开涮已经格外开恩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他说这话时格外温和,听得我鼻子一酸,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如果这时有人看见,准又是一条头条新闻:季缨络与夏平旧情复燃!
我们于晚上七点赶到雅客吧,人不多,大卫老远看到我嘻嘻地笑,乘着夏平不注意,他偷偷问我:“看不出你很厉害嘛,又换人了?”
“你去死!”我哪里有功夫和他开玩笑,一手扯住他,唇白眼红咬牙切齿地问,“大卫你看到倪亚了吗,她什么时候会来酒吧,有没有手机电话可以联系?”
“哟,这么要紧呀!”他想了想,还是不肯给我消息,“你等等吧,今天她有可能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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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伤痛+眼泪=成长18(2)
食人之禄与人解忧,他当然得护着他的老板娘。
我只好和夏平继续坐在吧台边等,八点半时乐队上来,果然换了主唱,是一个一米八五左右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可一开口,嗓音到底比史晔差许多。
他们并没有唱自己的原创曲目,唱的是达明一派的《石头记》。
我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橙汁,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该离开。夏平轻轻拍我的手:“别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可他没有见过倪亚,不知道那种沉静底子下散出的厉气,她只是说,如果他再这样妨碍到她,也许情况会变得有些不妙。这样的不妙,已远远不是校长找家长谈话式的不妙。
“倪亚的地址在哪里?我们有急事,可不可以到她的门外去等她?”
“不行,季小姐,老板娘的地址我哪里可能知道。”
一切追问都没有答案,如果警察来了,我也找不出证据证明这桩事情的始末。
夏平说:“如果酒吧关门都没有等到人,我们就去报警,总会有办法找到他。”
他的声音不轻,大卫听得满头雾水:“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报警,什么事情和我们老板娘有关系?”
“大卫,如果警察来了你一定要老实作证,杨名虽然缠着倪亚,可要是他出了事,你也一定要把曾经发生的事情告诉警察。”
“这么紧张干什么?”他听得怪叫,“又是出事又是警察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杨名失踪了,你们的老板娘脱不了干系。”我瞪他,“大卫你做人要凭良心,等会儿警察来了你千万要把上次听到的话告诉他们。”
我同夏平一起直视他,满脸正气凛然,可他看我们如一对神经病。
“杨名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大学生?”大卫翻着白眼道,“昨天我还看到他呢,这些日子天天泡在我们酒吧,每晚大约九点半左右来。”
咦!他说得好轻巧,我与夏平对看一眼,哑口无言。
“你们的朋友可真有些硬脾气。”大卫挤眉弄眼怪声怪气地说,“嘿,厉害哟!”他又蹦到一边调酒去了。
无奈,我们继续在桌边等待结果,我说:“夏平你还是先回去吧,如今男生寝室的前后门都有人看守,错过了时间就进不去了。”
“怕什么。”他说,“我可以在外面过夜。”
哦,看来又要开房间,我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谁知他也正在看我,目光相撞,他突然脸红。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转过头去装做打量别处。
挨到晚上十点左右,杨名才进了酒吧,几天没回寝室,他居然还没发馊发臭,不过也是情绪低落萎靡不振,见了我,倒还不忘记打招呼,问:“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幸亏旁边的夏平拼命按住我,我才没把面前的玻璃杯向他劈头掷过去,就算这样,也止不住我向他破口大骂:“杨名你小子干什么不死,你活在世上只会浪费粮食!”
众人纷纷上来劝架,杨名红了脸,犟头倔脑道:“季缨络,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气得上窜下跳,刚才还担心他会被倪亚干掉,可现在看到他这副猪头猪脑、不思进取的模样,恨不得自己先亲手宰了他。
“怎么了?”倪亚也在混乱中走进来,向我盈盈一笑,“季小姐,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老天在上,我发誓,这一瞬间杨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如同漫画剧里的变身少年,他连那句‘XXX,请赐于我力量吧!’都省略了,整个过程完全控制在三秒内,额角的碎发也像被打入兴奋剂重新往上翘,他猛地抬头,脸上几乎发出光芒来。
“倪小姐,你来了?”他说,声音轻而有力,穿过闹哄哄的人群,我听得一清二楚,又仔仔细细看他两眼,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憋不住大声咳嗽。
夏平急得使劲拍我的后背,又伸到前面想帮我顺胸口的气,手忙脚乱间不留神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他像是被蛇咬似的,又像是被强电流电到,浑身颤抖地缩手不迭。
天呀!这个世界真是疯狂到可爱,我再也忍不住,咳嗽才稍稍好些,立刻又捶胸顿足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