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谷摇着头。?
“哪里哪里,我们很高兴能够帮上忙。一听到凯因先生的事情的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想着帮助在大家抓到杀害优香小姐的真正犯人,可是现实比想象的还要真实啊。真令人悲伤……”?
“因为知道了,杀害的,理由吗?”?
“也有这个原因,更是因为觉得优香小姐要是没有被杀该有多好。似乎犯罪不只是让被杀的本人不幸,更会让大家都不幸。”?
“杀害他人,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错误的。我想、接下来的审问会弄明白一些更深入的事情吧。”?
听了忽滑谷的话,三谷暧昧地说了句“是这样吧……”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凯因先生,可以拍张照片吗?”?
“我的,照片?”?
“因为那个血浆的感觉实在是太帅了啊。”?
三谷咔嚓,咔嚓,从各种方向拍了阿尔的照片,他的热心让忽滑谷都大吃了一惊。一个劲地拍着阿尔的三谷出神地道:?
“我真想去演恐怖电影啊……虽然樱井他讨厌我这样,都不给我接的说。”?
脱下戏服洗掉化妆之后,阿尔坐着忽滑谷开的车子被送回了家。柳川先把安藤带回了警署。这么说起来,在商量这次的行动的时候柳川几乎都不跟阿尔对看。似乎是被他极度地讨厌了。?
“都是托了阿尔的福,这么快就能逮捕犯人。本来我们查出所谓什么被害人去过精神科接受诊断,那是安藤伪装成受害人做出的事情。可惜那是个个人医院,医生也相当高龄,所以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而追踪与受害人交往的男性这条路也完全走不通,被害人和那个男人似乎都非常小心。所以阿尔的情报实在是帮了我们大忙呢。”?
“能帮忙,太好了。”?
阿尔深深地坐进副驾驶席上。做了坏事,就必须要受到惩罚。可是这有多悲伤啊。想要杀死他人,这种恋爱的形式是错误的。可是就算知道不对,感情还是无法克制……这就好像自己忘乎一切地吸血一样。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抵抗的事情。?
“很了不得的恋爱,忽滑谷,有过吗?”?
忽滑谷微微地笑了起来。?
“我是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了不得了啦……”?
“即使死了,也没关系的,恋爱。”?
怎么说呢,忽滑谷耸了耸肩。既然他没有说没有,那么也许是恋爱过的吧。?
“晓,有过,那样的恋爱吗?”?
“我想没有。就我所知,我没有听说过他和谁交往过。他从高中的时候起就一点也没变过。就算去了美国,就算开始做奇怪的工作,但是无论是他的外貌,还是精神都完全没有成长的感觉。对于恋爱,他更是个毫无自觉的胆小鬼。”?
“胆小鬼?”?
“他本人说对人没有兴趣,但我认为那只是胆小而已。晓几乎都不说自己的事,但是那是因为他对生身之亲的感觉很淡,对被温柔相待有抵触吧。虽然是这样,但因为他本人其实是个很温柔很爱担心人的人,所以只要和谁住在一起,就会日久生情变得离不开对方了。”?
“那,是在说我?”?
忽滑谷夸张地耸了耸肩。?
“一般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对和谁同住说一声‘嗯’的。可是面对未知的生物,一个吸血鬼,就连晓也只能答应下来了吧。”?
忽滑谷是非常担心晓的。阿尔觉得他是个很好的朋友。阿尔定定地看着车窗玻璃的外面。?
“我,可以,一直呆在,晓的公寓里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
阿尔把身体稍稍向着驾驶席探了出去。?
“就算,攒够了钱,也可以在那里?”?
“你就这么喜欢留在晓的身边吗?”?
“一直,到晓死,也可以吗?”?
直到死亡将两人分离?听起来就好像求婚啊。忽滑谷笑了起来,说“你去和晓商量看看吧。”
阿尔回了公寓,看到晓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和谁说话。为了不打扰他,阿尔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晓的口中传出了葬礼啊,时间啊……之类的词。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挂断了电话,晓瞥了一眼回来的阿尔。?
“你演奇怪的戏演得不错嘛。”?
晓是知道阿尔化装成幽灵迫使安藤自白的事情的。一开始,阿尔说出这个剧本的时候,他还说出了:“你以为这种骗小孩的手段能通用吗?”这种超级超级失礼的话来。?
“安藤小姐,被逮捕了。她说,是她做的。”?
晓说着:“哦……”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为了死去的人的家人,而且就连对嫌疑犯本人来说,也是被逮捕的好呢。”?
“真的,好吗?”?
“比起一辈子带着杀了人的罪恶感战战兢兢地活下去来,还不如彻底悔改来得轻松。啊,有一个人死去了,我还说什么轻松不轻松,也许是太不谨慎了吧。”?
这么说来……心里想着,阿尔在晓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有话要对,晓说。”?
“说什么?”?
阿尔很怕开口说出来,似乎一说出来,晓就会立刻说“不行”了。可是有忽滑谷的“你和他谈谈吧”的话做鼓励,阿尔还是开了口。?
“那个,我……”?
手机响了起来。晓伸出右手,制止了要说话的阿尔,接了电话。一副很急躁的样子说着“结论出来了?”“家人说这样好吗。”然后似乎是生气了,一副很复杂的表情挂断了电话。?
晓粗暴地打开了壁橱,换起西服来。现在都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啊……?
“晓,怎么了?”?
“也许有工作要来。”?
晓低声嘟囔着。有紧急处置的时候,他总是会说清“什么时候会有遗体送来”的,这暧昧的说法让阿尔很是在意。?
“还没有,定吗?”?
“很难说,不知道是不是委托。”?
晓看了看阿尔的脸,他带着一副似乎在迷惑的表情。?
“反正总会知道的,我就跟你说了吧。今天傍晚,室井的母亲过世了。”?
阿尔用力地眨了眨了眼。?
“是交通事故。白天和中心联络过一次,那时候还说是身受重伤,刚才是室井本人来的电话,他说她母亲希望进行遗体整容。”?
室井还在见习之中,不能做遗体整容。要做的话,只能是小柳、津野、晓三个人中的一个。?
“晓,要做,整容吗?”?
“他说想要拜托我,可是父亲却不愿意,所以争执了起来。他父亲对室井的工作似乎没什么好印象。现在遗体会送到这边来,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会闹出乱子来。”?
一边说着,晓一边整理着领带整理着头发。阿尔向前走了一步。?
“我也,一起去,可以吗?”?
“你留在家里。”?
“可以,帮上一点忙。可以扫除,早些结束。”?
“我让你留在家里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阿尔也还是想要跟去。话也才说到一半,他不想一个人被丢下。所以他擅自跟在了晓的身后,上了车子。晓“喂!”地向他怒吼,可是他连把阿尔拖下去的时间都必须节省,车子就这么开了起来。?
“你不准多说一句话。”?
晓叮嘱一句,阿尔点了点头。车子开了十分钟到了中心,晓在后门那里按了密码,阿尔跟在他背后走了进去。?
“居然擅自做出这种事来,我可饶不了你!”?
在寂静阴暗的走廊上,传来让夜中的空气都为之震动的怒吼声。?
“我要带她回去!”?
有人影站在大厅的一角。是室井,他的对面是个大概五十多岁的中年男性。个子很高,体格又强壮。长相和室井非常相似。?
“可是这个状态的话,妈妈太可怜了啊。”?
室井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惨叫一样。?
“什么可怜不可怜,那才是自然的样子。比起这里那里地折腾遗体来,保持原样不就好了?后天就立刻火葬了。”?
“那个样子并不是自然的啊。就算再怎么美丽的人,在那种可怖的状态下让大家看,大家都肯定会无法接受的。这并不是因为我自己从事这个工作,而是妈妈的希望……”?
“你这个该遭天罚的!”?
男人挥起了右手,被耳光打倒的室井咚地跌坐在了地上。?
“你给我适可而止!别把你母亲的身体当玩具!”?
松村从前台冲了出来,插进了两人中间。就算别人来了,男人的愤怒也还是没有收敛。
“好不容易才进了大学,可是你居然连公司都不进,擅自就去了奇怪的学校。我才不是为了让你做什么用尸体来赚钱这种该遭天罚的行当,才让你去读大学的!”?
“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是爸爸才对吧!”?
晓发出响亮的脚步声,向着争吵的正中挺进过去。?
“啊,高冢先生。”?
松村求助似的望着晓,室井也回过头来。他被打的脸颊红肿着,好像刚刚才哭过,眼睛也红通通的。晓抓住室井的手腕,把跌坐在地的他拉了起来,与带着惊讶表情的室井父亲正面相对了。?
“初次见面,我是在这个中心做遗体整容师的高冢晓。”?
晓把名片递了过去,男人不悦地抿紧了嘴,接都不接名片。晓把白递过去的名片拿了回来。?
“我也负责对室井君进行指导。对您家的不幸,我深表哀悼。”?
晓深深地低下头去。?
“你就是把尸体当成赚钱道具的头头吗。”?
“爸爸!”?
室井叫起来了。晓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室井的父亲。?
“您的夫人要不要进行遗体整容,我希望能和您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出决定。”?
可能是觉得晓要强行说服自己吧,室井的父亲一瞬间表情更加严峻。?
“我个人觉得,与其说遗体整容师是为了死者本人而进行处置的,不如说是为了被遗留下的家人们而进行的。如果家人们