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脾气,没有傲气,想来就来了,有时候我们看中商店里的一套漂亮衣服,她会拉着我去逛其他商店,把所有此类的衣服是给我看。高谦的身材自然是不消说,试什么都差不到那去。她在得到观者一致的赞赏之后,把衣服除下,交回店员的手里说,太贵了,太花钱了。一定要看见打折活动才不放手。然而,她的眼睛还会流连在衣服上,那眼神会流露出千般的不舍。在这种情形下,是男人的都会说,穿得这么好怎么不要呢?高谦如果是对付一般的男人根来用不着这么费神,她要对付的人是我,可是她又知道我是穷人,千万种办法即使有,也施展不出。
在每一次试衣服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默然不语,等待高谦掐我一下,这是一种暗号,意思就是舍不得,我便说“这衣服怎么老觉得别扭啊?”或者说“这衣服配不上你。”
这话说得店员比较伤心,因为她们想卖衣服,她们会花言巧语的蛊惑,这种事情让我觉得十分丢人,不在于别人会拿什么眼光看我,没有钱给女朋友买衣服就是一个重要问题。
对于逛商场,买些生活用品,我倒是欣然向往。
同所有男人不同的是,我不讨厌逛街,或者说不讨厌和高谦在一起逛街,我只是感觉羞耻,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作为一个不能负责的男人,我不能给她买喜欢的衣服,仅此而已。
我喜欢和高谦在一起,我不喜欢任何没有熟人的地方,我喜欢听高谦说话,即使是我不爱听的话,即使我用厌烦的表情对待她,可是没有她的声音,没有她的身影,她在我耳边简单的一句话,她轻轻的在我眼前晃动,不一定留下什么烙印,也不能指望我铭记于心;然而就因为这样,我觉得心安。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年我二十岁岁,刚刚有了性生活,原有的生活于我已经不再新鲜了。我是说,我想和她同居。我想每时每刻看见她,躺在她的身边。没有她的陪伴,漫漫长夜,我备受煎熬。我总是睡不着觉,想她想得四肢发麻,想她想得口干舌燥。我想抱着她入眠,夜里听到她磨牙的声音,翻一个身,就能够到她的身体。
39
吃吃喝喝压根就没有什么花费,高谦在这些日子里和亮子他们渐渐熟络起来,甚至于和我一样厚着脸皮蹭吃蹭喝,时而我们一起逛街,高谦会忽然拉着亮子的胳膊摇晃,指着货架上老贵的饮料,撅着嘴唇,扮装出小女孩清纯可爱的模样,细声细语得对亮子说:“哥哥,我要喝王老吉。”如果是朱翔,情形又大不一样,那时候的兔子经不起酷热,一个人跑回淮北家里避暑,朱翔不得不和我们混在一起,高谦饿了渴了,便会使出诱惑的眼神,把大眼睛眨来眨去,看上去妩媚动人,手做拈花指,轻轻的扯着朱翔的衣角,欲语还羞:“帅哥,可以请美女喝杯水么?”
高谦就是这样,你要承认的就是男人事经不起撒娇和诱惑的,这些话当然理会,这些话停在耳里你不会怦然心动?就在那一瞬间你不会心潮澎湃。大家对高谦又爱又怕,便给高谦冠以此类绰号。这真要了他们的命,这女人简直像个魔鬼,她请求你,天真烂漫,柔情似水。她千变万化,她凭借自己的魅力,在人前无往不利。
那天大家伙跟我回去,我怕高谦还在床上,我把大家在外面的事儿说了,让她赶紧着。高谦立即下床,一边梳头一边对我说:“让人加进来吧,别老在外面呆着。”我忙着收拾桌子上零碎的东西。
她在睡裙上面套了一件衬衫,下面直接套上短牛仔裤,边扎了把头发,边穿着拖鞋给亮子他们开门。一手食指转着钥匙环,一边不住地打呵欠,用手遮住口,径直走进厨房,低着头踢踢踏踏地走,也不回头,边走边说:“你们自己弄,我先刷牙”。
中午我去楼下买了点菜,做出来的还算可口,高谦做不了这事儿,只做滔滔米,煮煮饭,虽说是电饭煲,但是就是柔软黏口,甚是可口。
亮子吃了三碗,知道锅里的米饭见底了,才不得不放下。得了便宜还卖乖,指着大伙吃的没菜的碟子说:“彪子,你的手艺不行。”
我正在收拾碗碟,嘴里也不闲着:“我不行,你把米饭吃到见底,你们把菜捡光光了!”
朱翔很诚恳地说:“彪子,亮哥的意见你要听着,主要原因还是高谦的米饭忒香,你的菜确实不行,要接受意见,我们批评的目的就是希望你改进!”
我大怒,刷碗碟的声音弄得很响,我围了个围裙,手里拿着个刷碗布,指着一群甩手掌柜说道:“你们这些王八蛋,吃了我的东西还在着说三道四,过了今,谁也别来,谁来我翻脸。”
成才赶紧把二郎腿放下,面做沉思状,对这亮子说:“亮哥,我反对你的意见,我觉得那盘凉拌黄瓜味道特棒,能赶上我妈哪手艺。”
我更加生气了,我指着成才:“你这是帮我么?那是高谦拌的。!”
高谦在一边扑哧笑了,一屋人全都明白了成才的意思,全都轰然而笑。
下午太阳已经无力施威时,大伙连忙告别。他们走的时候,高谦站在门口对他们说:“没事来玩啊。彪子的手艺我一个人可不敢应承。”
于是大伙说“好说,好说。”
因为蹭吃蹭喝,倒是给我们的生活费涨到了不能想象的地方,而后我们的房间竟然变成了大家聚会的食堂,经常性的情况是上午上完班后,我要买点蔬菜或者肉食,大家看得眼红,嚷嚷着中午到我这里蹭饭,高谦此时还在床上睡觉,我便打电话让她多做点米饭,大家陪我一道回家后,全都趴在电视机旁边,大家哄闹,以至于高谦睡不着,高谦这个时候有许多怨言,后来习惯了,便习以为然,顺势把作息时间调整,变成了勤劳持家的小媳妇。
高谦不好意思对大家跑到我们家蹭饭是从朱翔与成才搬来一袋米开始的,高谦就是这样,抵不住别人对她的好,这种好有时候是需要对应的支付,然而高谦会觉得自己不能对别人的相同的好是一种罪过,是一种错误,在内心里会纠结,会矛盾,会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不对。不像我们认识的有些女人,你可以请她吃饭,可以请她喝酒,可以请她飚歌,可以请她蹦迪,你请她,那是种理所当然,你不请她,她觉得你小气,她会生气,觉得这不是君子之风,是你的不对。
高谦因为一袋米的缘故,时常发短信给我说,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吧,他们在外面吃多贵啊。其实高谦不会下厨,因为高谦不下厨,我们这里倒成了自助餐的场地,大家把自己拿手的菜做出来,吃饭的时候侃大山,场面其乐融融。面对剩下的锅碗瓢勺,高谦则是一脸的不在乎说,又不是我姐妹吃的,我才不管呢。假如我也不去在乎这些事情的话,就会遭到高谦在身体、精神等各方面的折磨,她远比我有耐心、有毅力的去完成类似复仇的举动,我则不得不在高谦的威逼利诱下做这些家务。
高谦请大家吃饭,觉得理所当然。高谦不内疚了,轮到大家伙觉得不好意思了,成才悄悄的对他们说:这个中午我买菜吧。于是大家轮流买菜了。有时候我会说,这个钱还是我来付吧。但他们觉得怎么好意思呢,他们抢着付账,虽然我巴不得如此,但是我仍然要做作一番,大家是兄弟,大家要面子,钱其实是次要的。
40
有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高谦掐着我的胳膊问:“给你丢面子没有?”
我就会想,这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呢?看一看高谦做的,让我在和兄弟们相处的时候,耳边都是些赞许之词,让我在外面倍有面子,男人在外面不就是要这点虚荣么?这些是男人需要的,并非女人应该做的,而高谦又做到那么好,想到这些,我在她的耳边悄悄的说:“我觉得我爱上你了,舍不得你了,假如有一天没有你,我会怎么样?”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以为这样的话会换来高前的赞许。
“臭不要脸的,你现在才爱上我的么?”高谦又狠狠的掐我,一边幽怨的,假装悲伤的扯着我的头发说,“你还想离开我,是不是?”
“没有,以前就爱了,现在更爱了,以前就离不开你,现在更舍不得了。”为了反抗来自高谦手指钻心的疼,我把她压在身底,双手压住她的双手。这个时候高谦一边奋力反抗,一边毫不嘴软:“那你要证明你爱我。”
我的手在下面毫不老实,把嘴靠在她的耳边:“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41
在那些日子里,我呢,我干了什么呢?我和高谦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我想,我在与高谦一起创作我们的童话,是千千万万的小男女一起在创造的艺术,我们过着我们都不知道的生活,陷入某一种疯狂的艺术行为的创作中。一种私密的不值一提的灵感随时在我们脑海里迸发。但我就是如此,像吃了高谦在米饭下的*,我变成了一个毫不现实的人,一个随时丢掉伟大理想的行者,在山路里迷恋小溪边的野花。
我也给高谦起外号,我叫她孙悟空,我叫她小妖精;她则因我的懒惰叫我猪八戒。叫我呆子。
下午的时候,她要去家教。她拿着一把小红伞,摸着我的肚皮:“呆子,快送我一程。”
我晕晕乎乎地问:大师兄你要干嘛去?
她便顺嘴对我说:我要去给化缘去了,呆子,快点。
我还给高谦做菜吃,我上街买菜,我进入厨房,我在厨房里翻看菜谱,在热锅边上做出一道道美味,我与高谦都爱吃的美味。
我还与高谦一起出门散步。夏天的晚上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时间,月亮岛的晚上,夕阳变成红红的圆圈,没有半分狂热,却把河水染的通红。
我们手头的钱虽然不多,但可以让我维持一般的不算拮据的生活。
当然,我也与高谦乱搞,我们几乎天天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